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有些事,做著做著就習慣了

  神矛局中出了叛徒?

  盧克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感覺很不真實。

  眾所周知,神盾局由於二五仔眾多,被人戲稱為「蛇盾局」。

  除了局長和幾個可靠的心腹,手底下基本全是九頭蛇。

  當尼克-弗瑞得知真相後,苦酒入喉心作痛,直接原地解散神盾局,轉入地下。

  所以說,在痛恨二五仔方面,他跟某知名酒廠的琴酒大哥肯定很有共同話題。

  別人都是潛伏臥底,三年又三年,快要混成老大。

  而他倆屬於,明明都在認真做事,發展組織。

  卻發現身邊儘是一群二五仔,大本營已經被人從上到下,滲透得乾乾淨淨。

  「叛徒?所以鄭賢局長,這一次到巴黎來,主要目的是為了搜捕那五個人?」

  盧克面色不變,抿了一口香檳,平復內心的驚訝。

  神矛局都能出叛徒?

  這很不政治正確啊。

  據他了解,裡面的成員個個都信仰堅定,仿佛加了思想鋼印。

  別說是當二五仔,背叛組織,連群眾的一針一線都沒拿過。

  比起活躍在腐朽的資本主義社會的超級英雄,思想覺悟不知道高到哪裡去。

  誰都知道,燈塔國的超級英雄圈子向來很亂。

  什麼家暴啊,私生活不檢點啊,當隔壁老王給人派發綠帽啊……各種毛病,層出不窮。

  這要放在神矛局,那都是要寫檢查,關禁閉,甚至停職處理的嚴重問題。

  事實證明,不管是哪個平行宇宙,論起紀律性,還有組織性,誰也比不過天朝。

  所以,盧克才表現出驚訝的反應。

  神矛局會出叛徒?

  而且一下子還是五個?

  這聽上去壓根沒什麼可信度。

  「卡維爾中將,你好像覺得很意外?」

  鄭賢一邊扒拉著龍蝦肉,一邊用奇怪的眼神望著盧克。

  他總感覺這位超人中將,似乎對神矛局了解頗深。

  從見面的那一刻,對方就表現出一種「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已經猜到你下一句要說什麼」,這種類似的氣場。

  像是掌控全局,熟知一切,舉手投足充滿著自信。

  鄭賢見過那麼多的大人物,即便是隱世不出的崑崙修士,他也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

  可像盧克這樣的,還是頭一回遇到。

  「確實。不管神盾、神矛,大家都是情報機構,出現叛徒可不算什么小事。」

  盧克收斂情緒,輕描淡寫道:「但是看鄭賢局長的樣子,似乎並不著急。」

  「認真說起來,他們也不算是神矛局的成員。」

  鄭賢呵呵一笑,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笑道:「這件事其實過去挺久了,那五個叛徒竊走了一件重寶,隨後逃離神矛局管轄的境內。」

  「天朝有句古話,家醜不可外揚。所以,當時神矛局也沒想鬧大,只是大規模的搜捕了一陣子,沒有找到人,也就作罷了。誰知道,前不久我收到消息,那五個叛徒暗中祭祀邪神,在東南亞惹出好大的事端。」

  盧克眼底掠過一絲光芒,儘管鄭賢說得有些含糊,但他還是通過內容,補全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那五個叛徒,大概就是手合會的建立者。

  他們原本是崑崙的苦修士,卻私自竊走龍骨,來到現世。

  那五人躲過神矛局的大肆追捕,輾轉於世界各地,最後在二戰後的霓虹島國紮根下來。

  而鄭賢口中的「祭祀邪神」,實則是主宇宙之外的維度凶獸。

  手合會不知道從哪裡得知它的存在,將其供奉為神靈。

  時常會尋找合適的容器,讓對方降臨。

  被寄生的宿主,名為「黑空」。

  身體的潛力會被開發,各方面的實力都能得到大幅度強化。

  夜魔俠就曾經化身黑空,開啟影域,把地獄廚房的一票街頭英雄按在地上摩擦。

  「原來如此。那有什麼是神盾局可以幫忙的?」

  盧克禮貌性問了一句。

  雖然神矛局實力強悍,底蘊深厚。

  但由於並不與外界進行接觸,情報網絡還是差了一些。

  估計,鄭賢也沒想到。

  他想尋找的五個叛徒,其實就躲在霓虹島國。

  這可能就是燈下黑。

  「神盾局願意幫忙那就太好了。燕特工他槍法精湛,業務能力出眾,可說到底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到那五個叛徒,無異於大海撈針。」

