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如來舍利 兄弟分歧

  「明路?難道天師還能給我們變出來釋迦牟尼的舍利子不成嗎?」

  金吒有些詫異,他實在是不太相信,張道陵連這種事情都知道。要知道,不管怎麼說,釋迦牟尼都是佛門始祖,其地位功績哪怕是早已經圓寂了兩千多年,也是根本不可能磨滅的。可以說,如果玲瓏塔算是佛門至寶的話,那麼釋迦牟尼的舍利子就是重中之重,是整個佛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下的寶貝。

  這樣的一件寶貝,佛門在遺失了的這兩千年裡可是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尋找著。甚至說為了能夠重聚釋迦牟尼的舍利子,佛門佛祖都已經是許出了一座佛陀封號的代價。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道門知道了舍利子的下落,就算是不藉此向佛門中安插幾顆棋子,也完全可以以其他的方式,來羞辱這個最能威脅自己地位的敵人。

  然而他們並沒有這麼做,這就幾乎讓金吒可以肯定,舍利子肯定不在這些人的手中,甚至說就連舍利子的下落,他們都未必知道。而現在張道陵居然說要給他們指一條明路出來,這本身就有點讓人難以尋味。

  所以當下的,金吒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向了張道陵,打算看著這個老奸巨猾的道門創始人打算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解釋。而看著他的神色,張道陵卻是呵呵一笑,就這麼對著他說道。

  「釋迦牟尼的舍利子我肯定是不知道下落的。當年佛門倉皇而來,很多至寶怕是都已經遺落在了神州大地以及天竺的土地上。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想要找怕是也根本找不到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天人永隔阻礙在我們中間,這更是斷絕了我們所有的希望,連想都不用去想的。」

  「那天師你」金吒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戲耍了一樣,立刻就憤聲發問了起來,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張道陵已經是雙手一擺,就對著他笑道。

  「大太子別急,聽老道把話說完。釋迦牟尼的舍利子我們肯定是不用想的。但是別忘了,這天下的佛祖可不止是釋迦牟尼一個。以如來的身份,難道還比不過釋迦牟尼嗎?」

  「你在打如來佛祖的主意?」

  一聽這話,別說是金吒三兄弟了,就算是這洞府里的其他人也是悚然一驚,然後紛紛色變了起來。

  俗話說虎死餘威在,如來佛祖作為這方世界最頂尖的強者,哪怕是被當今的天帝逼到了圓寂涅槃的地步,也根本不是等閒人物所能直視的。像是在場的這些人,讓他們在口頭上占些便宜還好說,要是讓他們真的把手伸到這個佛門佛祖的身上,恐怕很多人連腳都是邁不出去的。

  這可不是偷竊一個大能遺物這麼簡單的事情,而是要和整個佛門為敵的大事。別看現在的佛門已經被打壓的不成樣子,幾乎都已經是淪落到了需要搖尾乞憐的地步。只要有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偷竊了如來的舍利子,那麼立刻的,這個天界第二大勢力就能爆發出所有的餘力,以不惜一切的架勢去和敵人拼一個魚死網破再說。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你要是連他們的臉皮都要給扒下來,他們不找你拼命才怪。至於其他的,都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了,誰還能去管其他的。

  在金吒三兄弟看來,張道陵的這個主意實在是糟糕至極,簡直說是沒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主意了。他們是急著報仇,但是卻沒有說要做到這樣的一個地步。如今張道陵居然對自己等人提出了這麼一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天師!這個想法萬萬使不得。佛祖雖然不在了,也不是我等能夠輕言冒犯的。若是釋迦牟尼佛的舍利子還好說,畢竟是迎回佛寶,頂多只能算是途中借用而已,我等心中也未必會有太大的掛礙。但是如來佛祖的舍利子本身就存放在須彌山中。我等若是拿來使用了,不僅說是名不正言不順,同時更是犯了欺師滅祖的大罪,這怎麼使得!」

  李天王一家佛門印記很足,不僅李天王本人是佛門的護法神,就連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也是佛門三代弟子中的翹楚。這樣的身份,根正苗紅,哪怕是放在整個佛門裡也是不多見的。而也正是因為這麼一個身份,三兄弟需要顧忌的才越發的多。

  他們不僅需要顧忌自己的出身,也要顧忌一下自己父親的名聲。畢竟是先古時代人的想法,名譽這種東西的價值可是要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多。而作為一個矢志不移要為父親報仇的孝子,他們可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在死了之後,還要蒙受上一層污名。所以此事萬萬不行,絕對不行。都不需要商議的,他們就已經是向著張道陵拒絕了起來。

