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什麼？」娜塔莎並沒有回答瑪利亞的問題，而是把她剛剛說的話以一個不一樣的語氣再度重複了一遍。這意味著她顯然是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麼，只是出於某種顧忌，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那份猜測而已。
而對於她這樣一個說不清楚意味的反問，瑪利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無聲地露出了一個苦笑來。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清楚我現在到底是在為什麼而擔驚受怕。但是我就是害怕，害怕一個最可怕的情況的發生。」
說到了這裡，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她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一個迷茫和驚恐混雜的表情。
「也許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是我真的害怕有一天當我睜開眼睛，就發現托尼史塔克已經不是現在的這個身份了。他不再是美國的總統，不在是我們熟悉的那個鋼鐵俠，甚至都可能不再是一個人類。如果這樣的話，我該怎麼辦？這個世界又會變成怎麼樣？」
「嘶！」儘管心裡有了一個類似的猜想，但是娜塔莎顯然是沒有瑪利亞想的這麼嚴重，這麼深遠的。說是危言聳聽也好，說是瘋人囈語也罷。總之，在聽到瑪利亞說完這些話的一瞬間，娜塔莎腦子裡直接就是一懵，然後整個人身上的汗毛都忍不住地炸了起來。
這是害怕的表現。即便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是僅僅是聽著瑪利亞的描述，娜塔莎就已經是忍不住地害怕了起來。
她實在是無法相信，瑪利亞所說的那一切怎麼可能會發生。但是她又說的是那麼的煞有介事，讓她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去設想，這一切如果發生的話，究竟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越是口渴。以至於當她有些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嗓子都已經是干啞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我是說，這不過是你個人的猜想而已。你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你說的這一切不是嗎？也許只是你多心了，也許只是你判斷錯誤了。這樣的事，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
「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我也希望是我一時間發渾腦子裡出問題了。但是，如果沒有一定的證據，我能有把握說出這樣的話嗎？還是說，你以為我已經被權利沖昏了頭腦，就這麼想要迫不及待地把托尼給趕下台來？」
娜塔莎當然是不會這麼想的。因為他對於瑪利亞希爾非常的了解，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眷戀權力的傢伙。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毅然拋開神盾局的地位，轉而去為獨立出去的復仇者聯盟工作。所以，她會有這種可怕的猜想根本就不會是想要為了謀取些什麼。而是她真的預見和猜想到了一些東西。只是這樣的東西
想到了這裡，娜塔莎忍不住搖了搖頭，對著她這麼說道。
「抱歉，我還是無法相信。單單憑藉你說的這些東西的話，根本證明不了你說的那些。托尼是個搞技術的專家，也許這只是他自己技術的一次升級改造而已。你太大驚小怪了！」
「我知道我手上的這些東西證明不了什麼。但是我既然這麼說，那麼我手上自然是掌握了不止一個這樣的證據。」
既然已經對著娜塔莎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最大的秘密，那麼瑪利亞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值得顧忌的地方了。她敞開了懷抱，把那些機密的事情對著娜塔莎統統地說了出來。
「首先。我之所以會有這樣擔心，不只是因為托尼身上的變化。更多的是，他和奧創之間的接觸。對於奧創，我想問你，你知道些什麼事情嗎？」
「奧創？那個被托尼和布魯斯做出來的專門管理智械的人工智慧系統？他怎麼了，他不是還在正常運行嗎？那些街上的智械難道不是他在管理嗎？」
對於奧創的情況，娜塔莎顯然是不太清楚的。她混得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頂級特工而已。而這樣的身份想要接觸到一個國家最深層的秘密，肯定是不夠資格的。所以在她的腦子裡，奧創根本還是原來的那個奧創，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看著她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瑪利亞只是哼哼了一聲，然後就低聲對著他說道。
「你的消息已經落伍了。去年早些的時候，奧創因為一些事情被托尼給直接關了機。而自從那之後，控制著智械的都是賈維斯而已。當然，這些事情也只是我們知道的而已，而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這一切又有著根本不一樣的變化。」
