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天庭的真武盪魔大帝,降妖伏魔,斬殺邪祟本來就是楊戩的使命。而如今,已經認定了豬剛鬣的這個化身是徹徹底底邪祟無疑的他當然是不會有任何的手下留情,直接就是以手裡的刀槍劍戟,斧鉞弓弩,向著那個所謂的虛空無量佛進攻了過去。
蚩尤神力強悍無匹,哪怕是在這虛空世界之中,也能引動出層層浩然磅礴的波動。戰爭神權酷烈無比,在楊戩的心意之下,已經是要註定這尊虛空大佛敗亡、毀滅的命運。
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楊戩所預想的那樣發展,因為此時此刻,這尊由豬剛鬣所化身出來的大佛已然是手托臍下三寸,腹間的大嘴一張,就像是吞吃萬物一般,直接就把楊戩所釋放出來的蚩尤神力統統地吞吃了下去。
嚼麵條,吃鍋巴是什麼樣子,這尊虛空大佛就是什麼樣子。蚩尤神力好像在他身上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完全是被他當成了食物一般,一點一點地咽進了肚皮上的那個大嘴裡。
這自然是讓楊戩驚奇,甚至是感覺不可思議的。但是此時此刻,已經是由不得他再做任何的感慨和遲疑,當即之下,他就已經是操持著蚩尤神力,在手中顯化出了象徵著決斷的戰爭斧戎來。然後劈頭蓋臉的對著這尊虛空大佛就招呼了過去。
這是他化身蚩尤的情況下所能施展出來的最厲害的招數,再想要拔高一籌,那就非是要真正的兵主權能出手才行了。不過饒是如此,這一招的威力也已經是不容小覷,大有讓天地翻覆,萬物隕滅的可怖氣勢。而這其實也正是戰爭這一特殊概念所固有的本質。
戰爭,從來都是毀滅的象徵。它不會是好的,更不會是慈悲的,正義的。它所帶來的從來都只有死亡和鮮血,所過之處也永遠只會是廢墟和消亡。可以說,戰爭本身就是對世間萬物最大的考驗,是一切存在所必然要面對的一場浩劫。
沒有人能在戰爭中倖存下來,哪怕一時之間你會是勝利者,總有一天,你也會隕滅在戰爭之中。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戰爭之神就是能夠笑到最後的那個存在,因為戰爭是把雙刃劍,他們在使用戰爭神權的同時,也必然會承受著同樣的後果。最多也只是說,戰爭之神能把勝利的天平向著自己的方向更傾斜一點而已。
把毀滅導向對面,這嚴格意義上才是戰爭神權的本質。所有的戰神,不論是蚩尤這樣的兵主,還是希臘的阿瑞斯,埃及的荷魯斯其實都是這樣。所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在引導這方面差異時所所能造成的傾斜有所不同而已。
阿瑞斯甚至鬥不過自己的妹妹,荷魯斯也是被挖掉了眼睛。他們身為戰爭之神卻是要品嘗失敗的後果,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而如今,情況也差不多是一個模樣。
儘管楊戩已經是把自己所變化出來的蚩尤神力催發到了極限,但是在面對這麼一尊古怪的無與倫比的邪佛的時候,他並不足以徹底地主導兩人之間的勝負,將毀滅和敗亡的命運施加在對方的身上。
所以,只見這一尊大佛千手齊動,手口並用,如同砂輪飛轉一樣地,就和楊戩的這一斧頭僵持了起來。因為戰爭神權無法在他身上起到那種裁定命運,註定敗亡的作用,所以他完全可以抵禦得住這種神力大斧的斬殺。而這麼一僵持下來,本身楊戩的這一身蚩尤神力就是冒牌貨,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就成了最先不支的那一個。
戰爭大斧崩潰成無數碎片,血紅的蚩尤神力也是重新變化了屬於楊戩的真武神力的模樣。楊戩的蚩尤分身已然無以為繼,只能被打回到他的本尊原形。而這,對於楊戩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創傷。
這種創傷不是外在的傷患,而是內在的虛耗。本身就是以神力支撐才能堅持到現在的他,在面對這樣一個分不出勝負的對手的時候,理所當然是要吃點暗虧的。不過,真武神力畢竟是要比他以往的法力深厚的多,也神妙的多,所以情況再壞,也不至於說像是當初幻化盤古那樣,差一點破了他千年的道行,把他打回到凡塵去。
這種內里的虛耗,以真武神力的磅礴,只需要修養上些許時間,也就填補回來了。而相比之下,這尊虛空大佛看樣子倒是更為狼狽上那麼一些。
