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像是威脅的威脅,可嚇不住身經百戰的靈蝶她們。她們毫不遲疑,率先就發動了攻勢。先是靈蝶搭著百合子的肩膀,藉由著心靈跳躍避開了眼前之人的視線。然後就是突然之間的,百合子出現在了男人的身側,對著他的肩膀就並指穿刺了過去。
這套戰術打得就是一個突如其來,毫無防範。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對近在咫尺的動作做出反應的。常人的反應能力總歸是有限,哪怕說是經歷過許多戰鬥的戰士,也很難對這種發生在身邊的突然變化做出有效的應對。百合子她們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然而,總是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是超出常理範疇的存在。就好比說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別看他瘦瘦小小的像是個身體不協調的侏儒,但是在神經的反應速度上,他確實要比最靈活的猴子還要勝上那麼一籌。
百合子剛剛出現,他就已經是動作了起來。腳下一踢棍子,電光火石之間,他就已經是長棍一架,恍若大槍突刺一般的刺向了百合子的肩膀。而百合子到底不是長臂猿,即便是有著三十公分的利爪加成,她的臂展也不可能會比將近一人高的齊眉棍來的更長一些。
棍尖率先擊中她的肩窩,儘管說沒有槍頭穿扎,但是這個小個頭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力量極大,技巧也極為精湛。力量的迸發被他完全控制在了棍尖之上,而這樣的發力當即就使得百合子如同一顆被擊中的棒球一樣,筆直地倒飛了出去。
靈蝶充忙的出現在了百合子的身側,想要藉由自身的心靈傳送來穩住百合子的行進。但是她剛剛出現在百合子的身旁,耳邊風聲一閃,尖嘴猴腮的男人就已經是如影隨形一般的出現在了她們兩人的身側。
「看打!」就像是之前所說的那樣,只要是動起手來,哪怕對方是個女人,他也是不會有什麼手下留情的。所以這一棒聲威赫赫,勢若雷霆閃電,當頭就對著靈蝶罩下,根本就不給她們任何躲避的機會。而在無可奈何之下,靈蝶只能翻身一躲,拿百合子充當著肉盾,硬吃下這一擊。
棍子又不會拐彎,即便說有些不齒靈蝶這種賣隊友的動作,尖嘴猴腮的男人也只能是照打不誤的把棍子揮舞下去。當然,他加了三分力道。如果說之前只是想要把對方打得筋斷骨折的話,那麼現在,他的目的已經升級成了要當場打死她們。
關鍵時候還只知道內鬥,這在他眼裡已經是反覆小人的標誌。而這樣的反覆小人,當然是打死了來的清淨。
悶響聲響起,隨後便是兩人身體如同出膛炮彈一般向著地面的位置下墜過去。這個過程太過於迅速,而且動能巨大,靈蝶根本無力轉移百合子的身體,所以她只能暫時的避退,在碰撞到地面的前一刻就利用自己的能力脫了身。
最終只有百合子一人受到了最大的衝擊,這讓她鋼鐵般的神經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吼。當然,也僅僅只是痛吼而已。
這打擊的力量雖然巨大,但是卻還不足以摧殘毀滅掉她體內的艾德曼合金。而和羅根一樣,骨髓造血幹細胞已經和艾德曼合金結合的她,只要骨骼不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她就不可能從肉體的層面被毀滅。
就是有些疼而已。而疼痛,她早就已經是在實驗室里受夠了。意志足夠堅韌的她很快就從被擊穿的土坑中站起了身來。而在手動矯正著自己因為重擊而扭曲的肢體關節之後,她身體上那些明顯的傷痕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方式恢復了過來。
這個變化讓尖嘴猴腮的男人有些吃驚,他瞪大了一雙赤金色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百合子的身體,半晌之後才砸著嘴說道。
「俺說為什麼你的那個同伴賣起你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呢?原來你有不死之身啊。也對,不是不死之身,怎麼撐得住著精金灌體的折磨,就算你是天生的異人,也該是被活生生地折磨而死才對。」
尖嘴猴腮的男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讓人根本判斷不出來他的年齡。而從他的話語裡,百合子她們也能聽得出來,這個傢伙的閱歷非常的廣泛。或許說他的稱呼和她們認知的有所區別,但是只要能對號入座,其實就不難發現,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知道艾德曼合金的來歷,天外的隕石。同時在把變種人稱之為異人的同時,他還能認出靈蝶的心靈之刃以及百合子的超速再生。儘管在他嘴裡那都換了一個稱謂,但是不難看出,他是的確了解並且接觸過這些東西的。
先不說變種人的能力有多複雜,碰上一個雷同或者相似的概率有多麼的渺茫。單說這份見識,就已經是超過了絕大多數變種人的水平。
變種人可不會經常上電視,更不會出什麼電影或者漫畫來向全世界解釋他們力量的特性。對於每一個變種人來說,他們的力量都是他們賴以為生存的依仗,瞞著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大張大揚地透露出去。
所以他絕非是通過一般途徑來獲取關於變種人的這些情報的,而如果不是通過一般途徑,他又是怎麼積攢起這些特殊的閱歷的呢?
