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到盧克穿好衣服，把辦公桌上濕漉漉的水跡蒸發乾淨，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
大片的陰雲飄了過來，遮擋住熾熱的陽光。
「坦白講，艾瑪，在這門功課上你的優秀髮揮，還有操作經驗，完全值得一個A+！」
盧克靠在那張舒適的皮椅上，讚不絕口道：「你是一名出色的學生，不僅具有豐富的理論知識，還有極為出色的實踐能力。」
白皇后嫣然一笑，乖巧地給校長先生打上領帶。
而後，整理了凌亂的衣衫，開始談起了正經的工作。
看著臉色紅潤，精神煥發的白皇后，盧克不禁有些感慨。
明明經過了如此消耗體力，情緒激烈的高強度運動，對方卻沒有什麼疲憊之色。
這也從側面印證了，男女關係像是牛和田地一樣。
無論那頭牛再怎麼努力耕耘，田地只會變得肥沃與豐饒。
當然，超人就沒這方面的煩惱。
他是一台永不疲憊的打樁機，深耕土地，努力播種。
「你得找些更有耐心，更適合教育工作的老師來。」
白皇后側著身子，坐在辦公桌的邊緣，兩手把沾染汗水，貼在臉頰上的金髮挽到腦後。
女性對於儀態，總是時刻在意。
淡妝花掉的白皇后，一邊補著粉底，一邊說道：「我們的學生都還是孩子，除了需要出眾的教育環境，也要足夠優秀的老師。」
「你是在暗指某對兄弟不合格？」
盧克挑了挑眉。
變種人學院的老師，肯定也要用變種人。
這既能保持學院的獨立運轉，不被其他勢力滲透進來。
也可以避免給那些學生營造歸屬感，仿佛來到了屬於同胞的大家庭，沒有外界的隔閡。
查爾斯寧願跟父母坦白變種人的身份，也要報名天賦學院，主要就是為了想要找到更多的同胞。
只不過問題在於，老師這份工作，並非隨便哪個人都能勝任。
學院目前總共開設的幾門課程，其中必修課包括各國語言、各國歷史、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
選修課有藝術類，比如音樂、戲劇之類。
等到學生升入高年級，還有更為嚴格的戰鬥課。
總體而言，其實學習壓力不算太大。
但是，變種人群體絕大多數都在青春期就覺醒能力。
一旦身份暴露，就要受到外界的排斥和不友好對待。
這促使變種人中的大部分，都無法正常度過青少年階段。
比如，白皇后自己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她沒有讀完大學課程便離家出走，成為了社會邊緣人士。
若非家境優越，能力出眾，有一定的見識，哪裡能被盧克委任校長。
像劍齒虎、金剛狼這對兄弟，常年流浪，沒有受過什麼系統性的高等教育。
除了「媽惹法克」，就是「謝特」、「碧池」，完全可以歸類到文盲級別。
突然給別人當老師授課，自然是有很多不足之處。
「沒錯。」
白皇后表情冷淡，似是感到不滿。
「劍齒虎維克多，他是體育老師，結果只會帶學生看芝加哥熊隊和紐約巨人隊的橄欖球比賽！上個星期，我甚至看到他公然在學校里飲酒，當著學生的面！」
「金剛狼羅根就更過分了，他身為歷史老師，不僅在課堂上說髒話，而且還抽雪茄，把學院弄得烏煙瘴氣。」
白皇后憤憤不平，恨不得直接開除這兩個混入教師隊伍的害群之馬。
「暫時將就一下吧。」
盧克聳了聳肩，把劍齒虎和金剛狼那對兄弟調過來當老師，這也是權宜之計。
「而且，你的姐姐銀狐凱拉，她不是做得挺好嘛，很受學生的喜歡。」
聽到姐姐的名字，白皇后臉色緩和下來。
她其實也有私人情緒夾雜其中，對於搶走自家姐姐的金剛狼羅根，白皇后向來沒什麼好臉色。
恨屋及烏，連帶著劍齒虎都享受被嫌棄的待遇。
「等學院的工作走上正軌，到時候再找一批更合適的老師。」
身為名譽校董的盧克，對天賦學院的發展還是很上心。
變種人群體裡，想過平靜生活的也不少，到時候都可以作為師資力量招募進來。
兩人接著討論了一會兒，隨後到了下午茶時間。
盧克在餐廳遇到了查爾斯和瑞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學生。
他們的年齡大多都是13-15歲的階段，有些是表現出天賦能力的徵兆，有些是已經覺醒。
不過像查爾斯這樣的阿爾法級，並且能力出眾的天才神童，終究是少數。
「他們都是未來。」
盧克滿足地說道。
若是這座變種人學院能逐漸壯大，進入公眾的視野。
要不了多少年，就可以成為變種人群體在北美的大本營。
他們會像西部大開發時期的淘金客一樣，蜂擁而來，謀求安穩的生活。