  這樣的結果對於張道陵來說並不奇怪。身為替父報仇的孝子,要是連這一點都不顧及了,那才讓人失望才對。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所以當三兄弟這麼表了態的時候,他立刻就露出了愛莫能助的表情,然後這麼對著他們說道。

  「使不得嗎?那老道我也就無能為力了。須知天帝的可怕本來就超乎想像,如此計策,已經是老道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若是連這樣都做不到,那麼還談什麼報仇不報仇。去休,去休。還是老老實實地躲起來吧,一邊對著仇敵強顏歡笑,一邊生兒育女,也算是穿了你李家的血脈,不至於落到個無後為大,不孝至極的地步了。」

  話含譏諷,暗藏嘲弄。實則是真真切切的激將之法。而對於這種激將,兄弟三人之間立刻就生出了分歧來。

  金吒雖然是大哥,但是卻並非是什麼深思熟慮之輩。這樣的激將法一出,立刻就觸動了他內心裡最沉痛的傷口來。要知道,他失去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父親,還有一個恩師。這兩個人都是當著他的面死在了楊戩的刀下,這讓他怎麼可能不恨。

  他恨楊戩,恨周易這個幕後主使者,但是他最恨的卻是自己的無能為力。當初看著這兩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卻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這就已經夠讓他自責和悔恨的了。而如今,張道陵居然還對他用這樣的激將法,這自然是他容忍不了的。

  所以立刻,他就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然後雙眼通紅的低吼道。

  「別說了,這事我去做。我必須要給父親還有老師報仇!」

  「大哥,你瘋了!」一聽金吒這話,別人還沒有反應,他的親生弟弟木吒就已經是叫嚷了起來。和金吒不同,木吒雖然同樣背負著一身殺父之仇,但是卻少了一份亡師之恨。

  他的師父觀世音可不像是文殊那樣,盲目的跑出去和如今的天帝作對,以至於連性命都丟到了陣前。甚至說,她不僅沒有丟掉性命,反而在如今佛門陷入困境的境地中,一躍成為了佛門如今的代執掌者。尤其是在天帝賜婚之後,還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這種身份上的變化讓木吒很難適應。一方面他是為自己的老師高興,觀世音若是能更進一步,那就是佛門佛祖那一級別的存在。而這樣的身份和地位,不論是對觀世音本人還是對他這個弟子來說,都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是好事!

  然而,觀世音和楊戩之間的身份又讓他感到尷尬。他無權對這種關係置喙些什麼,但是他卻是在不可能對著楊戩這個殺父仇人叫師公。和金吒一樣,他同樣恨著楊戩,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但是,真要是讓他這麼做的話,他卻是不得不顧及一下自己師父的感受。

  就像是現在,金吒能夠因為父仇師仇而毫不猶豫地說出這樣的話,木吒就不行。他不僅不能這麼說,而且還在第一時間裡對著自己的哥哥勸阻了起來。

  「大哥,我們不能這麼做啊。這麼做了的話,我們要置父親的英名於何處?父親一生都是在為了佛門而付出,忠心耿耿,威名永存。結果到頭來我們兄弟卻因為要為他報仇而偷了佛祖的舍利子,這不是讓父親的名聲蒙羞嗎?就算是父親的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是絕對不可能安息的啊!」

  「別說了,我意已決。」木吒不勸還好,一勸,金吒立刻就想到了佛門的一些齷齪來。他想到了自己師父死的那麼悽慘,卻連一個要為他報仇的人都沒有。他想到自己父親死的乾淨利落,連一個為他說好話的人都沒有。

  堂堂佛門,卻是要認賊作父,親手把他們的仇敵捧到神壇之上。讓他們以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傢伙受人頂禮膜拜。這樣的骯髒齷齪,又有什麼值得他維護的呢?所以立刻的,他就拿出了長子的氣派,對著自己的弟弟就呵斥了起來。

  「木吒,我知道你在顧忌些什麼?但是你要知道,天地君親師,父親不管怎麼說都是要排在你的師父前面的。父親的大仇未報,你不能只顧著你的那個師父。而且再說了,佛祖就是被那個傢伙給逼死的。若是能用佛祖的舍利子制服那個傢伙,不僅是替佛祖揚眉吐氣,也是為了我佛門重新打開了一條生路。孰輕孰重,你自己取捨吧!」

  「可是大哥」眼看著金吒心意已決,自己勸說無效,木吒只能把希望能夠寄托在自己弟弟的身上。「哪吒,你也勸勸大哥啊。這種事情,真是不能胡作非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