這番話說的娜塔莎有些莫名其妙，她都有些弄不明白瑪利亞究竟在說些什麼了。什麼叫做不一樣的變化，一個智能系統而已，難道還能和電影裡的一樣來個情節上的大反轉嗎？
而看著她的這個表情，瑪利亞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出來。
「你還以為那只是一個簡單的系統嗎？不，我告訴你，那根本就已經不再是一個系統能夠說得明白的東西了。他是一個生命，一個真正的，有著自我思維和認知，和人類截然不同的生物。按照那些專家的說法，他應該叫做網絡智能生命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拜託，我不是哲學家。更不是什麼社會學家，我能知道些什麼？」
翻了翻白眼，娜塔莎顯然是沒有再這麼和瑪利亞繼續一問一答的心思。而對此，瑪利亞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上的香菸，然後就對著她這麼說道。
「萬物生靈生來自由。當他成為一個真正獨立的生命體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的身上。他會做出自己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則是建立在他個人的立場上的。你覺得一個和人類根本不同的生命，能夠做出對人類有利的選擇來嗎？」
對於這個問題，娜塔莎並不願意發表什麼言論。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答案肯定是和瑪利亞想的有所不同的。所以她只是沉默著，沉默地讓瑪利亞以為自己已經看清楚了她的想法，然後自以為是地構想出了自己想像中的答案。
「你肯定也和我想的一樣，沒法對他們抱有任何的期望吧。或者說，作為人類，我們怎麼可能把我們的未來交到這樣的所謂智能生命的手上？」
「可是你不是說，奧創已經被托尼給關閉了嗎！所以你的擔憂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他也許根本就無法威脅到人類的安全。」
「我說了，那只是我們知道的情況。而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另外的情況存在著！」揮了揮手，打斷了娜塔莎的話語。瑪利亞直接就這麼對著她說道。
「你知道菲利普斯，那個fbi的前任局長是為什麼被趕下台的嗎？就因為關閉奧創的那個基地被九頭蛇給攻破了。事後，我專門派人偷偷調查了那個基地，除了一地的殘骸和生物組織外，那裡什麼都不剩下。包括奧創！而還沒有等我把這個事情匯報上去，托尼就已經是派人偷偷地關閉了那裡。這一切難道你就不覺得可疑嗎？」
「也許吧。」皺著眉這麼回答了一句，娜塔莎的心裡其實已經是開始相信了瑪利亞的猜測。只是她還是有些無法相信，托尼史塔克真的會和一個智能生命攪合在一起。他有必要這麼做嗎？他這麼做到底又能得到些什麼？這些都是無法回答的問題。
不管再怎麼說，人都是一種本能上趨向於利益的生命。沒有利益存在著，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做的必要。除非，真的像是瑪利亞猜測中最嚴重的情況那樣，他已經不算是人類了。但是這怎麼可能！
搖了搖頭，努力的把這個想法打消下去。娜塔莎就皺著眉對著瑪利亞說道。
「我還是無法相信託尼居然會和一個智能生命有所勾結。他這麼做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而且，看看外面的那些智械，看看托尼的舉動，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是嗎？」
「這只是表象，只是現狀。而我所看到的，是更深層的東西，是未來！」
沉默了一下，瑪利亞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只憑著三言兩語就說服娜塔莎的。她也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所以當下，她就站起了身來，然後對著娜塔莎告辭了起來。
「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東西說出來而已。現在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至於你相不相信，隨你的便。總之，時間會證明我說的一切的。」
「那麼，你的打算呢？我可不認為你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的！」
「我不知道！」面對著娜塔莎的詢問，瑪利亞也是嘆著氣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我只是猜測出了危險。而如何應對，我現在沒有任何的頭緒。所以我現在只能監督著這一切，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我告訴你的這些東西宣布出去。這樣就夠了！」
「我會的！」握住了瑪利亞的手，娜塔莎盡到了自己朋友的最後一份責任。「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的。我向你保證！」
「謝謝！」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瑪利亞卻是掙開了娜塔莎的手掌。她徑直地向著外面走去，嘴裡卻是說著讓娜塔莎詫異的話語。
「就這樣再見吧。然後，作為朋友，我想恭喜你，你有一個不錯的男朋友。只是，你真的了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