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正當一個宇宙的至尊法師也是當，做兩個宇宙的至尊法師，不照樣也是做。這有什麼區別？」
古一撇了撇嘴，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阿戈摩陀之眼可是卡瑪泰姬的至高神器。
裡面有著一顆無限原石，能扭曲時間，回溯萬物。
這要換成其他法師，恐怕都要欣喜若狂，點頭答應。
結果輪到盧克，卻直接拒絕。
至尊法師不要面子的啊！？
「謝過古一法師的好意，可惜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盧克頗為敷衍的答道。
古一明顯是挖了個坑等著他跳進去。
阿戈摩陀之眼，不止是卡瑪泰姬的至高神器，還是至尊法師的傳承信物。
真要接過來，等於主動擔下古一的工作。
雖然說，盧克已經成為了至尊法師。
可91宇宙的水有多深，他至今都沒探明白。
只是強行被維山帝欽定了，加上為了任務獎勵，這才坐上那個位子。
這個宇宙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肯定比電影宇宙要複雜。
萬一自己剛剛接過位子，然後天神組打來了，生命法庭出現了，五大神明掛掉了，重啟多元宇宙的大事件開始了……那該怎麼辦？
按照慣例，面對席捲宇宙的大危機，首先需要獻祭一個超級英雄。
隔壁片場有超人，閃電俠擔任這份工作。
數十年如一日，等著被獻祭。
但是換成漫威宇宙，就要複雜很多。
因為沒有固定的人選。
鋼鐵俠，美國隊長，驚奇隊長等人，都被獻祭過一次乃至多次。
要是總結規律，盧克認為名聲越大，越容易得到這個來之不易的珍貴機會。
畢竟，雜魚領便當沒什麼人在乎。
綜上所述，成為一個宇宙的至尊法師已經夠頭疼了。
如果再來一個，盧克擔心自己距離被獻祭就不遠了。
「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想法太過狹隘，除了守護地球，至尊法師並不需要再去犧牲什麼。」
古一似是猜到盧克的一部分想法，搖頭說道。
「對任何人都抱有一些懷疑與惡意，比較不容易吃虧。」
盧克看到至尊法師擺出一副「我是正面人物，怎麼會騙你呢」的坦蕩表情，曬然一笑。
他自己還是人間燈塔，正道的光，不照樣偶爾會做些……違反規矩的事兒。
超級英雄只是道德底線會高上一點，但抱著某種「正確」目的，從而犯下大錯，製造災難——這已經成為漫威宇宙的日常了。
比如，奧創危機。
不管電影宇宙，還是漫畫裡。
製造奧創的目的，一開始都是好的。
然而，結果卻並不圓滿。
前者導致了索科維亞事件，以及後來的超級英雄註冊法案，為內戰埋下一顆種子。
後者則更糟糕，奧創成為一心致力於消滅地球所有生命的終極反派，給世界到來無盡的死亡與毀滅，堪稱是復仇者聯盟揮之不去的夢魘。
除此之外，像光照會放逐綠巨人，引發之後的「浩克世界大戰」。
為了防止地球被入侵，闖進斯克魯人的星球彰顯武力，然後裝逼不成反被草，一個個送完人頭，導致了秘密入侵大事件。
類似好心辦壞事，弄得無法收場，讓無辜者給其買單的行為，完全就是漫威宇宙的傳統藝能。
因此，盧克對超級英雄的信任值，向來只保持在勉強及格的水準。
好人也會犯錯，而且不像反派，他們總是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好人會受到內心的煎熬，會陷入自我懺悔。
但等到他再次拯救世界後，以前的過錯就會被遺忘，照舊受到大眾的追捧。
盧克不覺得這是什么正確的事情。
「所以說，阿戈摩陀對你判斷沒錯，你不願意為他人犧牲，有著極強的自我意識，這很難符合維山帝的要求。」
古一若有所思，搖動著手裡的木柄扇子。
她對盧克沒有什麼偏見，苛求別人做出犧牲，本就與強盜無異。
光頭法師只是可惜，超人的道德底線再提高一些，那就是完美的至尊法師繼承者。
「我本來就是被欽定的。如果維山帝以為，讓我坐上這個位子，就能改造我的思想，那至尊法師，不當也罷。」
盧克聳著肩說道。
杯子裡熱氣騰騰的茶水，已經涼了下來。
他抿了一口，坦然與古一對視。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話。」
古一放下手中的阿戈摩陀之眼，意識到盧克對責任、義務、犧牲等字眼帶有牴觸後，她似是想起什麼，嘴角勾起。
「你應該明白，自己遲早都會面臨選擇的。」
至尊法師意味深長，緩緩說道：「東方有句俗語，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隨著你得到的權力越多，擁有的力量越強，你早晚要站到整個世界、整個宇宙的前面。」
