「屬下拜見尊上。」
在周易的地盤上想要找到周易,這並非是什麼太過於困難的事情,尤其是楊戩本身還是他左膀右臂的情況下。所以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楊戩就帶著弗蘭克來到了周易的面前。而一見到周易,他當即就恭恭敬敬地半跪了下來。
或許周易三令五申過,不需要這種有損人格的見面禮節,但是楊戩向來堅持,他也沒有辦法。而且再說了,楊戩如今做這個動作,也不僅僅只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那麼簡單。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要坑觀世音一把。
不管怎麼說,在周易這個天帝面前,觀世音和他都能是一個夫妻的身份,而夫為妻綱這個常識擺在這裡,沒有道理說他都已經跪下來了,觀世音還能站在那裡故作清高啊。
觀世音如今的確是沒有擺譜的資格,尤其是在周易把目光轉向了她之後。本來她還可以以自己是一個方外之人的理由來保持一下矜持的,但是現在這麼一搞,她顯然已經沒法拿這說事了。
所以在惱怒地瞪了楊戩一眼之後,她也只能是慢吞吞的盈盈拜倒下來。
「觀世音拜見大天尊。」
「都起來吧。」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理會這夫妻兩個私下裡的勾心鬥角。周易直接一推身邊站著的周尚,就對著楊戩他們這樣說道。「你來的正好,楊戩。讓你認識一下,這是我的大兒子,周尚。」
「下臣見過大太子。」聽到周易的介紹,楊戩連忙見禮。於他來說,當周易開了這個口,表明了周尚的身份之後,那麼周尚就已經是他所需要侍奉的少主了。或許這種行為在今天看來有些兒戲,但是放在古典主義情懷的楊戩身上,這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畢竟當他對周易宣誓效忠的那一刻起,他其實就已經是把自己的忠誠徹底地奉獻了出去。而這種忠誠在家天下的傳統思維之下,是可以遍及到周易的親屬,尤其是他的子嗣身上的。雖然說不會像是對待周易那樣,忠誠的近乎絕對。但是有著這麼一層關係在,卻已經是足以讓楊戩拿出最為親近的態度來了。
「楊戩是我的左膀右臂,天庭中必不可少的一方重臣。其德行能力哪怕是在漫天諸神里都是絕對的一時之選。對待他,你要足夠的恭謹,平日裡見到了,你也要稱他一聲世伯,知道嗎?」
幾年不見自己的兒子,沒想到周尚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這讓周易在欣喜之餘,難免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毫無疑問,他缺席了自己兒子最重要的一段成長時光。而迫切的想要彌補這種過失的他,自然也就是抓住一切機會的來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
對於一個父親來說,讓自己的兒子知道好壞歹誤,知道對於什麼人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是相當重要的一課。而如今楊戩這個典型的模範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自然也就是順水推舟的說教了起來。
來自自己父親的教誨,周尚自然是不可能不聽的。事實上即便周易不這麼說,他不會對楊戩流露出什麼不好的態度來。原因很簡單,就和他之前對猴子的嘲諷一樣,他看人不在乎這個人本事有多大,而在乎這個人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德操。
像是猴子那樣頑劣不堪,欺軟怕硬的就明顯不是他的菜。而像是楊戩這樣,自少年起便背負起層層重擔,乃至為了救母能夠力劈桃山的,就很對他的胃口了。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二郎神?看起來和猴子說的不一樣啊。」
「天庭里除了雷部天尊之外,大概也就只有我長了這三隻眼了。而雷部天尊是上古雷神之後,其形半人半獸,插雙翅,生三目,臉赤而嘴尖,尊榮實在是不堪入目。和下臣長得半點都不相像呢!」
楊戩半開玩笑的說道,順帶損了一下天庭里的某個同僚。而聽到他這麼說話,周尚也是會心一笑,同時越發覺得楊戩這個人對胃口了。
他到底還是一個孩子,怎麼也不可能喜歡那種古板保守的老學究。相比較之下,楊戩這種明明身居高位,但是卻還能和他有說有笑的人,自然也就變得討喜了起來。
楊戩能討得周尚這個大太子歡心,這實在是讓觀世音有些眼紅的事情。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如今的這個天帝是一個非常顧念親情的人。周尚身為他的大兒子,明顯是他的心頭肉。而要是能和這個心頭肉打好關係,那麼以往的許多問題恐怕都不會再是什麼問題了。
觀世音心裡想得非常多,而哪怕她想得再多,擺在她面前的還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坎。那就是天帝不吭聲,她根本就不敢造次。
這已經不是玉帝的那個時代了,他們這些佛門中人在天庭之中基本上是喪失了話語權。別看她是觀世音菩薩,照樣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就周易的本意來說,他也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和這些佛門中人有什麼接觸的。
佛門中人的惡習他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沾染上,但是不管怎麼說,觀世音和楊戩之間還有著一層特殊的關係。這是他自己挖的坑,怎麼也要給它填上才是。所以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看在楊戩的面子上,指著觀世音對著周尚說道。
「這是觀世音,你應該聽過她的名聲才是。如今他是你楊世伯的妻子,所以該用什麼稱呼,你自己琢磨去吧。」
「所以我該叫觀世音嬸嬸,或者是楊夫人?」
周尚有些詞窮,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稱謂來。而面對他的猜測性稱呼,觀世音的臉皮都開始忍不住得抽搐了起來。或許周尚自己有些不覺得,但是對於觀世音來說,他的這些稱呼就未免有些太刺耳,太過於嘲弄了。
關鍵是她還不能對此有任何的反駁,甚至說只能強顏歡笑一般的,對著周尚這樣說道。
「叫我觀世音就行,太子殿下。初次見面,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不過,我這裡有一個金箍兒,太子倒是可以拿著把玩一下。」
觀世音說著,就從手上褪下了一個金鐲子,向著周尚遞了過去。而看著這個遞到了自己面前的金鐲子,周尚頓時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來。
