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怎麼還有人比向前更可惡

  「神盾局特工全體被列入限制名單。【,無錯章節閱讀】」

  當向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再愚鈍的人也能感覺到他對神盾局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提防。

  「卡瑪泰姬為什麼要刻意針對神盾局?」科爾森不死心地想挽救一下談話的氣氛,「我們從未接觸過。」

  「其實我們一直在觀察你們;我們認為雙方保持一定距離,是最妥當的方式。至於說學習魔法的資格……」向前又冷笑了一聲,「就像你們美國,雖然不禁槍,但是也不會把槍賣給有明顯暴力傾向的人——當然我對你們能不能切實做到這一點報以懷疑態度。」

  即便科爾森這樣的溫和性格都很難再平心靜氣地繼續談話了。但是在向前轉身要走的時候,特工先生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挽留。

  「能否請你稍等片刻?」

  「嗯?」向前止住腳步,稍稍偏過頭回望了一眼;兜帽的深沉陰影遮蔽了他的目光。

  「請你稍等片刻,我們局長很希望認識你,同你當面談談。」科爾森的聲音失去了既有的溫和聲調,僵硬了不少;向前那不留情面的話語影響頗多。

  「尼克·弗瑞要來?」

  「你知道局長先生?」

  「我當然知道;」向前說,「我們有一份名單,上面是所有已知對地球安全存在嚴重威脅的人員和機構的名字。神盾局和尼克·弗瑞都名列其中。」

  科爾森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秘密;好奇心驅使他問道:「局長和神盾局……你們是將局長和神盾局分開記錄了嗎?」

  但是特工先生很快就為自己過剩的好奇心而後悔了,因為從兜帽下傳來了極盡刻薄的冷嘲熱諷。

  「尼克·弗瑞是尼克弗瑞,神盾局是神盾局。」向前藏在兜帽下的臉露出一絲冷笑,「如果沒有尼克·弗瑞,神盾局或許還夠不上被卡瑪泰姬視作威脅;但是有了尼克·弗瑞,神盾局在威脅名單上的位置就變得極為靠前了。」

  「當然,不管神盾局的名字在第幾位,尼克·弗瑞本人的名字一定在它前面。」

  隨著向前的話語,科爾森的表情一直在變化;從一開始的疑惑,但後來因不認同而憤怒,最後又控制著讓情緒歸於平靜。

  「我覺得你們對局長和神盾局都有很深的誤解,我們也一直為保護世界而努力。」

  「誤解?不,我們對他相當了解。」向前在每一個單詞之間拉長了間隔,這讓他的語調自然而然流露出嘲諷和調侃的味道;

  「多疑的陰謀家、固執的保密主義者、過剩的控制欲、再加上無知而造成的自以為是。更可笑的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些毛病,卻從來不打算從根本上去糾正,反而寄希望於賣弄小聰明,耍弄小手段。比如說現在,他就通過通訊器一直監聽著我們的談話。我說的對嗎,科爾森先生?」

  科爾森臉色微變,猶豫了片刻,伸手從衣兜里取出來迷你式通訊器,朝向前遞過來:「或許你可以直接與他對話。」

  「沒有必要。」向前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如果弗瑞確實在來的路上,那我不介意多等一會兒;當然,如果他沒打算來,這個電話就純屬多餘。」

  科爾森訕訕地把通訊器收了回去,而且很長時間都沒敢繼續挑起話頭;兩個人就此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向前很習慣這種沉默;魔法修行不像某些修仙小說描述的那樣長年累月閉關辟穀,但也是動輒幾個小時的入定神遊;眼下這點小場面算得了什麼?

