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怎麼又是九頭蛇?

  賈盈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說明她接受了向前的提議。【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向前微微偏過頭,與身旁的斯凱相視一笑。

  「那麼首先,知道追查你們的人是誰嗎?」向前問。

  出乎預料的是,才第一個問題就讓賈盈的情緒出現了激烈的變化;她「年輕」的面容突然扭曲起來,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手背青筋凸起,回憶的目光中儘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他叫萊因哈特,後來又叫做懷特霍爾!」賈盈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個名字,「當時,他自稱懷特霍爾博士。」

  「當時?自稱?你曾經見過他?」

  「當然見過,兩次。最早在NAZI德國,他叫萊因哈特。」賈盈下意識地撫摸自己的手臂,而後才想起自己身上的疤痕已經消失了;「第二次,也就是我『被殺』的那一次,他就變成了懷特霍爾博士。」

  看到賈盈動作,向前立刻明白過來:「就是他?」

  「是的……就是他!」賈盈點了點頭,她竭盡全力才能完成一次呼吸,每一口氣息和每一個聲音中都帶著積攢了二十年的滿腔怨毒。

  斯凱茫然地看著母親,又看看向前;雖然滿腹疑問,卻乖巧地保持了沉默。

  「從NAZI德國的時代算起,到如今快要七十年了。」向前若有所思,「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你?」

  「是的。骨髓、血液、器官、肌肉神經。」賈盈每說一個詞,身體都會不自禁地微微顫抖;「所有能挖出來、能移植的東西。整個過程我一直睜著眼睛,眼看著他從垂死的老頭變回了一個中年人。」

  向前親手觸摸過賈盈身上每一處恐怖的疤痕,聽著她的話不由地心有戚戚。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花花公子溫柔地問。

  賈盈瞥了男人一眼,說:「放了戈登,我們需要他。」

  「不可能!」向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臉上依舊掛著的溫柔表情仿佛只是假象。

  賈盈怒目以視:「那你還能為我們做什麼?戈登是我們最需要的人,他的能力無可替代。」

  「也就是說,她的族群中並沒有第二個空間異能者;就是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向前心裡暗暗琢磨著。

  賈盈依然憤憤不平:「沒有戈登的傳送能力,我們外界的同胞想要去『來世』只能走正常的交通渠道;一些聯絡人因此被懷特霍爾發現,每過一天都會有更多的人面臨危險。」

  「如果你只想要安全的交通線,戈登先生並不是不可替代的。」向前說,「不過我首先想要知道,懷特霍爾的勢力範圍都在哪裡?也就是說,你們最危險、最容易暴露的區域是哪裡?我可不相信一個僥倖逃脫的NAZI餘孽還能把手伸向全世界。」

  賈盈冷笑著說:「你最好相信,那個惡魔的勢力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二十年前他在亞洲就有一支武裝力量供他驅使。在美國、歐洲,都有他的勢力存在。他可不是普通的NAZI餘孽。」

  「不普通?能有多特別?」向前不以為然。

  「他是九頭蛇!」

  嗯?怎麼又是九頭蛇?

  向前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色,問道:「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在我第一次見到他是時就確定。」賈盈說,「在NAZI德國的時候,是咆哮突擊隊抓住了他,同時也救了我。當時領隊的是卡特女士。」

  「你還認識卡特女士?」向前頗為意外,沒想到賈盈和卡特阿姨還有這麼一份淵源。

  「當然,大名鼎鼎的美國隊長的女朋友,誰不知道呢?」賈盈說,「只不過我認識她,她並沒有注意到我,畢竟當時被救的人數以百計。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是我聽到了她和下屬的對話,她說懷特霍爾——當時還叫萊因哈特——是九頭蛇的骨幹成員。」

  向前微微頷首:如果卡特阿姨曾經確認過懷特霍爾九頭蛇的身份,那大概率就錯不了了。畢竟九頭蛇與咆哮突擊隊廝殺經年,雙方可以說知根知底,估計雙方手裡都掌握著對方骨幹成員的身份資料。

  只不過,最近是怎麼回事?前腳才發現索科威亞的斯特拉克男爵,後腳又出來一個改名換姓的懷特霍爾博士。

  銷聲匿跡幾十年的牛鬼蛇神,怎麼突然就一窩一窩地往外冒?

