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機器來代替所有能夠勞動的工人,用智械來代替所有能夠戰鬥的士兵。這樣的事情聽起來也許很符合時代發展的規律,但是尼克弗瑞相信,任何一個有智慧的統治者都不可能讓這樣的一個事情變成現實。因為他知道,這只會是災難。
當生產階層變成了機器,當暴力機關變成了機器,人類將如同深陷牢籠一樣地被困鎖於一個艱澀的格局之中。那些只能依靠體力勞動的人類只能失去謀生的手段,甚至說他們連反抗的可能都沒有。因為機器組成的鋼鐵大軍完全能夠摧毀他們以任何形式發動的抵抗。所以他們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變成難民,鋼鐵城市之中的難民。
這個數量不會很少,甚至會說是很多。因為這個世界上有最少百分之七十的人是靠著體力勞動的付出來來維繫自己基本生活的。這也就是說,除了少數靠著腦力勞動和想像力創造的職業之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變成這幅模樣。而這幅模樣的最終結局很可能就是一個死字。
讓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去死,這種事情真是想一想都會讓人感到害怕。也正是因為這樣,尼克弗瑞才會肯定,那些有智慧的統治者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除非是能夠找到什麼能夠讓絕大多數人類安穩生活的方式,否則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去冒這樣的一個風險。
但是資本家們可不在乎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死的越多越好,因為這樣他們就能得到更加多的資源和利益。所以如果真的讓他們得到智械的話,那麼還真不好說這個世界會變成怎麼一個模樣。
雖然知道即便是把智械的秘密告訴眼前的這個傢伙,他也根本不可能掌控智械。但是尼克弗瑞還是毅然決然地對著他搖起了頭,沉聲說道。
「就憑你的這個說法,我就絕對不可能告訴你關於智械的秘密。你可以死心了,羅斯柴爾德先生。我寧願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里去,也絕對不會把它交在你的手上。因為我還不想死了之後被人指著我的墳墓說,看吧,就是這個傢伙,就是他把災難帶給人類的。」
「把災難帶給人類,弗瑞先生,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驟然聽到這麼一番話,羅斯柴爾德立刻臉上就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他似乎一點也不認同尼克弗瑞的這個想法,甚至說他對此還有自己的解釋。
「這怎麼能說是給人類帶來災難的?這嚴格要說,也是給人類帶來進化才對啊。讓人類擺脫繁雜而且無用的體力勞動,專注於開發自己的大腦和潛能,難道有錯嗎?」
「那那些死了的人呢?那些因為你這麼做而將要面臨死亡的人呢?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要為他們的死負責嗎?」
接受不了這個說法的尼克弗瑞惱怒地質問著,而對此,羅斯柴爾德只是搖著頭笑道。
「弗瑞先生,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有犧牲的。相比於我們得到的回報來看,這點犧牲很值得不是嗎?不過只是一些沒有價值的平民,對於人類的整體來說他們的存在並不重要。如果他們的被淘汰能夠換來人類整體的進步的話,我不認為這是錯的。因為到了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都會是精英。而只有精英,才能代表整個人類。他們可不會像是那些愚蠢的平民一樣連這麼點基本的見識都沒有,我相信就算是他們知道了真相,他們也一定不會怪罪於我,更不要說像是你說的那樣指著誰的墓碑唾罵了。所以,你的擔心根本就沒有必要。」
「愚蠢的想法,可怕的想法。」羅斯柴爾德的說法讓尼克弗瑞忍不住戰慄,他這一生中遇到過很多敵人,很多人都懷有著非常可怕的想法,但是能夠像是眼前這個人這樣的,卻仍舊是少數中的少數。
生命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比起一個個冰冷的數字都不如。僅僅是為了一個可笑的想法,他就能面不改色地說出毀滅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人的計劃,這讓尼克弗瑞心裡無比的堅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他的這個要求。
甚至說,他都有了一種衝動,那就是在這個時候直接殺了他,把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抹除掉,以防止他在未來繼續提出什麼可怕的思路,來對整個世界的人類造成什麼巨大的影響。
他是真的想要這麼做,但是理智卻制止了他,讓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很清楚,這個傢伙既然敢這麼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麼他肯定是有恃無恐的。光是他自己感知到的,就有不下於十幾個人潛伏在暗處,注視著自己。他相信,自己只要有任何出格的動作,那麼在碰觸到這個傢伙,他的小命就要丟在這個餐桌上。
這樣的賠本生意顯然是不能做的,所以他只能壓抑住自己內心中瘋狂的殺意,保持著一個平靜的態度對著他嚴詞拒絕道。
