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尼克弗瑞悠悠轉醒了過來，可是他的意識雖然回歸了，可仍然感覺朦朦朧朧的，處於一種似醒非醒的狀態。
但他仍然敏銳地判斷出了自己所處的環境。自己現在坐在一個老舊的單人沙發上面，空氣中有著霉味和塵土的氣息，應該就是那家破舊的小店，自己目的地就是這裡，看來現在自己已經進來了。
但就在他要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應該是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就是…咕嚕咕嚕…噗！
呸！
尼克弗瑞這一下子徹底清醒了過來，抹了一把被噴了一臉的口腔分泌物和自來水的混合液體，再把嘴裡的茶葉梗子摳掉，接著就看見眼前一個黑不溜秋的身影，飛快地跑到了對面的櫃檯後面坐下，打開了面前的小檯燈。
尼克弗瑞抬眼看去，光線只照出了那個人的下半張臉和上半身，不過僅從那半張臉上面娘們唧唧的線條上，尼克弗瑞就能斷定眼前這人的身份了，他彈掉鬍子上面掛著的水珠，沒好氣的說道「老子本來就快醒了不用你噴水，還有……本來應該是我坐在那邊才對的。」
本來這次尼克弗瑞一個人過來，按照他的計劃，應該是他自己先進入這家小店，然後打電話把埃文森叫過來，同時發揮自己的種族特長找個黑不隆冬的地方藏起來，等到人來了氣氛到達最緊張的時候，自己在開燈突然出現。
幸虧他沒成功，否則一發混亂箭就呼他頭上了，當然他也不是非要這樣做，只不過這是多年的職業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可誰知道他來到小店門口，掏出鐵絲剛想把鎖捅開，可是鐵絲才插進鎖眼兒裡邊，就感覺渾身一軟暈倒在地了。對於這種情況的反轉，尼克弗瑞感到非常的無語，可是等他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埃文森之後，就感到是更加的無語了。
燕尾服白襯衣蝴蝶結，胸口還別著一朵小紅花，看來自己昏倒的時間不短，都夠這小子特意換一套衣服出來裝逼了。不過那個小紅花從色澤上來看…應該是塑料的吧，還有你面前那個大白茶缸的，你不能說在上面用紅色的信號筆寫上xo兩個字，它裡面裝的就真的是xo啊！
要是以前的話，尼克弗瑞看到這一幕還會嘲笑一下埃文森窮裝，但現在只覺得這套打扮是無比的諷刺。這小子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窮嗎？
「尼克弗瑞。」這時候埃文森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我早就提醒過你，偷偷摸到我的家裡來，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也是…」尼克弗瑞苦笑著拍了拍沙發的扶手，結果上去還彈起兩根彈簧來「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厲害的安保措施，連我都栽了，看來這裡隱藏著不少的秘密啊。」
「對此你完全可以感到榮幸。」埃文森端起xo大茶缸子喝了一口裡面的白高沫「上一次當著我的面光明正大闖進這裡的人，是這個星球也許是整個銀河系裡面最為強大的法師。而且你也該感到幸運，我改了一下這裡的安保手段，否則你就不只是暈倒那麼簡單了。」
這是真的，埃文森雖然把這家小店稱之為要塞精心布置了很多魔法，但是唯獨大門和窗戶是不設防的，他家的門檻是在門裡面的。
因為他身為一個術士是需要靈魂碎片的，這種東西他是只嫌少不嫌多，他加入神盾局之後算是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收入渠道，但是在曾經他還有另外一個渠道，那些梁上君子的貢獻。
美國嘛，入室搶劫入室盜竊不算什麼新鮮事兒，埃文森其實還挺歡迎這種人的。不過他也不能當街殺人啊，那太引人注目了，所以他必須保證那些人有進來的機會。
不過，這只是曾經的渠道罷了，經過了最初的一段時間之後，他很久都沒有釣到魚了。
畢竟小偷也是看人下菜的，他的這家店已經在紐約偷界上了黑名單了。店裡邊的東西全都是假貨，看他的營業額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來這偷還不如去洗劫貧民窟呢！
雖然這條渠道基本上是廢了，但是埃文森卻一直心有不甘的保留著，說不定會有哪只傻兔子會撞上這個木樁子！但是近段時間他換地方住了，他也就把門窗上的措施給補上了，家裡沒錢，但那台收銀機還是很貴的！
不過他總覺得有人死在家門口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還會招惹一些麻煩，所以就沒設置什麼致命的陷阱，但他實在是沒想到，做了這些改變之後，第一頭撞上來的傻兔子就是尼克弗瑞。
「所以…」埃文森禮貌的微笑一下「你來見我，究竟所謂何事啊？」
「討個公道。」尼克弗瑞往沙發上一仰說道「我們算是朋友，而我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那麼面對我這個流浪漢一樣的朋友，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真相嗎？」
