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突然出現的東西是讓維克托完全意想不到的攻擊。出於一個施法者的敏銳感知,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銀白色光芒是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特殊存在。所以他下意識地就使出了移形換位之類的法術,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閃避了開來。
很顯然,這是個明智的決定。因為光是從破空聲和後續光芒擊穿地面的表象就能看得出來,它的威力著實是不凡。而哪怕說維克托有著這樣那樣的身份,但是單從本質上來說,他其實還是一個孱弱的施法者,一個相對要脆弱許多的個體。
肉身抗爆破什麼的並非是他的專長,而他自己也不打算發展這方面的能力所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去看,點這麼一點閃避天賦都是不會吃虧的選擇。當然,久守必失的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而他本人也並不願意體會那種一直被動挨打的感覺。相比較於挨揍,他更喜歡當動手的那一個。因此,在閃避開攻擊的一瞬間裡,他就已經是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首先,他需要找到的是一個明確的目標。而對此,他理所當然地把目光放在了之前的那道銀光上。
出自於某種特殊的直覺,他認為那個銀色的光芒是一種有著生命的存在。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在他警戒的目光中,深嵌入地表的銀色物體開始如同水銀一般流動,一邊把自己從地表下摘出來,一邊在地面上飛快地匯聚出了一個形態,人類的形態。
眼看著銀色的流體在自己的面前匯聚成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金屬人哪怕是以維克托的閱歷也難免地瞪大了眼睛,低聲地質問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終結者嗎?」
作為自己人生中最早接觸的科幻電影,終結者給維克托留下的可是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從某些角度上來說,從落後的東歐留學發達的資本主義美國,以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為目的的維克托沒有選擇最賺錢的金融行業而是投身於了科學,終結者這類科幻電影可謂是功不可沒。不過他到底沒有研究這方面的天賦,所以終結者什麼的自然也就成了無稽之談。再加上史塔克搗鼓出了類似終結者的智械,他自然就更加不會起這方面的念頭。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大概是沒有看到真實版終結者的希望了,沒想到在這裡,在眼下,一個標準的終結者T-1000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很難說他本身該擁有一個怎麼樣的心情,但是可以肯定的,那絕對不會是看見珍藏手辦一樣的激動。
理性的思考一下,哪怕眼前的這個東西再怎麼像是終結者,它也絕對不會是那樣的存在。一來他們的世界沒有約翰康納這樣的救世主,二來他們也沒有一個叫做天網的智能生命。
當然,奧創肯定是比天網更強大的存在。只是可惜,維克托並不知道奧創的存在。在他還沒有成為地獄之主的時候,奧創作為美利堅最核心的機密他當然沒有資格知曉。而在他好不容易混進了同盟國,並且在裡面擁有了一席之地後,奧創的事情又被塵封了起來。東歐小國的權限能讓他參與到同盟國的大事中就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指望靠這個能把這種機密事件扒出來,他還是先做做統一歐陸的夢比較現實一點。
不過他雖然不知道奧創的存在,但是他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東西和智械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人類中發展類似科技的只有史塔克一個,所以這個黑鍋他不背也不行。也一想到這可能是史塔克動的手,維克托自然也就是怒火中燒了起來。
同樣的把戲,史塔克之前已經玩過了一遍。如果不是說他本身實力超人一等,現在恐怕都已經成為他們的階下囚了。同樣的把戲,一而再地施展在他的身上。這不僅僅是史塔克自身的狂妄,同時也是對他的一種蔑視。維克托當然不能容忍這種態度,所以他立刻就是權杖一揮,操縱著地獄魔力就向著終結者的方向奔涌了過去。
他要毀掉這個史塔克的殺手鐧,用最為快速而且犀利的方式。以此來告誡史塔克,強大如他這般的存在可不是什麼人想搓扁搓圓就能搓扁搓圓的。想要對付他就要付出代價,現在是一架終結者,而以後很可能就是他身邊的人。獵人和獵物,他搞錯方向了
心裏面如此篤定著的維克托並不對眼前的終結者有任何的期待,因為在他看來,這個東西的命運已經是註定了。能抵擋住黑暗魔法侵襲的機器人,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才對。除非說有人能夠奢侈到用成噸的振金或者愛德曼合金來給製作這個終結者,否則的話,任何其他材質的機器人都只會是不堪一擊的土雞瓦狗。
這話說的沒錯,但是他卻忽略掉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他設想中的這件事情不是不能,而只是不值得。一般的人或者勢力是掏不起這個代價的,畢竟為一個機器人塑造整副振金或者艾德曼合金的身軀,這個性價比實在是太感人了一些。試想來作為非洲振金產地的瓦坎達都只能給他們的歷代國王——黑豹準備那麼一副振金裝甲,那麼只作一副數倍乃至數十倍質量的機械身軀,又該付出怎麼樣的代價呢?