  向前突然很想去找卡特女士問問:當年你和美國隊長打生打死,難道就打了個寂寞?

  花花公子暫時按下去找卡特女士的念頭,決定先處理賈盈這邊的問題。他說:「如你所說,亞洲、歐洲、還有美國。你們需要在這三個地方建立起安全的交通線,好幫助生活在外界的同胞,對嗎?」

  賈盈不滿地瞪著男人:「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釋放戈登不就好了嗎?」

  「我也不想的,賈盈女士;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複雜;」向前一語雙關,有意在這裡停頓了剎那;「我們雙方之間的信任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我只能暫時委屈戈登先生繼續留下做客。」

  聽到「關係複雜」這句話,賈盈恨得牙根直痒痒;這個該死的花花公子,當著斯凱的面,也敢時不時就撩撥一下。

  「你不能無限期地扣押我的族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人?」

  向前微笑道:「賈盈女士覺得,我什麼時候適合拜訪你們的保護地『來世』呢?」

  賈盈臉色一僵:「不可能!」

  「當然,我也覺得沒到時候。」向前不以為杵,「所以,讓我們繼續增加彼此間的信任吧——這一次的合作就是新的開始。」

  賈盈憤然不悅,她死死盯著花花公子的臉,目光中表達著強烈的不滿,可惜卻不能動搖對方分毫決定。

  良久之後,賈盈恨恨地偏過頭去,不再看那張可惡的臉,但是終究沒有開口反對向前的計劃。

  向前笑道:「很好,看來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走吧,讓我們去見幾個朋友,他們經營著全世界最好的『運輸企業』。對了,你們喜歡這個季節東南亞的海島風光嗎?」

  半天沒敢出聲的斯凱好奇地問:「東南亞的海島?哪個海島?」

  「馬德里坡港。」向前說,「一個大島,也是一個小國;聽說過嗎?」

  斯凱茫然搖了搖頭,她的反應完全符合一個資深黑客的習慣,搖過頭之後就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台IPAD,指指戳戳地搜索起來。

  「網上說,那裡是海盜建立的國家。」斯凱訝然說道。

  向前糾正道:「你說的不準確;正確的說法是:由海盜、流放犯、以及逃犯的後代們建立起來的國家。不過那些犯罪史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戴有色眼鏡去看他們;畢竟,澳大利亞的性質也差不多。」

  一行三人即刻動身,直奔機場;向前的龐巴迪自然早已接到通知,蓄勢待發。

  期間倒是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插曲:斯凱因為私人飛機的內部裝設而感慨過有錢人的奢華之後,又因為那一排質量上乘、事業心旺盛的空姐而醋意大盛。

  幸好,這點小問題對花花公子來說司空見慣,小姑娘輕易就被他安撫下去;反倒是小姑娘的媽媽冷眼旁觀又一言不發,讓向前想安撫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或許這就是女孩和熟女之間的差別吧。

  龐巴迪快車沖天而起;機艙里,向前與斯凱並排而坐。

  因為賈盈就坐在兩人身後,讓花花公子不敢作出太多親密的舉動,只是微微偏過頭,悄聲對斯凱說道:「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親愛的。」

