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一般來說孩子都和當媽的親，這阿斯嘉德第一家庭也是未能免俗。
對於奧丁來說，自己這仨娃那可真是吉祥三寶。托爾和洛基那真是以坑爹為日常，氣爹為每日必行之事。這要是奧丁在一個月內沒有渾身哆嗦吐幾回血，那都得算他們兩個服務不到位。
但是這倆孩子在弗麗嘉面前就老實多了，最多也就是撒嬌似的使個小性子，從來沒有亂來過。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上善若水以柔克剛吧。
而且不光是這兩個熊孩子是這樣的，就連海拉這位最為叛逆的熊閨女，也都是如此。
由於海拉幼年從軍隨父征戰，是奧丁手中尖刀急先鋒，所以她和奧丁之間幾乎沒有父女之情，完全是上下級的關係，如同主人和兵器那般。所以海拉當年掀起叛逆的時候，那是沒有一絲的猶豫。
可是海拉對於弗麗嘉的感情那就截然不同了。弗麗嘉一直是對她慈愛有加，而且還有一旁奧丁的襯托。每次出征回來，奧丁不是問她戰果就是問她戰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交流。
但是弗麗嘉卻是對她噓寒問暖，能夠耐心並且帶著驕傲的笑容，聽她炫耀自己在戰場上卓越的表現。所以海拉時常懷疑，自己這個老爹是不是充話費送的，自己完全是老媽自給自足一個人生下來的。
雖然她曾經也埋怨過，在自己被關押的時候弗麗嘉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她心裏面也明白，不是說弗麗嘉什麼都沒做，而是弗麗嘉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在她被關押的期間，雖然孤憤難耐，但並沒有感到擔心。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恢復自由，那王位必然是自己的。在她得知托爾成長之後被立為王儲，心中也沒有太多的波動，因為她知道那個小崽子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
也是因此，她才只是讓埃文森幫他建立一個信仰體系，給她造勢，卻沒有讓埃文森為她如何取得王位進行謀劃，因為這根本不需要謀劃和準備，只需要等待就夠了。
可當她從羅蕾萊那裡得知了弗麗嘉的變化以及所做的事情之後，她立刻就慌亂了起來。自己想要的王位，弗麗嘉也想要，可這卻是自己唯一不能相讓之物。這也就意味著自己會和弗麗嘉起爭執，兵戎相見，直到有一人死在對方的手中為止。
海拉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渾身早已被血跡遍布，心也早就變得比鋼鐵更加的堅硬。她對弗麗嘉的感情，是現在她唯一真摯純潔的情感，是她心中唯一柔軟的一處。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揮下慧劍，將這一絲羈絆斬斷，況且她還不想這麼做。
「因此即便是為了王座，你也不想和天后產生衝突？」埃文森明白了海拉的想法之後，確認似的問道「所以你在想辦法，想讓天后知難而退，主動放棄王位。」
海拉僵硬的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埃文森似笑非笑的問道「難道是想讓我加快對你信仰體系的建造，儘早完善出一個規模浩大的粉絲應援團出來，好讓天后看看自己的女兒多了不起？」
海拉當時臉就是一黑。我要是真這麼幹估計得讓弗麗嘉笑死，你都多大年齡了還這麼中二？怪不得嫁不出去！
「還有…」埃文森接著又指向了羅蕾萊「以我的智慧，完全無法理解你派這個妖女過來的用意，她對你的計劃有什麼作用嗎？」
「該不會是你讓她過來鬧騰一頓，只是為了把我引過來傳個話，又或者是…」埃文森說到這裡眼睛一眯「你想把她留在我的身邊，當個監軍？」
「這就是你多慮了。」海拉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不信任才需要監軍，而我對你的信任…如果我不信任你就能信任她？左右不過是在我那裡呆了一天不到的時間，這能有多忠誠啊？」
「呵呵…」埃文森乾笑了一聲，海拉這是一語雙關啊「那她的任務是什麼？女神大人能為我解惑嗎？」
「徵兵。」這次倒是羅蕾萊在一旁搶先說道，她手中突然出現了幾把漆黑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海拉做出來的東西「我在離開冥獄深淵的時候女神賦予了我這個任務，只需要把這個匕首插入人類的體內，就可以將其轉化成為女神大人的兵士。」
「所以，你是想在這裡構建自己的大軍，向天后示威恫嚇？」埃文森卻是看都沒看羅蕾萊「你該不會是真的這樣想的吧？你的軍團一直在金宮之下等待著你的呼喚，你還需要徵兵？」
