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傳教,史蒂夫就自顧自地從所有人的面前走開。他已經是把風暴即將來臨的消息告訴給了這些人,至於他們願不願意行動,什麼時候行動,那暫時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別看他現在信眾已經有了千萬之多,但是他很清楚,這一千萬裡面願意站出來和他一起對抗風暴的,最多也只有一半而已。當然,這個數字會隨著風暴的蔓延而逐漸增加的,所以他並不擔心後來加入到這場風暴的人會不夠多。
他只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讓這場風暴在來臨之前出現一些意外的苗頭就行了。
這種事情他不可能自己做,所以他準備找一個合適的人去做這件事情。而就在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差不多的人選的時候。一個特殊的變化,卻是讓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神給放在了當前。
那是一聲慘叫。而發出這聲慘叫的人的聲音是史蒂夫非常熟悉的。那是他的侍從,是他從九頭蛇帶來的下屬。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是不應該隨隨便便就發出這樣的慘叫的。如果有,那麼也就說明了他經歷了什麼特殊的事情。比如說,死亡。
這並不奇怪,因為在這些日子裡,史蒂夫已經遭遇了不止一次這樣的情況。而通常情況下,這也就意味著一個專門對付他的傢伙就要出現了。
想到了這裡,史蒂夫就已經是握住了黃金之劍的劍柄。而就在他做好了迎敵的準備的時候,一個特殊的身影已經是撞破了他面前的牆壁,在一陣四濺飛騰的煙霧中,徑直地走到了史蒂夫的面前。
「史蒂夫羅傑斯,我奉命逮捕你。」
沒有太多語調起伏的電子音,加上顯眼的金屬外殼以及一身的外掛裝備,來人的身份已經是表現的非常清楚了。那就是他是一個智械,一個專門來針對史蒂夫的智械。
自從發現了史蒂夫的位置之後,奧創就已經是開始用智械不斷地針對著史蒂夫發動一次次的抓捕行動。雖然直到如今,這些行動都沒有成功過,但是卻實在是讓史蒂夫感到不厭其煩。明明根本不可能靠這些機械來對付自己,但是還偏偏地前赴後繼地讓他們過來送死。真是再也沒有比這更愚蠢,也更浪費時間的事情了。
史蒂夫實在是不願意繼續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所以他並沒有在這個時候率先對眼前的智械發動攻擊,而是直接對他說道。
「我不明白,奧創。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沒用的方式來一直針對我。這只是在平白的消耗我們的時間而已!」
「以己方的無用時間拖延對方的有效時間,我覺得這是可行的。我擁有最為巨大的數據處理能力,這種支線類行動並不能對我造成任何的負擔。」
說著讓史蒂夫臉色發黑的話,智械就已經是拆卸下了身上的武器,將之對準了史蒂夫。
「而且,如果能成功解決掉你的話,哪怕機率在微小,也是值得嘗試的。這總比讓你把數以千萬的無辜者牽連進來的要好得多。」
「真是可笑,奧創。你這麼說的就好像是我害了那些人一樣。仔細地動動你的腦子,好好地想一想。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害他們,還是在幫助他們?」
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史蒂夫神色自信地對著眼前的智械說道。
「這個國家對於那些人所做的一切你也是看在了眼中的。他們根本就不給他們什麼活路,有多少人過的渾渾噩噩,連一個畜生都不如,這你是知道了。而我,我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希望,我告訴了他們一個人真正的活著是一種怎麼樣的滋味。這如果也是在害他們的話,那麼你認為什麼才是幫助他們。讓他們就那樣豬狗不如地活著,然後死去?」
史蒂夫的聲音鏗鏘有力,就像是蘊含著巨大的力量一樣。而這樣的力量也著實是存在著的,因為奧創一時間已然是沉默了起來。
他並不能否認史蒂夫的說法,因為史蒂夫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在為這些特殊的人群帶來新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認同史蒂夫的這個做法,因為他很清楚,史蒂夫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的確是在幫助他們,但是你也是有私心的。而且,按照目前的趨勢來看,你將要給他們帶去的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光明的未來,你給他們的只有毀滅而已。徹徹底底的毀滅,無與倫比的悲劇。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我要逮捕你。如果你膽敢反抗的話,那麼即便是殺了你,也是在所不惜的!」
