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有驢不騎抬著走

  美國東海岸有著密集的港口設施，其中大多數是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上半頁，亦即美國工業繁榮時代建設起來的。【,無錯章節閱讀】

  時至今日，許多小港口早已沒落。廢棄的港口設施淪為無家可歸者，乃至犯罪者的聚集地。「雷鳥」找到的港口就屬於此類。

  呼嘯而來的鋼鐵俠戰甲把三五成群的癮君子和「洗衣粉」、「草葉子」供應商嚇得膽戰心驚，頃刻間一鬨而散。

  這幫混跡在社會底層的邊緣人都有足夠的生存智慧。雖然知道堂堂世界首富不會為了抓幾個毒販子大動干戈，但是他們更明白，能讓鋼鐵俠出動，港口裡絕對是發生了大事；這種時候還湊過去的，要麼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要麼就是腦子缺根弦的傻帽。

  飛在天上的鋼鐵俠完全沒有理睬地面上做鳥獸散的一群人，他飛臨港口上空，立刻對整個港口做了一次地毯式的紅外線掃描。

  閒置的建築、廢棄的貨櫃，都被某些人群利用了起來。顯示出來的熱成像里，三三兩兩的人群分散十幾個地方。

  「抽葉子的、吸毒的、賣淫的、還有一個疑似走私販子的貨倉。唯獨找不到可能是『冬日戰士』的目標。」

  人工智慧迅速分析了熱成像顯示的人員行為模式，卻沒找到此行的唯一目標。

  「你問問那個印第安偵探先生，他的探測結果是不是出錯了？」托尼在通訊頻道里對向前說。

  另一頭的向前一翻白眼，沒理會托尼的問題，卻反問道：「不是說好了一起行動，為什麼你要半路換上裝甲提前飛走？你知不知道，起飛的時候，裝甲尾焰把座椅皮墊燒壞了。」

  「我怎麼記得，你現在開的是我的車。」托尼表示自己不差一個皮墊的錢。

  「沒錯，現在是我開車；所以我現在正忍受著皮革燒焦之後的焦臭味。」向前斜乜一眼副駕駛座，看著椅墊上的一片焦黑，萬分嫌棄。

  「我還記得那是一輛敞篷車，你就不能開快點散散味道？」

  「你之前就不能老實一點坐在車裡跟我們一道走？現在怎麼樣，還不是一籌莫展等著我們過去？」

  托尼大為不忿：「你在小瞧托尼哥哥！我建議你最好開快一點，我先查出線索的話，就自己單幹，可不會在這兒等你。」

  向前回了一句：「呵呵！」

  這種基本處於廢棄狀態的貨運港口，一則缺少現代化的監控設施，二則魚龍混雜；無家可歸者和各色不法人員來來往往，每天進出港口的少則數十，多則上百。

  想在這種地方查案子或者找人，只能採用老一套的笨辦法——問。可是以托尼·斯塔克的性格與交際能力，想跟一群社會底層的陌生邊緣人正常交流，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總之，當向前把車開進港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邋裡邋遢的男男女女把馬克裝甲圍在中間，大吵大嚷地口吐芬芳。

  隔得大老遠，都能聽出來這幫下三濫的傢伙罵起人來有多狠。

  向前看著人群中不動如山的馬克裝甲，大聲喊道：「嘿！你在不在裡邊？」

  馬克裝甲里傳出托尼沉悶的聲音：「當然在，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這個時候你應該採取正確的行動。」

