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創給了德國總理一個沒有辦法拒絕的條件。因為和他所帶來的風險相比,這個條件所帶來的利益絕對是遠超前者的。
美國駐軍的問題不僅僅是政府問題,更是社會問題。要知道,自從東西德合併之後,德國人民就已經是不止一次地要求美國人從他們的地盤上滾蛋了。
遊行、抗議,幾乎所有的手段德國人民都使用過,就差直接衝擊美國人的軍事基地了。這麼做不說是一點用沒有,但是作用實在是杯水車薪。美國人臉皮厚,除了在事情實在鬧得太大的情況下象徵性地削減點駐軍之外,大部分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這讓德國很無奈,無奈到眼睜睜地看著美國駐軍成為他們的歷史遺留問題。
而現在,奧創提出的條件是解決這個歷史遺留問題,這就由不得這個總理女士不心動了。她很清楚,如果真的能把這個問題解決掉,不僅僅是可以讓德國卸掉自己身上的一個大包袱。而且還可以給自己牟取到一個重要的政治資本。別的不說,來年的連任選舉肯定是妥妥的了。
這對於如今的她來說非常重要,因為現在的她身上可是背著一個要命的問題。因為中東地區之前的戰爭還有那場因為天啟引發的大災難,很多中東地區的難民開始瘋狂地向著歐洲這邊逃竄。這形成了可怕的難民潮,直接影響到了許多國家的基本社會秩序,而為了保護自己國家的秩序和安全,一些比鄰中東的歐洲國家都開始如臨大敵一般地鎖死了自己的國境。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們釀成了一個個慘劇。
為了能夠達到歐洲,中東的這些難民們不惜做出一個個瘋狂的舉動。要不就是肉身直闖重兵把守的邊境線,要不就是駕著一艘破船,強行得橫渡地中海。有人成功了,自然也就有人失敗了。而失敗的人大都使得很慘,因為天災人禍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對你留情。
而也正是因為他們太慘了,慘到了很多安逸的歐洲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一場浩大的拯救中東難民的人權遊行也開始興盛了起來。
這大概是因為長時間生活在所謂文明社會中的人吃飽了撐了的緣故,也許是因為他們和中東相愛相殺那麼多年來的一點點愧疚。總之,很多歐洲人開始同情起這些為了活命而不顧一切的中東難民,並且因為同情,他們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強烈地要求自己的政府去幫助他們。
這是好事,因為這真的能體現出人類之間的友愛。但是這也是壞事,因為他們完全是腦子一熱,根本沒有考慮到這樣做可能帶來的後果。
幾個世紀的信仰衝突,再加上文化習俗上的巨大的差異,完全可能對他們的生活造成巨大的衝擊,甚至直接影響到他們的未來。
他們忽略了這個問題,只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就在他們衝動的行為之下,一些國家的政府就不得不開始站出來表態了。畢竟他們是民主國家,人民都已經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他們再不表態就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了。
而在這其中,德國總理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她把這當成是了自己的一項政治資本,並且動用了最大的努力去做好這件事情。
她接受了超過百萬的難民進入德國。不僅僅是給予他們基本的福利救助,甚至還給他們提供培訓和後續的就業安排。可以說,只要難民們進入了德國,那麼完全就可以把這裡當做是自己的第二故鄉。
這是好事,極其凸顯人道主義的好事。但是就是因為這麼個做法,整個德國乃至歐洲都被埋下了隱患。
安排難民就業就一定會影響到普通德國民眾的就業,而讓大量的難民進入到德國,也必然會對德國的基本社會秩序受到影響。要知道,中東人可是標準的綠教徒,哪怕是上帝這些傳統神靈都已經被打落神壇的現在,他們也依然保持著自己的信仰和習俗。而這些信仰和習俗在整個德國社會中,絕對是格格不入的。
普通的德國民眾也許會尊重這些中東難民的信仰和習俗,但是這些中東難民們可不一定會尊重他們的信仰和習俗。再加上德國人有時候也並不是像很多報導里說的那樣文明有禮,所以自然地,一些衝突事件就這麼一次次地爆發了起來。
從鬥毆到流血,事態的嚴重性超過了民眾,也超過了政府的想像。而當這種事態擴散到整個歐洲,幾乎所有接受難民的國家都遇到了這種事情之後。一些飽受其害的國家也難免地對身為主要倡導國的德國生出了怨氣來。
可以說,因為這件事情,總理女士鬧得是里外不是人。不僅僅經常受到其他國家的奚落和譴責,就連在國內的支持率也是一路跳水。在這麼下去,她很可能就要在黯然失色中結束自己的政治生涯了。而這當然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自然地,奧創的這個意見就成為了挽救自己的唯一途徑。