這肯定是一個天文數字,而為了製造一個機器人掏出這樣一筆天文數字,只要是有點腦子的勢力大概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然,凡事總有例外,比方說奧創這樣幾乎掌握了資本世界半數財富的土豪,他就不會在意這麼一點小錢。
一架全振金組裝成的身軀對於他的意義可比其他勢力擁有這麼一個機器人的意義大得多。對於其他勢力來說,這東西最多也就意味著一個耐揍一點的打手、工具,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這可意味著一架堅不可摧的身軀。
雖然說本體游離在網絡世界之上的他能隨時取代任何一架智械,以其作為自己的臨時身軀。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那些流水線下來的身軀著實是太脆弱了一點。不僅不能很好地抵禦那些強大的對手,甚至連加載一些強大的能量都成為問題。
而對於掌握著諸多手段,並且擁有著巨大能量的奧創來說,這些都是限制他發揮的桎梏。而想要打破這樣的一個桎梏,拿出一架嶄新的、並且足夠結實的身軀就是他最簡單的選擇。
當然,這樣的選擇有沒有用,到底還是需要經過實踐之後才能得出一個具體的結論。而眼下,毫無疑問的就是一個最好的實踐機會。
不是什麼人都能有那個資格去和一個地獄主宰放對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直面地獄魔力這種邪惡力量的運氣的。奧創算是趕上了時候,而為了驗證自己的一些設想,他很乾脆地就做出了一個讓維克托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張開了一隻手的五指,像是迎接一個莽撞小孩的頭槌一樣對準了魔法來襲的方向。而看著他做出了這樣的動作,維克托心中立刻就是惱怒了起來。
這是擺明了沒有把他的攻擊放在眼裡,想要用鋼鐵之軀來硬抗他的攻擊。而對於這樣一個狂妄的舉動,維克托能做的當然就是加大自己的力度,用自己的魔法徹底地淹沒他。
地獄魔法向來以陰損和破壞力而著稱。雖然說他擁有的不是最極端的焦灼地獄魔法,但是惡靈地獄的力量也足以讓他腐蝕阻擋在他面前的一切事物。他要給史塔克一個好看,讓眼前這個機器人徹底地化作一堆爛鐵。然而,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為哪怕是直面黑暗魔力的沖刷,這個機器人的情況也並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
頂多只是沖刷掉了表面的一層塗色,但卻連一丁點的金屬材質都破壞不了。這樣的情況足以讓維克托打心眼感覺到詫異。因為一般的金屬可做不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特殊的合金,還是什麼超級金屬?他心裡已經是有了猜疑。而就在他謹慎的觀察中,他已經是發現了自己所發出的魔法能量正在被對方的身軀所吸收。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特徵,只有被稱之為吸音鋼的振金才能有這樣的特點。而用吸音鋼製作這麼一個機器人,恐怕就是史塔克也不會有這樣的闊氣吧。
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的念頭,而在這麼多的猜疑之下,維克托開始對眼前這個機器人的身份有了更深層次的懷疑。
他不覺得史塔克有著這麼大的財力去創造出這麼一個沒什麼大用的機器人來。雖然說史塔克公司還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跨國企業,但是不得不說,失去了資本財團的協力支持,再加上還要給美國這個破房子添磚加瓦,這個昔日裡的巨無霸已然是有了那麼一點捉襟見肘的意思。
幾百億的資金它拿的出來,但是要說拿來做這麼一個機器人,哪怕是以史塔克家族一貫財大氣粗的性子,怕是都不會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代價。
這個玩意不可能是史塔克的玩具。那麼問題就來了,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通過之前的一系列事件,維克托很容易就能把眼前的這個機器人和那個破壞了他計劃的未知勢力聯繫起來。畢竟有著這樣的科技實力,同時又擁有這樣財力的,整個世界都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例子來。雖然說很難想像這個組織能夠豪富到這種地步,但是想想它那種能夠覆蓋整個歐洲,一瞬間毀滅百萬魔鬼的科技實力,這似乎又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能在科技方面做到這樣一個地步,那麼錢對於他們來說恐怕真的不是什麼問題不考慮對金融體系的破壞,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利用網絡洗錢。直接插手進幾個國家銀行,然後像是掏糞一樣使勁掏上幾筆,再大的資金空缺也不是問題。