  「什么正確行動？」托尼又問。正在罵人的一群人也陸續停了下來，眼神不善地注視著突然闖進來攪局的傢伙。

  「比如說，你可以讓聲音最大的那個全身粉碎性骨折；相信我，這種交流方式最適合他們的理解能力。」

  向前這話妥妥的當面挑釁，人群中領頭的幾個已經忍不住要發表一番「法克」開頭的長篇大論了；這個時候，托尼似乎也想明白了，抬手一記掌心炮炸飛了路旁的鐵皮桶。

  震天響的轟鳴聲中，馬克裝甲終於展露世界首富的威嚴：「全部給我滾！」

  給這句話做註解的，是鐵皮桶飛出幾十碼，摔得四分五裂的炸響。

  一群人頓時噤若寒蟬。他們的心態其實和港口外圍已經逃掉的人差不多，能在底層邊緣活下來的人，都知道什麼時候該認慫，也知道面對什麼樣的人該用什麼樣的應對方式。

  比如，此刻在更遠處的角落，就有人拿起手機想要錄下「鋼鐵俠恃強凌弱」的畫面；但是錄製鍵剛剛按下去，手機屏幕就黑了下去。

  等所有圍堵的人都散去之後，托尼才打開裝甲，一臉鬱悶地走了出來。

  「什麼感覺？我估計，你之前大半輩子聽過的髒話加起來，勁爆程度也不如剛剛過去的那十五分鐘所聽到的。」向前斜倚著車門，故意調侃地問。

  「NO，我在阿富汗山洞見識過態度更狂暴的，只不過大多數時候我聽不懂。」托尼輸人不輸陣。

  「你是怎麼惹到他們的？以我的經驗，這幫人面對自己惹不起的人，一般都會主動躲避才對。」

  說起這個，托尼鬱悶中多了幾分不滿；他說：「我就是想找人問問『冬日戰士』的事。」

  「然後呢？你是怎麼問的？」

  「我對他們說，如果誰能夠提供一個左手裝著金屬假肢的男人的消息，我就給他十萬美元……」

  「行了，你不用說了，剩下的我都猜得出來。」向前戲謔地笑著說，「你說完那些話之後，立刻就有一堆人湊上來，給了你一大堆臨時瞎編出來的消息；因為你不打算為假消息付錢，所以就吵起來了。」

  「吵起來了？你說的也太輕描淡寫了。」

  向前冷笑：「輕描淡寫？你要知道，輕描淡寫的主要原因是你當時還穿著馬克裝甲。換成一個手無寸鐵的傢伙，這時候我只能去碼頭外邊的海底找他的屍體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我找過一遍，港口裡肢體殘疾的有十一個人，其中六個裝著假肢；但是斷了左手的只有一個，而且沒裝假肢，還是個黑人。所以，『冬日戰士』並不在這兒。」

  向前一攤手：「那就只能繼續麻煩我們的偵探先生了。」

  說話間，「雷鳥」約翰已經從后座下車；他沒理會兩個花花公子的鬥嘴打諢，環顧四周之後，徑直走向了靠近碼頭的一排組裝板房。

  那裡是最靠近碼頭的一排房子，原本應該是供給碼頭工人和管理人員日常工作、休息的地方；廢棄之後，這一類非永久性建築損壞得最快，很多構件都被無家可歸者拆去做了別的用途，可謂四面漏風、千瘡百孔。

  連流浪漢和幫派分子都不願意呆在這種破房子裡；畢竟，像倉庫之類的永久性建築保存得相對完好，就連改造過的貨櫃都更好住人。

  約翰卻推門進了其中一間最破的板房。

  「那個人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時間不長，而且離開沒有多久。」約翰朝房裡掃視了一眼，連超能力都不需要動用，就做出了判斷。

  向前也朝房裡看了看，裡邊空蕩蕩地，只有一個鐵皮桶和一把腐蝕生鏽的椅子。椅子和地面上都有新留下的痕跡。

  「有人在房裡走動，而且在椅子上坐過。」向前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這裡留下的痕跡不少，還能找到他嗎？」

  約翰走到門前，一進一出兩行腳印，同樣尺碼、同樣間距，說明是同一個人留下的；而且是一個健壯的男子。

  「這裡的痕跡最清晰。」約翰蹲了下來，雙手按在腳印上。

  不一會，他又站了起來。

  「找到了？」托尼急切地問。

  約翰說：「他又回城了；我能感覺到他很謹慎，現在躲進了一個居民區里。」

  向前朝托尼看了一眼，看出對方眼中按捺不住的衝動，當即開口阻止：「這次你必須和我們一起走，不要又鬧出什麼亂子；你要知道，威脅一群癮君子跟威脅一群居民區住戶有著本質的區別。」

  「我穿著馬克裝甲呢……」托尼表示自己現在已經不習慣慢吞吞地坐車了。

  向前一副「決不妥協」的堅定態度，表示：必要的時候，「有驢不騎抬著走」也是可以的。

  「像我們出發的時候那樣，你可以把它擺成坐姿放在后座；如果實在捨不得離它太遠，你也可以坐到后座去——如果約翰不介意副駕駛座被燒焦的椅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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