「不，不是這樣的。」埃文森搖了搖頭，這時候一個一條黑白相間的哈士奇爬到了埃文森的懷裡，埃文森也順勢擼起了它的皮毛「不能這樣干。」
「為什麼？」尼克弗瑞懇切的說道「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不會進行任何追究的，我還能追究你什麼？我只想和你進行朋友間的坦誠相談。」
埃文森隨便摸了摸哈布斯的皮毛，同時心說，狗子你活該減肥了，這才多大會兒，我的腿都被你壓的有點兒麻了！
同時他又用有些沙啞和傷感的聲音說道「我們彼此認識這麼多年了，這是你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來找我，我已經不記得你最後一次請我喝咖啡是什麼時候了。」
我就沒請你喝過咖啡好吧？！尼克弗瑞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默不作聲的聽著埃文森說下去。
「雖然我們進行了很多次的合作，你還給我發工資，但是你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我，也沒真心的想要和我建立友誼，坦白的說吧，你甚至還對我有很大防範。」
「那是必要的。」尼克弗瑞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不想把工作弄得太麻煩。」
「嗯…我理解你。」埃文森點了一下頭「你領導這世界上最大的情報組織，日子不錯，有眾多的特工幫做事情，你不需要和我做朋友，你只需要用工資條卡住我讓我為你所用。」
「可今天，你說埃文森我的朋友，請給我公道，我仍然沒有看到你的信任，你只是讓我感到很厭煩，你在我好不容易把女朋友從娘家接過來的晚上來到我的家裡，卻占著我寶貴的時間想讓我說出真相，事情不是這樣做的，尼克弗瑞。」
人走茶涼，翻臉無情。現在尼克弗瑞不再是埃文森的上級了，也不能在給他開工資了，他說起話來當然不會有以前那麼客氣了。怎麼著，在你面前低眉順眼那麼多年了，還不准我揚眉吐氣一回，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小人得志…咳，是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而尼克弗瑞聽了這番話之後，那真是無比的慚愧…個屁啊！有理沒理今天全讓你說了啊！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當初沒有把你當朋友並進行著防範，那真是無比的正確，而且防範的還太少了。
可是尼克弗瑞現在是這麼想的，但是話不能這麼說啊，沒有底氣啊！他知道埃文森和福音公司的那兩個女董事有合謀，而現在福音公司也也不在遮掩了，他們已經逐漸失效了自己的偽裝，他們就是保護傘。
那麼和這個公司合作的埃文森，是保護傘嗎？很可能是，現在想來，似乎保護傘每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似乎都和埃文森有牽扯。
最初，埃文森剛剛被神盾局發現，自己當然對這個有奇怪能力的傢伙比較留意。可緊接著保護傘就橫空出世，美國特殊軍事基地被強化人襲擊。從那之後自己的精力，就從他的身上挪開了不少。
托尼斯塔克失蹤於阿富汗的沙漠當中，負責搜索他的美軍也受到了強化人的襲擊，而那個時候他的那條狗正在那片沙漠的上空和科爾森一起搜尋托尼。
自己巧合之下向他詢問保護傘的情報，當時自己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居然恰好知道，並且還說出了一段引人入勝的故事，從此自己對保護傘的追查就走上了歧途，一無所獲。
在漢默工業發現了保護傘的行蹤，可在那幾天前，賈斯汀漢默和他當街發生了衝突。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很多，只要保護傘明確出現的，那就和他有關係。
這些事情以前根本沒有辦法串起來一起想，但現在知道結果了，卻發現長時間以來自己都認為拿捏住了眼前這個人，可實際上是他在拿捏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埃文森里希特，這個人的城府和謀略都要比亞歷山大皮爾斯更強！皮爾斯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老上級，九頭蛇能夠做到到那種地步，那是幾代人的努力。
可是埃文森呢？他才用了多長時間？就把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不過，也是人家別出心裁，肯下功夫啊！反裝忠套路多了，就像是皮爾斯，可是裝成一個小人物，裝作有很明顯的把柄，給人一種完全掌控感覺的套路可真是新鮮。最重要的是裝的太像了，就好像他真的那麼愛錢，真的那麼摳，真的那麼窮一樣！
但是現在自己雖然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但自己能如何？自己還有什麼？神盾局現在已經沒了，雖然剩下了一批人，但還需要籠絡整合，自己還有什麼？復仇者聯盟？
洞察計劃之後，自己的信譽在復仇者當中恐怕已經跌倒了冰點。而且在復仇者的眼中，自己是不斷創造麻煩的人，埃文森是和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而且他在復仇者當中還在發展自己的勢力！