  反倒是科爾森特工,雖然表面上努力維持著鎮定,但是完全無法掩飾眼底的焦急與不安。

  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令人目不暇接,科爾森甚至覺得很多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處理能力,也超出了自己的權限。

  在神盾局特工的粗淺估算中,不論雷神托爾、雷神之錘、抑或突兀現身的卡瑪泰姬法師,他們的戰鬥力或者說破壞力幾乎可以比肩戰略核武器——更不用說那個號稱連沙皇炸彈都能抗住的毀滅者盔甲。

  按照神盾局的保密條例,擁有如此巨大威力的人和物品,他們的資料大概率都會被賦予八級甚至更高的保密等級,而科爾森自己才七級權限而已。

  雖然資料訪問權限不等同於行動權限,但是一次面對這麼多「八級人物和事件」,沉重的壓力不言自明;也無怪乎科爾森特工熱切期盼著局長先生儘快趕來,接過這個燙手的山芋。

  所幸,神盾局的交通設施還是很可靠的,在向前耐心耗盡之前,一襲隨風飄動的風衣,頂著衣領上方一顆黑色的滷蛋頭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遠遠地,尼克·弗瑞有些嘶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很高興見到你,法師先生;多疑的陰謀家、固執的保密主義者向你問好。我有沒有漏掉點什麼?」

  神盾局的局長瞪著唯一的眼珠子,微微偏著頭盯著兜帽下的那片陰影;帶著點油膩的腔調配合他一步三搖的姿態,不難看出其中的針鋒相對。這是以自嘲口吻對之前的惡意嘲諷所施加的反擊。

  如果用向前學過的心理學理論來對照,其中或許還包含了幾分先聲奪人的企圖。

  這說明,神盾局的局長先生試圖掌握接下來雙方談話的主動,並且有意通過談話得到點實在的好處——可以是神盾局所不知道的寶貴信息,也可以是別的什麼。

  「你還漏掉了『過剩的控制欲』和『無知可笑的自以為是』。」向前就像個誠懇的老實人,認認真真回答對方的話。

  尼克·弗瑞故作疑惑地問道:「你們不但懂得神秘學,還懂得心理學?可我不記得邀請你們給我做過心裡評估。」

  「首先,所謂神秘學,是對魔法一無所知的人才會使用的詞彙;弗瑞先生使用這個詞,正說明了你的無知。」兜帽下傳來的聲音始終刻板單調,天然帶有一種陳述事實的理所當然;

  「其次,卡瑪泰姬用同樣的方式來評估阿斯加德、奧林匹斯、古埃及等所有神族,同時還評估過墨菲斯托、路西法等地獄魔鬼——這套評估方法的準確率一直很高。」

  向前隨口就爆出一連串如雷貫耳的名字,成功地先聲奪人;

  「至於弗瑞先生你,雖然奸猾、惡毒、言而無信、不擇手段——但是和地獄魔鬼們相比還是有所不及的;既然我們能準確評估魔鬼,相信對你的評估也不會有太大偏差。」

  尼克·弗瑞有多久沒有挨過這麼粗俗直白的咒罵了?

  估計從他升任神盾局局長從而脫離一線之後,就沒有被人當面指著鼻子罵他了。就算有人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機會。

  科爾森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插話進來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你剛才說魔鬼?真的有魔鬼?」

  「噢,阿斯加德的雷神剛剛向你做過自我介紹。」向前隨意地拿眼角一瞥。

  神都有了,當然也會有鬼。

  「而且……」向前將目光又轉回到尼克·弗瑞身上,「這位科爾森先生不知情還算情有可原,可作為神盾局的局長,難道弗瑞先生真的沒有看過神盾局內部關於地獄和魔鬼的記錄麼?據我所知,神盾局封存了至少十多件疑似與魔鬼有關的物品,其中很有一些真貨。」

  尼克·弗瑞沒有回應,他沉默著用僅有的一隻眼睛打量眼前的「斗篷人」。

  這裡要說明的是,他並沒有因為那一番直白、惡毒的咒罵產生任何不必要的心理波動——神盾局的局長不會那麼淺薄;但是局長先生通過對方一成不變的聲調和話語中不加掩飾的惡意,稍稍判斷出卡瑪泰姬這個神秘組織對神盾局的真實態度。

  絕對不算好!

  要說神盾局對卡瑪泰姬一無所知,那就太小看這個全球最龐大的情報機構了;卡瑪泰姬並不排斥對外招收學徒,那些隱藏在都市傳說中的蛛絲馬跡讓神盾局很早就知道了這個神秘魔法組織的存在。

  但是,也就是知道個名字而已。

  出於追查超自然力量的本職,又或者帶著點別的企圖,神盾局曾經從某個身患絕症卻又離奇痊癒的人口中騙取了卡瑪泰姬的入口信息;可最終他們幾乎把加德滿都整個兒翻過來,也沒能找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現在,一個卡瑪泰姬的法師主動現身,而且表面上看也不排斥與神盾局交流;尼克·弗瑞對這次接觸報以不小的希望。

  別的不說,光說能讓半身截癱的殘疾人恢復行走能力,能讓絕症患者不藥而愈的魔法力量,就值得神盾局加以巨大的關注。

  神盾局裡每年那麼多因公負傷、致殘的外勤特工呢!