不過,雖然已經是對這個條件心動了,而且也確認了它的價值。但是總理女士並沒有一口氣地答應下來。她是個成熟的政治家,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點頭,什麼時候沉默。像是現在,連八字都沒有一撇,一個成熟的計劃都沒有看到的時候,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奧創合作的。
關鍵還是要看奧創,看看他的計劃到底具有多大的可實施性。而這一點,奧創早已經是做好了準備。
「美國駐軍其實並不是為了針對你們,而是他們需要一個落腳點來確保自己在歐洲的利益。其他國家他們動不了,因為其他國家沒有德國這樣的前科,他們在道理上站不穩這個腳跟。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你們,而這也正是我們的機會所在。」
「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你們德國政府出面,對那一次戰爭中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做一個總結式的懺悔。就像是威利勃蘭特在猶太人紀念碑前下跪一樣。這樣做不僅僅能夠改變形象,而且還可以讓你們在道義上占據制高點。因為對於一個心懷悔過,浪子回頭的人,世界人民絕對是包容並且認同的。如果這個時候,美國還抓住這一點不放的話,那麼就是他們有問題了。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我們在輿論上稍微發一點力,相信很快就能讓他們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這樣做可行嗎?」總理女士對於這樣的一個想法有懷疑也很猶豫。她這麼懷疑和猶豫不是因為她將要在這個計劃里做的事情。說真的,作為一個政客,臉皮這種東西完全是可以忽略的。如果能夠得到足夠的政治資本的話,那麼就算是再下跪一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是她擔心,自己就算是下跪了,可能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而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太尷尬了。
奧創也知道總理女士心中的顧忌,所以他笑著對她寬慰道。
「當然可行,而且請放心,這只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我還有另外的後手來確保這個計劃的進行。」
「美國為了維持德國的這個歐洲空軍總基地,每年要投入的資金絕對是天文數字。這個數字在以往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今天卻會是美國政府的一個負擔。他們要靠著從牙縫裡面擠錢出來才能保證這裡的基本運行,而我們完全可以讓他連這點牙縫錢都擠不出來。想一想,當駐紮在這裡的美國大兵們連日常的開銷都維持不住,當美國政府連這裡的軍費開支都支付不起的時候,他們還能像今天這個樣子,繼續賴在這裡不動嗎?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美國政府想要強撐,那些大兵們可不一定願意強撐。最後的結果只能稱了你們的心意,不是嗎?」
「你打算怎麼做?」到了這個時候,總理女士才算是徹底地按捺不住了起來。她知道這樣的可行性極高,而既然有著如此之高的可行性,那麼合作就已經是成為了勢在必行的事情了。她不能錯過這個,所以她立刻就主動地說道。「有什麼是我可以發力的嗎?如果真的能達到這個目標的話,我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
「當然,我的女士。這裡面肯定是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
目的達成,奧創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
「經濟方面不用你擔心。我已經和貴國的財團聯繫好了,我們會聯手給美國政府一個好看,讓他們知道在金融方面誰才是真正的強者。所以,整個計劃里你只需要做好兩件事情。」
「第一,你要確保你的懺悔行為足夠的打動人心。我給你的建議是,不僅僅是猶太人,所有二戰的受害者你都可以編排進來。反正日本已經沒了,你大可以以曾經盟友的名義好好地編排一下他們的過往罪行。相信這一點做好了,你就能得到亞洲那邊的支持。而有了那邊的支持,美國絕對不敢明目張胆地唱什麼反調。」
「第二就是,你絕對要把穩關卡,絕對不能給美國任何其他的藉口。尤其是智械!美國人也許會想要用智械來代替士兵作為駐軍的代替品,而你要做的就是,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