「示威恫嚇，那就已經算是起衝突了。」海拉笑道「而且如果弗麗嘉真的是被我的大軍嚇住了，不得已讓位於我，這種事情傳揚出去她必然會面上無光，想必她會因此怨恨我的。」
「而且，就算我想要擴建軍團，也不會來這裡徵兵啊。」海拉不屑的說道「我被關起來的時候，米德加德還非常的原始，我對這裡沒什麼了解。」
「可在我接到你送過來的那些玩具之後，就知道了地球人的身體真是脆弱的要命，根本沒有資格加入我的軍團。」
「那…那…」羅蕾萊一下子就懵了，摸不著頭腦的問道「你派我是幹什麼的？」
「還真就是傳個話而已。」海拉看向羅蕾萊，抬手指了一下埃文森說道「一方面我需要你向他傳個話，讓她和我聯繫一下，另一方面…就是讓你對弗麗嘉傳話了。」
「什…什…」羅蕾萊這下子更懵了，這先不說我怎麼跟弗麗嘉，關鍵是我說什麼呀？「你…沒交代我天后說些什麼啊？」
「因為你本來什麼都不用說呀。」海拉好笑的說道」你是一名逃犯，既然是逃犯那必然就會有討伐者。」
海拉雙手撐到下巴上面，眼神飄向了希芙「在我把你那下三濫的能力廢掉之後，我並不認為你能夠在外面躲藏多久，而且我雖然給了你那些轉化匕首，但那些匕首數量有限，況且考慮一下米德加德人轉化出來的那些…姑且算是士兵的實力，那麼阿斯嘉德現在的戰力沒有衰敗到極點的話，根本造不成什麼阻礙。」
「那麼只需要追過來的討伐者，稍微多費一些力氣，把你的屍體帶回去，並且向弗麗嘉匯報一下你所造成的騷亂，話也就算是傳到了。」
「原來如此。」埃文森點點頭「你的傳說在阿斯嘉德已經絕跡，所以你認定追捕她的人也不知道，但是弗麗嘉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還真是委婉的傳話呀。」
確實挺委婉的，從表面上看海拉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針對弗麗嘉做些什麼，其他人不知道海拉的傳說，也只會想到這個妖女轉化喪屍的手段，是她又學會了什麼新的妖術。
但是海拉的所想要對弗麗嘉轉達的意思已經完全表述出來了。女兒我雖然在監獄裡面，但你做的事情人家已經知道了，人家也知道你對王座有野心，但是人家不同意啦。人家這個監獄也不牢靠了，你看這都有人進來出去了，所以想比我的刑期也快結束了。
而且你看我用這麼委婉的方式向你傳話，沒有鬧得盡人皆知，那說明我對你還是非常尊重的，所以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王太后這個職位，人家一定會盡心奉養你的。
「可是…」希芙有些可憐的看了一眼羅蕾萊，這傢伙完全是被當做一個棋子來用的呀，海拉派他過來就是送死的「你可能失策了，天后所下達的命令是活捉她，所以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我應該會活著把她帶回去。那時候她那張嘴還不得什麼都說出去了。」
「嗯…確實是失策了。」海拉也沒有掩飾大方的承認了「我還以我那個時代的標準來考量現在的阿斯嘉德，以前我討伐了叛徒的時候，可是直接派兵淹沒了一個國家，哪會考慮生擒活捉這種事情。」
「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海拉看了一下埃文森「討伐者會和這傢伙一起到來，而且還會是弗麗嘉的心腹重臣，讓你們撞在一起事情確實麻煩了一些。」
「但沒關係。」海拉一揮手不在意的說道「反正話題都說開了，而且你既然效忠於弗麗嘉，那想必也不願意讓她太過難堪，還是按我一開始的計劃來進行比較好，再說你帶個人頭回去，總比帶個大活人要方便吧？」
「嗯…」希芙轉過頭去一側的看向了羅蕾萊，似乎是在考慮從哪個角度把她這顆美麗的頭顱切下來更省勁。她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換作平常的話，她還真不想殺死羅蕾萊。
畢竟這傢伙是托爾的前女友，如果自己殺了她，那豈不是說除了用刀劍之外，就爭不過她了嗎？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個人感情的問題了，而是軍國大事，而且還是涉及到最敏感的王權交替，所以絕不能心慈手軟。
「不是吧？希芙，你真想殺了我？」羅蕾萊警覺的後退了兩步，看那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這一幫子都是些什麼人啊，還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女，你們哪一個不比我壞？
還說我是罪犯？！我以前最多是掉個凱子迷惑幾個男人，拉幾個黑社會橫行鄉里，欺負一下村長作威作福，被抓起來撐死也就判個無期徒刑。