  可現在,「斗篷男」的態度幾乎等於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尼克·弗瑞的臉色陰沉了幾分:「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在你們的評估當中,我居然沒有比魔鬼更壞。」

  「請不要誤會。你沒有比魔鬼更壞,不是因為你不想,而是因為你做不到。換句話說:你沒有那個本事。」

  「有關我個人的問題,不如先擱置一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涉及到更多公眾權利的問題。」眼看著有關「尼克·弗瑞人品與評價」這個話題越說越僵了,局長先生明智地換了個話題。

  「公眾權利?什麼公眾權利?」

  「那個神聖契約;你在和阿斯加德人的交談中不止一次提到過這個名詞。」尼克·弗瑞厲聲道,「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神聖契約』,顧名思義,就是一份契約。」

  「……」以尼克·弗瑞的城府都快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幸好,旁邊還有一個習慣了唱紅臉的科爾森特工。

  「其實,我從你們的談話中有了一點猜測……」這位溫和的七級特工插話說,「那份契約,似乎可以限制類似阿斯加德的神族;你說契約維護了和平,所以它可以約束那些『神明』的行為,是嗎?」

  「你說是,那就是吧!」

  「我們需要更詳細的信息。」尼克·弗瑞沉聲說道,「如果所謂的『神聖契約』真的有你所說的效果,那麼它就關係到全世界的安全。你沒有理由隱瞞它的存在。」

  向前的嘴角掛著無聲的嘲笑,他說:「卡瑪泰姬從來沒有試圖隱瞞契約的存在,甚至在契約剛剛簽訂的時候我們還特意向世界各國廣而告之。」

  「那為什麼我們不知道?」尼克·弗瑞追問,「神盾局是得到世界安全理事會授權,專門處理超自然事務的機構。」

  「很抱歉……」寬大的兜帽微微偏了偏,似乎在表達疑惑,「我想問的是,你們神盾局,還有世界安全理事會,成立於哪年哪月呢?」

  「你什麼意思?」

  向前仿若無辜地一攤手:「我想說的是,『神聖契約』正式簽署的時間是公元1000年左右;如果要說得更準確一些,所有神族完成簽名的時間是公元1014年。」

  「契約簽訂的當天,我們就給當時所有已知文明國家和大型部落的元首送去了契約的副本;美國人沒收到嗎?」

  雖然兜帽下始終被一片陰影籠罩,但是尼克·弗瑞和科爾森都無比確信,此刻躲在陰影深處的臉龐必然充斥著惡毒的諷刺笑意。

  兜帽下的譏諷之聲並未就此終止,他還在侃侃而談:「雖然時間久遠,但是這些副本依然流傳下不少;代表中國接收副本的是當時的宋王朝,歷經王朝更替,這份副本如今被神矛局收藏;還有當時的拜占庭帝國,他們那份副本隨著末代公主遠嫁基輔羅斯,由歷代東正教大牧首保管。」

  「最有意思的是神聖羅馬帝國那一份,上個世紀初,它流傳到了德意志第二帝國皇室手中;我有理由懷疑,希特勒……還有紅骷髏,就是看到這份副本之後才產生了對神秘學的濃厚興趣。」

  「至於你們……」向前歪著兜帽想了想,「或許可以去印第安人保留地,問問他們的大酋長,或許還能找到有關副本的線索;當然,前提條件是,當初西進運動的時候,那些搶奪印第安人土地的白人沒有順手一把火給燒了。」

  託了膚色的福,尼克·弗瑞的臉色看不出太多變化,只是額頭青筋暴跳的頻率有點快。

  雖然看不到兜帽下的臉,但是這幅逮著機會就冷嘲熱諷的做派,怎麼看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比詹姆·錫安更令人厭惡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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