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生殺予奪 天王祭旗

  見識過了楊戩的本事之後,整個天庭敢於和他正面為敵的神仙怕是連一個手都數不出來。而托塔天王顯然不是其中之一。所以當下的,托塔天王的心裡已經是犯怵了起來。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作為天庭的老字號神仙,門生故吏無數,楊戩未必敢拿他怎麼樣。但是架不住楊戩的殺性之大,很可能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啊。連文殊菩薩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他這一套到底能有多大的保障,實在是個不好分說的問題。

  這個時候,也許認慫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但是一旦認慫了,那麼自己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大勢,怕是立刻就要土崩瓦解了。兩相其害,托塔天王還是覺得自己在堅持一下比較好。說不定這一堅持,就能把這一關給扛過去了。本著這樣僥倖的心思,他就停下了有些退縮的腳步,並且正氣凜然的對著楊戩呵斥道。

  「楊戩,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也是天庭眾神之一,難道你真要看的天庭大亂,蒼生蒙難不成!此時收手,尚且不遲。若是在晚上一步,那麼你便是天下生患的罪魁禍首。」

  「天下亂不亂,蒼生受不受害,不是你說的算的,托塔天王。天庭法度,天下運行的軌跡,都由天帝陛下掌控。作為臣子,你要做的是替天帝解憂,而不是為了自己的一部分私慾而同天帝對抗。你們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資本。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是束手就擒還是負隅頑抗?」

  楊戩再進一步,逼得托塔天王臉色一陣斗轉急變。而看著事態向著最糟糕的方向開始發展,一些抱著同樣想法的神仙開始忍不住得站出來,向著楊戩施壓了起來。

  「楊戩,這裡是凌霄寶殿,不是你的灌江口二郎廟,這裡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天庭運轉自由法度和諸神協商,你這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家什,怎麼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武德星君,火德星君?怎麼,你們也想試試我楊戩手中的刀快不快嗎?」

  楊戩擺出了一副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佁然不動的態度,擺明了是想要用武力來強勢鎮壓所有一切的不滿。而這樣的一個態度,理所當然的刺激了這兩個星君的神經。這要是被楊戩一下子就嚇住了,他們以後也就不用在天庭上混了。

  所以立刻,這兩個星君就是怒火大漲,一派凶神惡煞的模樣顯露出來,大有和楊戩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思。但是,對於這兩個土雞瓦狗,楊戩甚至連提起精神一戰的意思都沒有。

  神力顯化之下,玄黑的真武神力頓時化作滔天巨浪,直接地排擊在了這兩個星君的身上。而以他們那微薄的神力,根本就沒有任何和楊戩抗衡的可能,完全就是一觸即潰的,他們就已經是被楊戩狠狠地拍在了地上,徹底地失去了再戰的力量。

  「天宮衛士何在,把這兩人給捆縛起來,交由執法天官發落!」

  楊戩雖然沒有號令天宮衛士的權力,但是他身後代表的畢竟是天帝。而天帝的那一番話,可是打動了不少天庭天將的心。

  天庭等級森嚴,那些個老牌神仙們把持著主要的神位,像是他們這些小神小仙,在沒有什麼大的變數的情況下,恐怕終其一生也不過只是能爬到三十六天將的位置。而三十六天將,排行幾乎是在三百六十五等正神的末尾,也就是比那些個傳令仙官好上一點。

  這並不是個多麼榮耀的位置,和那些個星君天王相比,相差不可以道記。而如果按照天庭以往的規矩和一潭死水般的局勢來看的話,他們再努力,也是絕對不可能爬到那樣的位置上去的。他們有這個野心,但是那些個老神仙們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所以,他們基本上是可以熄了這個心思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天帝野心的顯露,還有他對眾神態度的不滿都放在了這些天兵天將的眼裡,而這對於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改變的機會。

  就如同凡間王朝一場大戰之下能造就出無數的名將一樣,一場神戰下來,當然也可以崛起無數的新神。而和那些個連作戰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窩在背後咬嘴嚼舌的窩囊廢相比,他們這些個奮戰在第一線上的天庭天將們,才是最有可能成為獲利者的人。

  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自古以來的名將為何層出不窮,還不是因為就算是以萬骨枯為代價,也不能阻擋得了他們的那種野心嗎?以前是沒有這個機會,現在既然是有了這個機會。他們又怎麼可能放任機會平白的從自己眼前溜掉呢?