  「為什麼?」斯凱感到一團熱氣拂過耳尖,不由得微微發窘,又疑惑不解。

  「因為你沒有向你媽媽暴露我的秘密;我看得出來,賈盈女士對我抓住戈登的過程和細節仍然一無所知。」

  斯凱心裡滿是甜蜜,完全把對母親隱瞞消息而生出的那一點點愧疚拋諸腦後。

  「哼!」腦後傳來冰冷的鼻音,充斥著聲音主人的不滿。

  斯凱心虛地縮縮脖子,悄悄地看看後邊,發現椅背完全隔絕了目光,於是又忍不住咬著嘴唇無聲地笑起來。

  或許是知道椅背只能隔絕目光而不能隔斷聲音,這一路上斯凱都沒再敢說話。

  幸好,馬德里坡港距離港島並不遠。

  從飛機向下俯瞰,馬德里坡港呈現出一種怪異的二元結構。

  這是一座主要地形地貌為高原台地的島嶼;島的北部和絕大部分平坦的台地上矗立著一片充滿現代氣息的街區。

  數十座摩天大樓組成了城區的中心,周邊環繞著高速公路、高架橋、綠化地等等,規劃有序,盡顯繁華;其現代化程度不輸給世界上任何一座大都市。

  而在南部,那一片靠近海島邊緣的峭壁地帶,是一片擁擠的低矮樓群。各種風格的老式建築簇擁在一起,又被狹小的街巷切割得支離破碎,雜亂無章。

  與北面繁華中透著規整有序的現代化景象相比,島嶼的南部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停留在一百年以前的世界。

  飛機降落在島上的私人機場,一排三輛凱迪拉克在跑道邊靜候。

  步下舷梯,車旁盡顯英倫風範的司機嫻熟而又自然地拉開車門迎候。

  跟著向前坐進加長版凱迪拉克的斯凱只覺得暈暈乎乎。向前在這裡與在港島時截然不同的做派,讓她一時有些恍惚。

  賈盈的表現就比她的女兒好多了,她只是默默看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偶爾不經意地瞥男人一眼:「你在這裡的地位似乎很不尋常。」

  「馬德里坡港被承認為一個完整主權國家,而且這個國家的政治體制是全世界最開放的。」向前輕鬆地靠在椅背上,「不論是政體結構,還是政府的治理方式,它都是最開放的,比任何一個自由世界的國家都更開放。」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它不拒絕任何人成為這個國家的統治階層——不管你是不是馬德里坡港本地人。財閥、軍閥、社會活動家、甚至黑社會教父、毒梟。只要你有能力、有實力,都可以嘗試統治這個國家。」

  賈盈微微色變:「你是想說,你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

  「確切地說,是其中之一;當然了,是間接的。」向前笑著說,「我不會讓人在馬德里坡港的政府網站上看到我的名字。」

  說這話時,向前笑吟吟地看著又掏出IPAD指指戳戳的斯凱。

  女黑客瞧瞧吐了吐舌頭,佯裝無事地關掉了介紹馬德里坡港政府各部門主官的網頁。

  賈盈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繼續欣賞窗外的街景,掩飾著內心的震動。

  車隊已經駛入高原台地的北部城區,車窗外是繁華熱鬧的商業中心;世界各地大都市能見到的高端商業GG在這裡也都能看到。街道上行人如織,放眼望去,多是豪華名車。

  如果不是剛剛從空中俯瞰過島嶼的全貌,或許會誤以為這是哪個國際大都市。

  不一時,車隊停在一座酒店大門前;斯凱暈暈乎乎地下車,抬頭一看,酒店外牆上嵌著偌大的「Sovereign Hotel」標誌。

  向前下車時則問了司機一句:「奧唐納在嗎?」

  司機恭謹地答道:「奧唐納最近一直在島上,先生。公主酒吧一直正常營業。」

  「通知他一聲,就說我來了。問問他什麼時候有空來見見老朋友。」向前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要讓他明白,我不是詢問他,而是很有誠意地邀請他。」

  司機會意:「是的,先生。我會告訴奧唐納先生,讓他充分明白您這次邀請的誠意。」

  向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下車來到賈盈母女二人身邊。

  「進去吧,酒店在頂層給我留了固定的套房。」

  斯凱不是第一次被嚇到:「這麼豪華的酒店……看來你是他們的大客戶。」

  「不,並不是。」向前也不是第一次糾正她的說法,「我是他們的大股東;控股的那種。」

  「呃……」土包子斯凱無言以對。

  直到進入通往頂層的專屬電梯,封閉的轎廂里,賈盈突然開口問道:「你剛才提到一個叫奧唐納的人,就是你說的經營『運輸企業』的人嗎?」

  「不,他只是一個酒吧老闆。」向前說,「不過,他是一個非常熱情、誠懇、又講義氣、守信用的酒吧老闆。」

  「所以呢?」

  「所以他有很多、很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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