「未來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
白皇后似乎體會到了塞巴斯蒂安-肖的那種感覺，手握權力，受人信仰的感覺。
她在某種意義上，算是變種人陣營的一大領袖。
「查爾斯已經落入囊中，那萬磁王又會在哪裡呢？」
盧克思維發散，視線透過窗戶，穿過翠綠的草坪和丘陵，看向極為遙遠的地方。
……
……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根據雅爾達協定和波茲坦協定，德國分別被美、英、法、蘇四國劃分占領。
四國組成的盟國管制委員會，接過了國家的最高權力。
用不了多久，西部占領區會成立德意志聯邦共和國，而東部的蘇聯占領區，也會成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也就是俗稱的「西德」和「東德」。
再過幾年，著名的柏林圍牆建起。
曾經挑起過一次、二次世界大戰的德國，正式分裂為兩個主權國家。
「卡利班，你說的那個人就在柏林？」
一個渾身籠罩在長兜帽里的高大身影，仰頭望著滿目瘡痍的柏林。
這座城市被盟國的轟炸機來回肆虐，如同月球表面似的，布滿坑坑窪窪的溝壑。
戰爭本來就是輸家一無所有，贏家全面通吃的殘酷遊戲。
根據雅爾達會議做出的決議，這個時候的德國要賠償200億美元。
其中，100億給蘇聯，80億給美國，剩下的20億分給其他國家。
直到2014年，半個世紀以後，德國政府才還清這筆龐大的「外債」。
「沒錯，天啟大人。」
卡利班跟在身後，他的感知不斷擴大，幾乎要籠罩柏林的每個角落。
只要是變種人，不可能逃得過搜索。
「您有所不知，在二戰結束後，有個叫地獄火俱樂部的變種人組織浮出水面。」
「他們的領袖是塞巴斯蒂安-肖，一個阿爾法級變種人，我曾經接過委託，給對方尋找合適的同胞。」
「在肖提供的名單里，有個叫埃瑞克-蘭謝爾的孩子，是他指名道姓要找到的重要「貨物」。」
天啟一邊聽著，一邊邁步前行。
柏林的街道——也就是廢墟清掃的空白處，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宛若一座空城。
在二戰中，德國損失了近七百萬的成年男性，勞動力幾乎消耗殆盡。
大量被俘的德國士兵都被發配到西伯利亞做苦力，並且死在那裡。
也就是說，柏林里仍然存活的，大多都是女性，以及年老者。
「你找到他了嗎？」
感受著遺留在這片土地上的戰火氣息，天啟眼眸閃動。
在他看來，人類就是如此卑劣落後，傲慢自大的低級生物。
他們貪婪，所以掠奪。
他們傲慢，所以盲目。
他們短視，所以愚蠢。
所以——
他們需要偉大的領袖，一個偉大的神靈，一個偉大的……主宰！
那就是天啟！
「找到了。那個孩子，他在附近。」
卡利班彎著腰說道。
這些天來，他已經充分見識到了天啟的實力。
隨隨便便就能提升變種人的等級，補全存在的基因缺陷。
而且，更可怕的是！
天啟掌握著數不清的天賦能力，類似空間傳送，能量投射之類，舉手投足就能使用，完全打破了變種人等級的限制。
「我想知道，那個孩子會不會命中注定的四騎士。」
天啟按住卡利班的肩膀，讀取對方的思維，得知準確位置。
空間通道隨之張開，把兩人包裹進去。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便跨越城區的距離，出現在一個戴著鴨舌帽，渾身髒兮兮的孩子面前。
「埃瑞克-蘭謝爾？」
天啟望向對方，雙眼倒映出孩子的面容。
抱著一袋麵包，充滿警惕的埃瑞克。
以為這兩個傢伙想要搶劫，下意識地運用能力。
巷子裡的垃圾桶，帶著水泥的鋼筋條，一切金屬物都飛了起來，砸向天啟。
「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埃瑞克。」
天啟沉聲道。
只是一個念頭轉動，那些迎面飛來的雜物統統分解成基本粒子。
「磁力……你的潛力遠不止於此，埃瑞克。」
天啟眼睛微亮，像是看到了一座還未挖掘過的金礦。
他走上前，精神入侵對方的腦海，讀取著那些深埋於心底的記憶。
埃瑞克面露痛苦，懷裡的那袋麵包跌落在地，雙手抱著腦袋，緩緩跪下。
「仇恨，仇恨，仇恨……沒錯，就是這樣！用怒火去點燃這個世界！」
天啟激發著對方的記憶，調動著隱藏在心底的憤怒情緒。
他找到了第一位四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