佩姬卡特，她回復年輕是出自埃文森的手筆，不管在這其中保護傘扮演了什麼角色，她有沒有也加入保護傘，但她的立場絕對會偏向埃文森。而有了她的支持，美國隊長肯定也會受影響。
托尼斯塔克，埃文森和他的私人友誼不錯，這還是自己牽的頭。並且根據希爾的情報，斯塔克企業已經和保護傘進行項目上的合作了，佩玻發起的，但是托尼本人也很有興趣。
娜塔莎，自己的左膀右臂，這位美女間諜，現在卻陷入了莎拉的溫柔鄉裡面無法自拔。
雷神托爾，所有人當中可只有埃文森一個人去過阿斯嘉德，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就連科爾森的小組，他都已經提前埋下了暗樁，梅林達，她現在的力量和埃文森脫不了干係。
這是何等的悲哀？自己領導神盾局多年，九頭蛇一朝轉身，自己茫然的發現這一切都是假象，他們已經在自己的身邊不滿了觸手，而再一轉身發現自己身邊的觸手更多了。
你說這些幕後操縱一切的人，平日裡是不是就像看自己被觸手調教一樣看著玩？！
這次尼克弗瑞是真感到慚愧了，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我們會是敵人嗎？」
「不是，我想以後也不會是，至少我希望如此。」埃文森也是實話實說，他還真沒有和尼克弗瑞為敵的意思。
「那我們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尼克弗瑞長嘆一聲「那我們兩個陌生人談一談，我承認我沒有完全信任過你，但也不會像你一樣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這個時候，無論是出於回報我當初那丁點兒的信任，又或者你想發表一下大反派的演講戲謔我一下，你就不能和我說些真心的話嗎？」
「也不是不可以…」埃文森咧了咧嘴「但要看你問的是什麼。」
「你什麼時候加入保護傘的？」尼克弗瑞雖然有自己的猜測，但還是想求證一下。
「這我可以真心的回答你。」埃文森的眼睛閃著真誠的光芒說「我從來都沒有加入過保護傘。」沒錯，因為我創建了保護傘。
「只是合作關係？」尼克弗瑞有些意外「是因為那兩個女人？」
「別這麼說，我還有個女朋友在隔壁呢。」埃文森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而且真心話，我認識那兩個女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們是保護傘，也不是因為她們才和保護傘合作的。」沒錯，那個時候保護傘還只停留在我的口頭上，最多也就是我的馬甲。
「九頭蛇，你早就知道神盾局當中潛伏著九頭蛇，甚至你還可能知道他們有多大的規模。」尼克弗瑞說起這個的時候有些憤怒了「你為什麼從來不對我說明？是因為保護傘和你，都在希望著今天的局面嗎？希望九頭蛇和神盾局同時倒下，你們就可以接管世界了？」
「嗯…我不否認有這方面的原因。」埃文森故作為難得皺了皺眉頭「可這你怪不到我的頭上，我和神盾局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把九頭蛇的存在暴露在了你的面前，而在那以後的時間裡，只要有機會我都會提醒你一句。但是你做了什麼？你取得了什麼成果？什麼都沒有，不要把你的無能怪到我的頭上來。」
別問，問就是你不爭氣。我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哎呀，你肩膀挺滑溜啊，還真的什麼事情都壓不到你身上「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明明可以告訴我更多的！」
「你會相信嗎？你問問你自己，你會相信嗎？！」埃文森反唇相譏「自己想想看，在亞歷山大皮爾斯自己跳到台前來之前，你會相信他是九頭蛇的最高領導嗎？」
尼克弗瑞一下子熄火了，神盾局九成都是九頭蛇，你的老領導，那個謝絕了諾貝爾和平獎的偉光正，就是他們的頭，這說話說出來當時誰相信啊？！「也許…我會信的，也許我會有懷疑，我會去調查。」
「沒錯。」埃文森點了點頭「然後讓九頭蛇去查九頭蛇，或許皮爾斯會提早動手，大不了換一個能力不咋地的人做局長，對付上一兩年把洞察計劃對付出來就是了。」
「就算你絕地反擊成功了，那也是天大的醜聞，神盾局九成人員一掃而空，你覺得世界各國還會讓神盾局繼續存在？你們早就已經敗局已定，我們又何必做那些多餘的事情。要不是我心中有惻隱，我連提醒，都不該提醒你的。」
「真是讓人難以接受…」尼克弗瑞苦笑一下「我從一開始就在一個敗局當中，無論如何都是敗。」
「事態如此其他的我也不想多問了。」尼克弗瑞收斂起表情，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保護傘打算怎麼做？是做神盾局，還是做九頭蛇？」
「狹隘。」埃文森冷笑一聲「好像這世界上就只有你們兩個一樣。九頭蛇和神盾局，一枚硬幣上的兩個面，也同時代表著兩個極端。」
「然而無論是何種理念，一旦走入極端那就必然是錯誤的。因為極端就有著純粹的意味，然而人性，無法純粹。」
「所以…孤陽不生孤陰不長，宇宙之理盡在此矣。唉？你聽不懂？意思就是我們要採取中庸之道，還不明白？你以前這麼大領導也不是平時多讀書充實自己，來，這兩本書三百塊錢便宜賣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