可你們呢？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和這個阿斯嘉德有史以來最大的叛逆在一起，有聲有色的商議著謀朝篡位的事情，真是個個都該千刀萬剮啊！
「她的死活現在不重要。」埃文森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說道。羅蕾萊眼睛中瞬間充滿了希冀，自己的死活既然不重要，那就是說自己可以死，同樣也可以活。
「關鍵是我覺得，就算你的意思完美的轉達了上去，天后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讓步的。」
「嗯…」海拉沉默了一會，惆悵的說道「所以才需要你的謀劃，剛才的那些已經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真的是最好的嗎？埃文森可不相信海拉只能想到這些，而是她根本不想去想，或者是已經想到了但不想從自己的嘴裡面說出來。這是需要自己轉述。
「既然你需要我的謀劃…那讓我問一句。」埃文森想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你登上王位之後，想做什麼。」
說起這個海拉立刻來了興頭「阿斯嘉德止步九界，奧丁的器量也就是這個地步了。但九界算什麼？我登基為王之後，那必然是率領阿斯嘉德的大軍，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埃文森點了點頭「既然你的志向在此，那就好辦不少了。」
「你這麼快就有主意了？」海拉倒是有些驚奇埃文森的效率了。
「算是有了吧。」埃文森回答道「王權交替茲事體大，總是含情脈脈恐怕難以成事。有些該說的話，總歸是要說的。既然你說不出口，那不如由我代勞了。」
「我在天后那裡還有份人情在，不如由我作為說客，向天后陳明利害，讓她認同你為國王。」
「就這麼簡單？」海拉皺著眉頭「你說她就會同意？」
「那要分怎麼說了。」埃文森帶著自信的笑容說道「談判就是妥協的藝術，你想要王位，又想要親情，那事情要想談的成你總得讓一步。」
「讓哪一步？」海拉問道。
「天后竟然想要王座，那你能讓的地方就只有在王座上做文章了。」埃文森說道。
海拉不解的問道「王座只有一張，這還能讓？」
「你志在開疆拓土。」埃文森笑著說道「但是你領兵在外，誰來安定後方，誰來統領國政？」
「天后既然有權力的野心，那不妨讓她現在的地位和權力都不變。你在前面領兵打仗，讓她在國內監國理政，你反正也沒有處理朝政的興趣，把這些權利交給一個外人，還不如交給自己的母親。」
「再說了，她既得到了渴望的權利，又有著一定的尊榮，同時一定還會感謝你的信任以及所做出的讓步，你們的感情也不會變。」
「這樣也算是兩全其美了，或許還能談得成。」
「嗯…」海拉又陷入了沉默，仔細思考了很久之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這樣…母…母親能夠答應？」
看來海拉也是非常贊同這個提議的，而且也很希望成功，一下子連對弗麗嘉的稱呼都變了。
「我盡力去辦…」埃文森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慢「中間可能會有些偏差，但也不會差太多。」
「那就好。」海拉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就對埃文森褒獎似的說道「看來當初饒你一命，是我所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了。等我坐上王位，是不會忘記你今日的貢獻的。」
「那我就先在這裡謝過女神大人。」埃文森微微一彎腰說的。
這樣海拉最擔心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隨即就退回了冥獄深淵當中。但在場的眾人當中卻是心態各異。
其中最為敏感的當然還是在擔心自己小命的羅蕾萊，可是這個時候她完全不敢出聲，其次就是希芙了「你說的這個方法真的行的通？這樣做天后雖然權力不變，但是卻永遠無緣於國王的名號，本來一步之遙的事情，卻變成了永遠都不可能。她…會甘心嗎？」
埃文森轉過頭來對著希芙熟視良久，想了很多事情。最後他還是先揀出一件說道「我只是承諾讓天后同意海拉做國王而已。」
「所以…」希芙不解的問道。
「所以天后讓你找了那麼多書，你難道就沒聽說過什麼叫做斯巴達二王制嗎？好吧，就算這個制度你沒聽說過，但天后最近所看的書當中，應該見過一個特殊的稱呼，皇帝。」
「你是該好好了解一下，皇帝和國王的區別，可不僅僅是在發音上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