  鄭賢似乎並沒注意,盧克只是客氣一下,順杆往上爬,熱切的說道:「這件事就拜託卡維爾中將了,我代表神矛局表示真誠地感激。」

  盧克愣了一下,望著鄭賢那張認真的面龐,以及熱情的態度。

  「我好像被套路了?」

  他不由生出這樣的念頭。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從來只有盧局長套路別人,上薅國會羊毛,下坑萬惡的資本家。

  誰想得到,今晚竟然棋逢對手,不知不覺中了鄭局長的話術。

  「鄭賢局長,說了那麼多,原來你是在這裡等著我。」

  盧克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麼惱怒的情緒。

  這傢伙是個交際能手,交談的時候磊落大方,看似什麼都不瞞你,讓人心生好感,實際上也沒吐露出任何關鍵的情報。

  果然,這年頭能混到局長的都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我這人臉皮薄,害怕被拒絕。中將先生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有機會,我請你嘗嘗天朝有名的八大菜系,保證每天不帶重樣,就當是賠罪了。」

  鄭賢笑聲爽朗,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

  「剛才那點小小的請求,還請中將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盧克沉吟片刻,搖頭道:「這可不行!請人幫忙,也是要看誠意的。」

  「按照天朝的規矩,至少得喝個幾輪,再談正事。」

  不等鄭賢回答,盧克招了招手,叫來端著托盤的侍應生。

  答應幫忙沒什麼,就當結個善緣。

  可剛才丟掉的場子,多少總得找回來。

  「上伏特加。有多少來多少!」

  盧克大手一揮,豪氣無比。

  侍應生趕緊把供應給蘇聯代表團的伏特加,搬過來好幾箱。

  「我幹了,鄭賢局長你隨意。」

  盧克也不廢話,直接噸噸噸,給自己灌了一杯。

  反正後勁再大的烈性酒,對他來說也像是汽水一樣。

  「這……那我也幹了。」

  鄭賢終於露出苦笑,他沒想到國內的酒桌傳統,竟然文化輸出到國外來了。

  「古語有云,捨命陪君子。中將先生,我今天豁出去了。」

  鄭賢自認為久經沙場,酒桌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仰起頭噸噸噸,直接幹了三杯。

  不管能不能喝,氣勢上面不能輸!