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充滿了疑點的男人,百合子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凝重起來。她突然注意到,這個傢伙並非是站在地上來跟她們說話,而是如同踩在平地上一般,半懸在空中來對著她們指指點點。
禮不禮貌的問題先另說,光是這個類似於飛行的能力,這已經是他展現出來的第幾種異能了?第四種?不,之前的那種怪力也應該算是一種,一般人可做不到隨手就能用一根棍子把人打飛的地步。
一個人具備五種異能,如果說他是一個變種人,那麼百合子簡直無法想像,他的身體是怎麼承受得住那麼多X基因的排異反應的。除了被列為始祖的天啟,百合子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例子。而哪怕說是天啟,也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能力轉移來達到那樣的地步的。
他不可能是天啟,天啟已經死了。也不可能是他具備天啟的能力,那樣的概率著實太過渺茫了一些。他甚至都不大可能是一個變種人。而如果說他不是一個變種人,那麼問題來了,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到底是誰?」連同著再度站到自己身邊的靈蝶,百合子神色嚴肅地再度發問了起來。而到了這個時候,瘦小的男人當即就是哈哈一笑,然後一手駐棍,一手叉腰的顯出了一股睥睨的姿態來。
「聽好了,俺就是」
「齊天大聖孫悟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旁觀著的周尚。此刻已經恢復了自己本來面貌的他即便是之前顯現出極為暴躁而且有破壞力的一幕,也沒有哪個人會願意把他捲入到一場戰鬥之中。靈蝶她們是不願意讓自家的小主人輕易涉險。而瘦小男人則是不屑於去欺負一個孩子。
這讓他得以作壁上觀,安靜的充當一個旁觀者。而也正是因為旁觀者清的緣故,他心裡其實已經是把男人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能變化形態,有金剛不壞之身以及一副火眼金睛,會一手精湛的棍法而且長相還這麼有特點的。除了那個大名鼎鼎的猴子,他真的猜不出別的什麼人選來。
只讀過西遊記本紀而沒有看過什麼相關影視作品的他很輕易得就能把眼前這個身長不足四尺的小個子和故事裡的猢猻對照起來,而在他要說出自己名姓的時候,他自然也就當先一步驗證了起來。
「嘿,你這娃娃,居然也聽過俺的名聲!」本來醞釀著想要來一個響亮的唱名,以顯示他齊天大聖的威風。卻不想被人提前一步給泄了底,這多少讓他有些泄了氣的意思。不過猴子這麼多年能在天人兩界混的這麼開,出了本事不容小覷之外,臉皮厚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所以儘管被透露了身份,他還是叉著腰,恬不知恥的再度強調了一句。
「沒錯,俺就是當年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美猴王孫悟空是也。你這娃娃居然能在這個番邦異地還能認得俺,想來你也是俺老孫的崇拜者吧。」
「不,我讀書的時候就不怎麼喜歡你這個角色。你前倨後恭的太厲害了,明明之前還在矢志要大鬧天宮,誓與天庭兩不立。結果只是如來佛一出手,把你鎮壓上五百年,你就屈服了。全然看不到一丁點的骨氣,怎麼可能讓人喜歡的過來。」
「嘶」如同被激怒的公猴一般齜著牙低吼了一聲,猴子當即就是勃然大怒,然後對著周尚大聲地呵斥了起來。「住嘴,你這個黃口小兒,你懂得什麼?你曉得被鎮壓五百年,動彈不得分毫,渴了只能喝銅汁,餓了只能吃鐵汁的痛苦嗎?你懂得五百年滄海桑田,連一個過來問候你的人都沒有的那種感覺嗎?俺老孫大鬧天宮本來就是被逼的,要不是偷喝了御酒,迷迷糊糊地吃了金丹,得罪了道祖和王母,俺又怎麼可能棄官下逃?要不是天庭不依不饒,一定要拍天兵天將鎖拿俺,俺又怎麼敢立起旗幟,來一個大鬧天庭?俺都是被逼的,被逼的你懂嗎?」