「我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也許在你看來,那些所謂的精英才是人類的代表。但是在我心中,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平等的。你不是神,你沒有資格裁定他們的價值。你也沒有資格為他們決定什麼未來。而且和那些人相比,我覺得被淘汰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像是你這樣的傢伙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你應該慶幸,我沒有早一點遇見你,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保證,你現在絕對只會躺在一個幾英尺的木頭盒子裡!」
「這麼說,談判破裂了。你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這個秘密告訴我的嘍。」
話說到這個份上,尼克弗瑞居然還沒有妥協,那麼自然地,羅斯柴爾德也就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了。他臉色開始變得陰沉,連笑容也變得暴戾起來。雖然,他這麼對著尼克弗瑞說道。
「別以為離開了你我就不會知道這個秘密了。別忘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知道智械到底在哪裡。等我們擊敗了史塔克政府,拿到了政府的一切的時候,所有的一切自然就會擺在我的面前。而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嗎?尼克弗瑞!我說了,你需要展現自己的價值,而現在的情況就是,你根本沒有展現出任何的價值來。所以我真的很懷疑,讓你繼續存在著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還是說我應該同意那些人的建議,就這樣把你消滅掉比較好。雖然比較浪費,但是說真的,你礙到我的眼睛過來。」
聽到這話,尼克弗瑞的神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死亡的威脅他並不怕,如果他怕死的話,那麼他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是就像是羅斯柴爾德說的那樣,就算是他現在不說這個秘密,那麼等到了他們真的擊敗了政府的時候,這個秘密也自然地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所以他真的很猶豫,猶豫著是不是趁著這個秘密時效還沒有消失的時候把它拿出來交換一些重要的東西。
可以說很快地,尼克弗瑞心裡就已經是拿定了主意。所以立刻的,他就擺出了一副頹然的神色,這麼對著羅斯柴爾德說道。
「你說得對,這個秘密對於你們來說也許是保存不了多久。也許我是應該把它給說出來的。」
「對,就是這樣。識時務者為俊傑,弗瑞先生。你應該明白的,這是滔滔大勢,一個人是阻擋不了歷史潮流的前進的。所以何必為了那些終將消失在歷史大潮中的存在而枉費心神呢?和我們合作,這才是你最明智的決定。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不比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要重要的多嗎?」
雖然不認同這樣的一個說法,但是尼克弗瑞還是點了點頭。並且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思考起一些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該要求什麼樣的條件來交換這個秘密。
金錢,權力。這些他都不缺少,而其他的一些東西,他也不可能像這些傢伙索取,他們也付出不了這個代價。他很清楚這些傢伙的尿性,很清楚自己所能提出的條件的局限性。所以在猶豫了許久之後,他才這麼說道。
「我可告訴你智械的核心奧創說囚禁的地方。但是作為代價,我想要你代替財團給我一個承諾。」
「說吧,什麼承諾。只要是我們你能夠做到的,我們都可以答應你。」
羅斯柴爾德對奧創的渴求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厲害,他幾乎沒有猶豫,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而這也正是尼克弗瑞想要的。所以立刻,他就這麼說道。
「很簡單,我要你們向我保證,不會傷害我在神盾局時那些屬下的性命。如果你們真的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你要答應我,放他們一馬,讓他們去過自己的生活。當然,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他們不會給你們繼續添亂。我們兩不相干,怎麼樣!」
「可以,很合理。我們也不想隨便就弄死那些傢伙,畢竟對於人類來說,他們也是寶貴的精英不是嗎?好了,你可以說了,奧創在哪!」
最為迫切的聲音,終於是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覆。閉上了自己僅有的哪隻眼睛,尼克弗瑞就這樣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在一個被廢棄的軍事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