  於是乎,好好的歡迎晚宴,變成了拼酒大會。

  坐在那邊的蘇聯毛子,也過來湊熱鬧。

  畢竟有伏特加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身影。

  只見,一箱箱的伏特加迅速見底,侍應生手忙腳忙的補充酒水。

  沒過多久,整個會場以盧克的圓點,響起一片噸噸噸的聲音。

  「我……沒醉!還能繼續喝!來!卡維爾中……將,幹了!」

  兩個小時後,向來穩重的鄭賢張開嘴,用含糊不清的大舌頭說著。

  旁邊除了盧克還能保持清醒,坐姿筆挺,連蘇聯毛子都趴到桌底下。

  整個大廳,洋溢著濃烈的酒精氣息。

  至於那幫法國人,英國人,早就一邊暗罵「粗魯的野蠻人」,一邊摟著舞娘回房間了。

  「把鄭賢局長送回房間。」

  看著半個身子滑落到桌底下的鄭賢,盧克滿意地點了點頭。

  等下找個熱情似火的巴黎姑娘,讓鄭局長知道什麼叫異國風情。

  當然,事後對方要不要寫檢查,向組織做檢討,那就不是盧克關心的問題了。

  「這點小小的惡作劇,還希望鄭局長不要放在心上。」

  注視著攙扶著離開的鄭賢,盧克聳了聳肩,來到巴黎這座「浪漫之都」,沒有一段風流艷遇怎麼能行。

  ……

  ……

  次日,清晨。

  「我都說了,你折騰一晚上,未必還有精神出席會議。」

  坐在餐廳里享用早餐的盧克,瞥了一眼兩腿發軟,黑眼圈濃重的霍華德,不禁嘲諷道:「身體實在不行了,可以去買點木乃伊粉末。」

  十七到十九世紀的歐洲,很多醫生認為木乃伊粉末能包治百病。

  什麼關節炎,腦中風,肺結核……無所不包,統統能治。

  其中,關於木乃伊粉末。

  最著名的說法,莫過於催情壯陽。

  誰叫西地那非——也就是俗稱「偉哥」的藥物,還沒研發出來。

  想要解決男性問題,只有求助偏方了。

  「這一切都是意外。昨晚你跟那幫蘇聯人拼酒的時候,我看準了目標,向一位美麗的舞娘發起攻勢,商量著晚會結束,邀請她到我房間聊一下生物繁衍的奧秘。」

  霍華德揉著腰,坐下來,臉上倒是眉飛色舞,興致不減。

  「結果誰能想到,她還有個同樣漂亮的姐姐。我一下子沒把持住——換成任何人看到兩個熱情大方的雙胞胎姐妹站在面前,都不可能拒絕得掉!」

  盧克給羊角麵包刷上一層果醬,嗤笑道:「做人最好要量力而行。你已經不算年輕了,霍華德。以一敵二對你來說,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扒拉著培根片的霍華德哼了一聲,挺起胸膛道:「有時候技巧可比體力重要。我縱橫情場那麼多年,早就總結出了一套秘技。」

  「下次有機會,我可以傳授給你,盧克。」

  「離我遠點,我對兩個男人的多人運動沒什麼興趣。」

  盧克露出嫌棄的表情,一本正經道:「我還年輕,體力和持久就是最大的本錢,用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

  內心受到成噸暴擊傷害的霍華德,吸了一口檸檬,酸溜溜道:「這才是我最羨慕超人的地方。」

  兩個人互懟了幾句,擦著嘴巴的盧克,瞧見走路搖搖晃晃的鄭賢進入餐廳。

  他連忙面帶笑容,迎了上去。

  「鄭賢局長,昨晚過得怎麼樣?相信你已經充分感受到巴黎人民的熱情。」

  酒勁還沒消的鄭賢,看到盧克走過來,恨不得吐他一臉唾沫。

  今天早上,自己一覺醒來,發現懷裡抱著個洋妞兒。

  地毯上衣衫亂飛,床單上狼藉一片。

  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這是犯了錯誤,回國要被記過、警告的!

  走出房間的時候,鄭賢已經開始想該怎麼向組織上坦白,順帶寫一份情真意切的檢討書了。

  「卡維爾中將,你害苦我了。」

  鄭賢現在就是很後悔,很後悔。

  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他。

  「鄭賢局長,你還是單身,又沒有結婚。春風一度,結下一段異國情緣,這也是佳話嘛。」

  盧克笑眯眯的說著,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等下凡爾賽宮見。」

  望著揚長而去的年輕中將,鄭賢默默地做到餐桌邊上,雙手捧著一杯熱牛奶,一邊小口抿著,一邊祭奠自己失去的貞操。

  「那個……這種事,做著、做著,慢慢就習慣了。」

  兩腿發軟的霍華德站起身,安慰了一句。

  他十六歲那年,和一個女老師發生激情的碰撞後,心情也和鄭賢差不多。

  「對了,晚上要一起去紅磨坊麼?我可以帶你見識一下巴黎的風情。」

  聽到霍華德友好的發問,鄭賢渾身打了個冷顫。

  想起堆成小山的檢討書,還有組織上的拷問,他連忙搖頭。

  難怪自己出國之前,領導語重心長的交待,說外面的世界誘惑太多,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能腐化人心。

  當時,鄭賢還沒放在心上,自認為心志堅定,無所畏懼。

  沒想到,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還是在盧克的手裡栽了跟頭。

  「我對不起領導。」

  這位神矛局長眼含熱淚,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