  所以立刻的,整個凌霄殿上的天兵天將就已經是呼喝著,對著楊戩回應了起來。

  「天兵在此,願聽真武帝君號令!」

  話音剛落,兩個金甲天神就已經是從大殿外大步走來,手持著捆縛仙神用的神索,毫不客氣地把兩個星君給綁了起來,拖了下去。而看著這樣一副局面,不僅僅是一番眾神們變了臉色,就連托塔天王自己也是一顆心徹底地沉到了谷底。

  天庭正神三百六十五個,但是天庭之上的天兵天將可是有百萬之數。要是這些個天兵天將們對他們離心離德了,那麼他們所謂的大義也就成了一個笑話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一些神仙們才猛然覺得害怕了起來。而再回首起來的話,他們卻是發現,形勢已經是對他們非常不利了起來。

  周易的這個切入口找的是極好的。他不從其他那些飽受詬病的天條入手,偏偏從不能動男女私情這一個天條入手,可以說是在一瞬間就掐中了不少人的軟肋。

  因為要知道,這個天條大概可以算是整個天庭里受眾最廣的一個。除了那些成仙之前就已經有了家室的神仙外,其他的不論男仙還是女仙,基本上都被這樣的一個天條壓抑過。

  而俗話說得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男女之情本身就是人的天生本性,想要憑藉壓制就能把所有人心裡的愛慕之情給抹除掉,那麼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可以說,越是壓抑就越是強烈。哪怕就是那些赫赫有名的大神,也不能例外。

  就像是當年的天蓬元帥一樣。雖然說他因為調戲嫦娥被打落了凡塵只是玉帝的一個藉口,但是為什麼要用這個藉口來生事呢?還不是因為天庭之上的這些個男仙,大都對嫦娥有著愛慕之情嗎!

  引了眾怒才好生事,不然以豬剛鬣天蓬元帥之尊,怎麼可能因為這麼個小事就落到了如此重的大罪。真當沒有人會為他說情嗎?

  而這份眾怒是從哪裡來的?說到底,還是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男女之情罷了。

  天界上神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那些個天兵天將,仙宮嬌娥了。天庭百萬天兵,各宮殿的嬌娥女仙也有數以十萬計。千百年下來,誰敢保證你來我往之間,這些個天兵天將不會和哪個女仙有點私情在。不過是礙於天規嚴苛,不敢妄動罷了。而這一下子被周易放開了口子,但凡是有點私情的男女仙人,幾乎都會感激他的恩德,而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意見。

  這樣一來,低級的仙人中怕是有一大半都要跑到天帝的陣營里。而再加上周易開始以開拓世界,發起神戰為源頭來放寬神位限制所開出來的的條件,可以說,通往所有男人所期望的兩個美夢的道路都已經是被周易給鋪平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有哪個不開眼的天兵會犯了眾怒,去和天帝為敵呢?

  眾望所歸,這是對周易來說的。而對於這些個一貫唱反調的神仙們來說,此時卻是大勢已失,再難有任何的作為了。

  明眼人都能看到,這個時候他們不論再說些什麼,恐怕都是起不到作用的了。所以與其在這個時候繼續錯下去,讓別人揪著自己的錯誤不放,拿著自己的一顆腦袋祭了旗,那麼還不如老老實實地認個慫,好保自己的一條小命。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也正因為這麼個想法,他們已經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相繼緘默了下來。而唯一在這個時候不肯緘默,不肯認輸的,也就只有托塔天王而已。

  他不是看不清楚局勢,看不出來自己已經大勢已去。他只是知道,自己做到了這一步,早已經是再也無法回頭了而已。

  新帳舊帳並算,不管怎麼看都是要斬仙台上走一遭的。與其這麼沒落的被人拖過去斬了腦袋,那麼還不如拼上一把,看看能不能給自己拼出一絲生機來。

  這是托塔天王現在唯一的想法,也是他唯一的生機所在。所以立刻的,他就擎出了自己的寶塔,對著在場的那些個天兵將領們大喝道。

  「夠了!爾等不思安危,反倒是一心推波助瀾,想要為天庭引來災禍,到底是何居心?還不速速退下,整頓軍心。」

  他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一番話,可並不是豬油蒙了心。而是他想試試,以自己的威望能不能把這些個心思散了的天兵天將們給重新收攏起來。

  他坐鎮天庭千餘年,可以說在場的所有天將們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論治軍之威德,他自覺不在任何一個名將之下。所以,他敢賭上一把,賭賭看這百萬天兵天將,究竟會不會聽他這個元帥的號令。

  但是很顯然,他賭輸了。因為在他這麼一聲之後,並沒有任何一個天將去響應他的號召,反倒是一個個的冷笑著看向了他,如同看刀板上的豬肉一樣。

  阻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個時候,你還想用往日威望壓人,這不是找死是什麼。看到了這裡,楊戩心裡嘆息了一聲。口頭上卻是毫不留情地呵斥了起來。

  「找死!」

  神光閃過,斗大一個腦袋飛射而起,帶著死不瞑目的模樣,就已經是噗通的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