當然,這個勢力肯定沒有這麼做就是了。太過於引人注目的蠢事,想來他們也不會做。或許說他做的比較隱蔽,比如說那種每個帳號偷個幾毛錢的那一種。總之就是,錢對於這個勢力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花了這麼多錢製造出這個玩具,是為了什麼?
殺手鐧?亦或者是這個機器人有什麼特殊的能夠針對他的地方?到了這種時候,容不得維克托不胡思亂想。而一開始胡思亂想,他本來還算是決然的進攻欲立刻就衰減了下來。
這很正常,骨子裡大半是陰謀家,小部分是學者,只有極少一部分才算得上是戰士的他從來都沒有那種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精神。在有把握的時候上,在沒把握的時候作壁上觀,這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而在眼下這個時候,在看到這個由振金打造的機器人輕而易舉地就擋下了自己的攻擊的時候,他當然不會頭鐵到死命地和對方硬磕的地步。了解對方的意圖,從而判定自己是否有繼續的必要,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明智之選。而就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之下,他開始謹慎地對著眼前的機器人詢問了起來。
「你不是史塔克的造物?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和你背後的那個勢力阻攔我是想要幹什麼?」
對於第一個問題,奧創保持了沉默。他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謊話,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隨隨便便暴露和史塔克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只能沉默上這麼一段時間,然後才對著維克托這樣說道。
「我是智能生命體——奧創,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你傷害任何無辜的人類!」
「阻止我?傷害無辜的人類?你」
從面具下發出瓮聲瓮氣的聲音,維克托看著自己面前這個機械造物陡然地發出了不屑的嘲笑。
「這話從一個自稱是智能生命的機器人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讓我覺得可笑啊。聽著,鐵罐頭。我不管你的製造者給你輸入了怎麼樣的指令,也不管你的程序里到底裝載了怎麼樣的玩意。我只知道,如果你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智能生命體的話,那麼你和人類之間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想要為人類強出頭?還要問他們願不願意。而以我對人類的了解,恐怕你的這種行為不會受到他們的歡迎」
這是嘲弄,也是一種試探。儘管說維克托對於這樣的一個強大勢力製造出所謂的智能生命體並沒有多大的懷疑,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看,看看這個機器人能不能對自己的言語做出合情合理的解釋。
只知道邏輯思維的機器可不能對這種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進行解答。哪怕說他的程序里已經做出了預先的設定,那麼這個所設定的回答也必然會讓人感覺有問題。
機器和活生生的生命差別就是如此之大,這一點維克托心裡一清二楚。而正是因為他知曉這樣的差別,所以他才更加地想要知道這個機器的回答。這可以讓他判斷出對方的實力。而對於他的這種好奇心,奧創則是這麼回答的。
「我想要拯救人類,和人類本身對我懷有怎麼樣的想法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在乎他們的看法,我也知道,人類本身的劣性根會讓他們在很多時候進行一個錯誤的選擇。我已經習慣了撇開他們去做我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所以,你的干擾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杜姆先生。」
「是嗎?這還真不是一個讓人高興的消息啊。」
聽著這樣的回答,維克托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