「難怪,那麼多妖怪提到你都只是嘲笑,而少有人說你是個英雄好漢。你這貪生怕死的性子,也當不上什麼英雄好漢的名頭。」
周尚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見過太多太多的人在死亡面前認慫的了,說實話,也不缺這一個特例。
只是猴子自己到覺得自己在這裡丟了老大的面子。好歹也是齊天大聖,如今卻要被一個娃娃擠兌成這個樣子,這讓他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再一聯想到周尚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他出言不敬了,所以當即的,他就齜牙咧嘴的對著周尚獰笑了起來。
「你這娃娃,盡揭俺老孫那些破敗事。今天要是不讓你吃到點教訓,恐怕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會那麼紅!」
別以為猴子就真的不欺負小孩了。當年他結義大哥大哥的親生兒子紅孩兒,還不是被他拎著棍子就上去一頓猛抽。你要說這是作為長輩有資格做的事情,那麼敵不過紅孩兒那一肚子三昧真火,到後來把菩薩搬過來做救兵,這可不是什麼長輩能做出來的事情了。
就好像是你家表叔突然想要揍你,被你反揍了一頓,他氣不過叫了警察一樣,不論是從人情還是從常理來看,都是沒有這樣的說法的。而猴子就這樣做了,還一點都不帶客氣的。單從這點看,指望他能拋下睚眥之見,放過眼前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周尚也不需要他放過就是了。
淡定地擺開了一個戰鬥的架勢,周尚眯著眼,對著猴子這樣說道。
「花是因為花青素才會變紅的,當然,裡面還有陽光反射的緣故。」
「你說什麼?」近代生物學,都說是近代了,自然就不是猴子這種老古董能懂得了的東西了。所以他對周尚的回答很適時地表現出了迷茫,好像感覺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頻道里的一樣。
「我是說花兒為什麼這麼紅的原因。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聽著,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堂堂齊天大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用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方式來監視我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企圖?你說這個?」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林子,也就是周尚家的那一部分。猴子很不客氣地就說道。「這是我家帝君的地盤,當然不能讓你們這些無關人等隨便闖入。也就是俺老孫慈悲,看你們只是一群婦孺娃娃的份上對你們網開一面,這要是換作了其他人,說不定早就把你們給咔擦了。所以還是聽俺老孫一句勸,讓俺好好地修理你一頓,然後你們再滾得遠遠的吧。」
猴子這裡在洋洋得意,對於他來說,哪怕是給天帝看大門,也是極其光彩的事情。而對於周尚他們來說,事情就不是這麼說的了。
他不在乎什麼帝君不帝君的事情,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家被別人侵犯了的問題。這讓他怒火中燒,以至於他的眼瞳里都有電光激盪。
「那麼,告訴我,什麼時候起,我的家成了你們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