千隻異形怪手,在那蚩尤神力所化的大斧之下已然是折損了不少。黑綠色的膿血已然是從中瀑布般的流淌而出,順流而下,沾染得它身軀一片花花綠綠。不過,豬剛鬣似乎並不在乎這一點,此時此刻,他已然是做了一個非常令人吃驚的動作。那就是他掄動著自己完好的手臂,把那些個殘肢斷臂混合著被他打碎的蚩尤神力,統統地塞到了自己肚皮上的那張大嘴裡。
大嘴利齒開嚼,好像是沒有什麼是它不能吃的一樣。而隨著這一張大嘴的不斷吞吃,不僅僅這尊大佛的身軀開始不斷膨脹,變大。連帶著他之前的那些斷肢傷口,也開始一一癒合,重生了出來。
這些新生的肢體不僅比以前更為健碩、粗大,同時更是一些能夠被稱之為手的肢體上顯現出了巨大而猙獰的武器來。雖然說這些武器大都是骨棒利齒之類的原始武器,但是上面所流轉的血紅光暈,卻是屬於兵主的戰爭神力,這一點也不假。
莫不成說這個怪佛還能吞吃神力,顯化在己身之上?楊戩心裡一驚,頓時便是如臨大敵般地嚴陣以待了起來。而豬剛鬣似乎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本來就已經是有些迷糊的心智這個時候立刻就變得更加的狂勃了起來。
「好好好,好神通!原來我這神通還有這般妙用。來來來,三眼小兒,你還有什麼手段,統統都給我使出來吧。看看你豬爺爺,不!你佛爺我,是怎麼把你的這些手段統統撥消,然後直接把你打殺掉,填了肚皮的。這也算是佛爺我的慈悲,讓你死了個心服口服了!」
「狂妄,找死!」從來都是心比天高的楊戩哪裡能容得了這樣的挑釁,所以當下,他就是奮起身上的真武神力,以這號稱是諸天第一辟魔,北極第一神煞的神力化作百丈神劍,帶著玄黑的光芒,就對著這尊大佛飛射了過去。
當然,與其說這是某種盛怒之下的失智之舉,倒不如說這是某種試探更為合適一些。楊戩雖然心高氣傲,但是畢竟不是什麼傻子。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麼一番話就失了分寸,隨隨便便就做出這種資敵的蠢事。之所以這麼做,說到底不過是想要看看,這尊虛空佛到底有多少手段而已。他既然能吞吃兵主神力,顯化在自己身上,那麼對於這種能夠辟魔的真武神力,他是否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呢?
答案很快揭曉,雖然和之前一樣,豬剛鬣以這尊虛空大佛的法身把真武神力也給吞吃到了肚子裡。但是他卻並沒有做到像是之前那樣,把真武神力也給顯化了出來。這力量只是讓他壯大了己身,變得更加巨大可怖,倒是並沒有再給他添上什麼神通,讓他變得更難對付一點。
認識到了這一點,楊戩的心裡也是暗暗地長出了一口氣來。
要是這尊虛空佛能夠吞噬萬物,並且變化萬千的話,那麼他就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點。而現在,雖然他這個吞吃萬物壯大己身的能力雖然沒有變,但是只要他不能把神力屬性也給複製過去,變化出來,那麼他就還是能夠對付的。
有了這樣的認識,楊戩心裡也是落定了一塊大石。他已經是有了打算,而同時的,他也開始對這樣子的豬剛鬣嘲諷了起來。
「豬剛鬣,你不是吃了我的真武神力嗎?為何還不顯化出來?是沒有這個本事吧。果然,我所料想的不錯,這個樣子的你恐怕已經不再是什麼神仙佛陀了。現在的你只是一個虛空化身妖魔,只是一個混沌演變的邪祟而已。你這天生妖魔被我的辟魔神力克制著,所以才不能有這樣的變化。而既然這樣的話,那麼你的下場也就應該是註定了。」
「自古邪不勝正,如此這般的你,註定了是要死在我的劍下。所以,你現在還不引頸受戮,更待何時?」
「老子吃了你!」
似乎是假面目被揭穿之下所生出的驚怒,又像是被點明了實情,恍然大悟之下的羞惱。總而言之,這個時候的豬剛鬣立刻就是被這麼一番話刺激的不能自己,龐大的身軀立刻就像是拔地而起的萬丈山嶽一樣,以泰山壓頂之勢,奮起全身魔力,就向著楊戩飛撲了過來。
而面對他這樣的搏命一擊,楊戩卻是冷笑一聲。鼓盪著一身神力,就已經是施展出了最終的變化來。
手撐天,腳支地,眼為日月,呼喝風雷。卻是之前就已經是有過一次施展的盤古化身無疑。而這一次變化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盤古化身手裡面卻是執了一柄軒然大斧。而這也正符合了盤古開天闢地的典故。
天地既可開闢分離,混沌都能割出陰陽昏曉,又何況區區一個外道邪魔呢?所以,最後的結果已然是註定了的。恰如楊戩自己所說的那般,自古邪不勝正,從來顛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