「雖然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觀世音我是一個男人,不喜歡像是女孩子那樣戴個鐲子在身上。」
「這個金箍兒可不是一個鐲子那麼簡單」觀世音一邊說著,一邊拉起了周尚的手,同時把金鐲子縮成一個金戒子,套在了他的手指之上。「這是我仿照老君的金剛琢,再加上我自己金緊禁三咒所做出來的一個法器。能大能小,能收能放。平日裡你完全可以隨意縮放著把玩,當然如果是遇到了什麼敵人的話,你也可以把這個金箍兒丟出去禦敵。和金剛琢一樣,這個金箍兒一砸下去,少說也是萬鈞神力,便是金剛之軀也未必能挨得住它一下。而若是你把它套在誰頭上,那麼憑藉著我的緊箍咒,也足以讓他生死兩難,只能受制於你」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真正的法寶,哪怕放在天界裡也是稀罕貨色的存在。觀世音能拿出這麼一個法寶來,已經算得上是下了血本。而看著這麼一個法寶,弗蘭克都有些忍不住的眼直了起來。
雖然說就算是給他這樣的法寶,他也未必能報仇雪恨。但是有一件法寶傍身和沒有法寶傍身,卻是兩碼子事。最起碼的說,這是能把他往復仇的最終目的上更推上一把的力量。
不過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羨慕是一回事,覬覦又是一回事。觀世音和自己的關係還沒有好到把這種等級的法寶隨便送人的地步,而且再說了,自己的背景也不足以支撐他能隨便收下這樣的寶物。
什麼東西是自己該得到的,什麼東西又是自己現在沒法得到的,這一點他還是挺清醒的。而也正是這種清醒的表現,讓周易對這個小傢伙側目相視了起來。
正常來說,作為天帝,周易是沒有必要在意楊戩身邊跟著誰的。不管是招弟子還是隨從什麼的,這都是他們的私事,他實在是沒有那個理由去橫插一腳。但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實在是太奇怪了一些,畢竟他可是清楚地記得,楊戩是怎麼看待這些番邦之人的。現在他居然把這麼一個小孩兒帶在身邊,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這個小孩兒是」
「他說他叫做弗蘭克史塔克」弗蘭克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自我介紹,楊戩就已經是先一步的做出了回答。而聽著他的這個回答,周易看向弗蘭克的眼神瞬間就變了顏色。
「史塔克嗎?這麼說,你是托尼的兒子?你父親還好嗎?」
目前只是和自己兒子接觸過的周易還不知道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一些事情。對於他來說,托尼只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雖然說過去有著許多一言難盡的往事,但是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也不是不能放下的了。
事實上,如果這個時候能和昔日的老友重逢,說不定就是一個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局面。但是可惜,這一幕是不大可能發生了。
「我父親已經死了,周叔叔。我來這裡找你,就是希望能從你這裡獲得給我父親報仇的力量。」
「史塔剋死了」仿佛是在陳述著什麼平淡無奇的事實一般,但是熟悉周易的人還是能從他眼神上的細微變化上看出來,此刻的他內心裡到底是多麼的複雜。
或許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見到故人之後所聽到的唯一消息就是這麼一個死訊。尤其是關於史塔克的,他本來還以為像是史塔克這樣的混蛋,能夠一直這麼好好地活下去呢。但是誰又能想到,一切發生的會這麼快,這麼突然呢?
「那麼他是怎麼死的?戰爭,還是什麼逞英雄的遊戲,亦或者是那些政客之間的骯髒遊戲?」
對史塔克的死亡做出了以上種種猜想,這是周易所認為的,史塔克最可能的死亡方式。因為他畢竟是選擇了那樣的生活方式,正所謂將軍難免陣前亡,要是這樣想的話,這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都不是,他是死於一場卑劣的謀殺。」
毫不客氣得給自己父親的死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弗蘭克未嘗沒有一點煽風點火意思的這樣對著周易說道。
「那個卑劣的傢伙用我和母親的生命安全威脅了我父親,逼著他到這個地方來自投死路。如果不是說那個該死的傢伙用了這樣卑鄙的方法的話,我的父親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死去。」
「他是這麼死的嗎?倒也不錯,總比因為這個可笑的國家而死要好得多。」
眼神飄散地喃喃自語了一句,周易隨後就把目光死死地放在了弗蘭克的身上。經歷過他所經歷的一切,恐怕任何人都會多長一個心眼出來。他自然也不會例外。雖然說並不懷疑眼前這個和托尼史塔克有著七分神似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托尼的孩子,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願意相信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說說看吧,是誰殺了他。而你又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來幫你完成這個復仇?」
「史密斯周,殺害我父親的人叫做史密斯周。」
說這話的時候,弗蘭克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住了周易。他會有這種態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史密斯周和周易之間的父子關係。雖然說表面上看兩個人的關係並不和,但是誰又可以肯定的說,周易就一定能割捨掉這種父子之情,和他的親生父親刀兵相向呢。
儘管說弗蘭克是在這方面報以最大的希望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就一定會如同自己所預料中的那樣。
所以他渴求,祈禱,希望著事情能按照他所預估的那樣發展。然而現實卻是,周易閉口不談任何關於史密斯周的事情,反而是對著他這樣發問起來。
「關於報仇,你想要怎麼報仇?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力量,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