「那時候你要怎麼辦？」
古一提出了關鍵的問題。
「到了那一步再說。」
盧克的回答顯得無比敷衍，隨後岔開了這個既不愉快，也很無趣的話題。
他放下茶杯，提出來意，進入正題。
「跟魔鬼做生意，而且還是墨菲斯托？」
聽完講述，古一眯起眼睛，面露不愉。
她沒有自己的老師，阿戈摩陀那麼嫉惡如仇，非要與地獄勢不兩立。
只是，夥同地獄大魔鬼收割人類靈魂，這聽上去就像邪惡反派才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卡瑪泰姬不可能允許！放任地獄生物進入現世，那三大聖所等於擺設，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古一搖頭拒絕。
盧克提出過很多想法。
有些，她會贊同。
比如魔法國會的組建籌辦，更深入於俗世。
但有些涉及到底線問題，那就無法達成一致了。
「古一法師，你誤解了我的意思。」
盧克也知道，想讓卡瑪泰姬與地獄，至尊法師跟大魔鬼坐到一張桌子上，簡直是痴人說夢。
即便雙方並非完全的對立陣營，可彼此也沒有什麼的合作空間。
「人類靈魂的最後歸屬，要麼是天堂，要麼是地獄。」
盧克伸出手指，勾勒出十界的輪廓。
他在卡瑪泰姬的圖書館，看過相關的資料。
正是特地做了功課，才有自信說服古一。
「不同於宗教典籍里，上了天堂得以享福，下了地獄遭受折磨，其實天堂和地獄，都只是兩個廣袤的維度世界。」
古一合上木柄扇子，眼中帶有好奇，似乎想知道對方準備怎麼說下去。
「靈魂是流通的貨幣，這句話放在各個維度都是成立的。」
盧克點在地獄的版圖上，淡淡道：「不管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本質都一樣。」
「靈魂是消耗品，無法循環再生，也就是說，人類一旦死去就不存在轉生，投胎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天堂收割靈魂，與地獄收割靈魂，又有什麼差別？」
古一拍了兩下手掌，表示對盧克這番長篇大論的讚賞之意。
她嘴角翹起，輕笑道：「難怪你跟墨菲斯托能合得來，相比起人類，你倒更像是魔鬼，善於蠱惑人心。」
「這算是誇獎？」
盧克嘴角抽動了一下，問道。
「中肯的評價。」
古一說道。
室內的兩人各自沉默了片刻。
坐在上首的至尊法師，隨後就盧克之前的提問給出回答。
「天堂和地獄，卡瑪泰姬不站在任何一邊。」
「但是，兩大陣營所代表的力量，既光明與黑暗，卡瑪泰姬傾向前者。」
「靈魂流入地獄，的確與升進天堂沒區別，都是作為消耗品，支撐維度世界的存在。」
「可有一點，地獄的魔鬼，惡魔，他們天生散播混亂、邪惡的種子。」
「天堂雖然……偽善，但天使還是保持著公義、正直的基本原則。」
古一否定了盧克的設想，卡瑪泰姬也是有立場的。
在天堂與地獄的黑白之間，至尊法師顯然更靠向前者。
「那就引入三大聖所。」
盧克沒有就此罷休，他猜到了古一的回答。
合作之事，哪有這麼容易促成。
說白了，還是地獄形象工作搞得太差，不如天堂表面光鮮。
「公司需要面對監管機構，三大聖所可以承擔這部分責任，對地獄形成掣肘。」
盧克像分蛋糕似的，主動劃出一塊送到至尊法師面前。
「規章制度由卡瑪泰姬來定，墨菲斯托所代表的地獄集團，需要按照我們的規則來進行遊戲，這樣就能避免大部分問題。」
「至於所謂的『收割靈魂』，只是給他們最後的歸宿，提前蓋個戳。」
「這並不構成那些沾有邪惡的罪名。」
昂首挺胸，正氣凜然的盧克頓了頓，隨即說道：「即便是維山帝，也不會拒絕到手的靈魂。」
「而卡瑪泰姬，也能從中得到好處。」
「比如，用那些儲備的靈魂，償還施法的代價。」
古一沒有說話。
她在思考。
不得把卡瑪泰姬的利益，建立在無辜者的痛苦上。
這是至尊法師的底線。
除此之外，古一也沒有太多需要遵守的戒條。
關於地獄集團，關於靈魂貨幣。
她看得出盧克是想通過這些，建立一個趨於穩定的強大秩序。
前景很美好，但能否達成仍未可知。
「你下次跟人談話的時候，不要把利益關係說得這麼赤裸裸。」
古一閉上眼睛，而後睜開一隻。
「卡瑪泰姬不會與地獄合作，但是墨菲斯托在人間做出任何行為，都會受到三大聖所的監管。」
「至於你的地獄同盟組建計劃成與不成，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看到至尊法師的表情與態度，盧克明白過來，自然而然的接話道：「都由我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