「真是好笑,就好像是你能夠把我怎麼樣一樣。奧創,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因為如今的我所代表的既是民意。無數人的意志匯聚在了我的身上,這樣的我,是你所絕對不能打倒的!」
搖了搖頭,史蒂夫手中的黃金之劍已經是漸漸地稀薄了自己的身影。有劇烈的空氣流動聲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涌動了起來。而伴隨著這樣的響動,是奧創那如臨大敵,但是卻堅定不改的聲音。
「他們早晚會看到你隱藏在背後的猙獰面目的。史蒂夫羅傑斯。你的蠱惑不可能永遠遮擋住他們的眼睛。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的這幅外表矇騙過去的,你的行為已經不再是秘密。而人類用來針對你的大網,已經開始鋪就了。你的末日就要降臨了。現在投降,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否則,等待你的就只有毀滅。」
「那就讓它來吧。我現在無比期待著,這樣毀滅的降臨。當然,我會先從你的身上見證我所想要看到的東西。」
並不願意在和這個機械繼續廢話下去的史蒂夫直接就用手中的黃金之劍對著那個智械隔空揮砍了過去。而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利刃碾壓過去了一樣,僅在頃刻之間,所有擋在兩人面前的一切都已經是被分割成了兩半。
可以想像,如果再不躲開的話,智械所要面對的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但是他卻並沒有躲避的意思,而是在那麼一瞬之間,他就啟動了自己手裡拿個方方正正的武器。
某種東西高速運轉的聲音響動了起來。而在這樣聲音響動起來的同時,整個屋子內都像是經歷了地震一樣,微微地撼動了起來。
黃金之劍的攻擊在頃刻間被瓦解的乾乾淨淨。與此同時,一種特殊的沉陷感和壓迫感籠罩住了這個不大的空間,而對於史蒂夫來說,這樣的變化則使得他開始窒息了起來。
這種窒息並不是那種因為恐慌而產生的窒息。而是一種真正的生理上的反應。他無法呼吸到空氣,就好像空氣已經徹底地從這個空間中消失了一樣。他不可能不呼吸,所以著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一種致命性的情況。也正因此,他根本顧不及自己的攻擊為什麼對眼前的智械無效,而是身軀一動,就要向著外面衝過去。
房間內部的變動已經是很明確地說明了,這裡的空氣恐怕是已經消失殆盡了。他現在急需補充氧氣,所以必須要儘快地離開這裡才行。但是他剛剛開始動作,卻是立刻感到了自己身後傳來的吸力。
智械手中的武器發出了不斷加劇的轟鳴聲,而這所帶來的就是智械的手中好像出現了一個吞噬萬物的深淵一樣,在不斷地把他向著那個方向拉扯過去。
儘管擁有著遠超人類的力量,但是在這種特殊的吸引力之下,即便是史蒂夫,也根本無法擺脫出去。他只能僵持著,讓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禁錮了一樣定在那裡。而隨著這種僵局的維持,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無法供給氧氣對於人類的內臟來說實在是致命性的問題,當血液中的氧氣被消耗殆盡的時候,史蒂夫的膚色也已經是變得鐵青了起來。他脖子上的經脈變得像是扭曲的蚯蚓一樣猙獰可怖,而瞪得猩紅的眼睛,也完全是一副可怕的模樣。儘管他在極力控制著,但是他身上的肌肉已經是不可抑制地痙攣了起來。而便隨著痙攣反應的加劇,他的瞳孔也開始慢慢地擴散開來。
窒息所造成的所有情況都一一出現在了他的身上。而這些情況也幾乎意味著,他的大腦,他的心臟,還有那些脆弱的內臟,都因為窒息的關係受到了巨大的摧殘。在這個樣子下,正常人能活下來的可能已經不大了。即便是搶救了過來,也有很大可能因為腦部損傷而變成植物人。
奧創是絕對不可能給史蒂夫任何被搶救的機會的。這也就是說,他連變成個植物人的可能都沒有。當他徹底地倒下去的時候,就是他徹底死亡的時候。而這就是奧創想要的結果。
只是,這樣的結果卻並沒有如期的到來。因為史蒂夫一直保持著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經很久了。
久到了超出了人類的記錄,久到了超乎了奧創的想像。在奧創看來,即便是史蒂夫這個經過了血清強化的超級人類,也不可能在窒息的情況下堅持上太久的時間。因為他畢竟還是個人類。但是,他偏偏就是這麼堅持了下來。儘管神色並不是那麼好看,但是就是這麼堅持了下來。
他沒有死亡,就好像死亡這個選項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一樣。而隨著時間的推進,已經掙扎的足夠久的史蒂夫,終於是發動了自己的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