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怎麼說?」
「他們拒絕透露案情;不管是國土安全局還是fbi,都三緘其口。記住本站域名」
說話的是向前和「老洪」;技術聽證會結束,「洞察計劃」不出預料地被世界安全理事會擱置。這會兒,向前正坐在車裡與「老洪」通電話。
自從得知被捕的是「漲潮」首領,向前就對這起竊聽案件十分關注,讓「老洪」設法打聽;但是顯而易見的,美國的情報和執法機構不打算滿足花花公子的好奇心——哪怕是他幫忙才抓到的人。
向前嗤笑一聲:「意料之中。」
搶案子、護食並不是美國執法機構的專長,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執法機構在同樣的情況下都會這麼幹。
何況,向前還不是美國人呢!若不是這起竊聽案是針對世界安全理事會,同時以顧代表的名義出面詢問,恐怕對方連嫌疑人的身份都不會說。
「把我們的人全部撤回來,不要再有任何動作;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只是正常範疇里的好奇心。我們機場會合,通知機組做好起飛準備。」
向前掛斷了電話, 但是心思已經不由自主轉移到了即將與「漲潮」組織的會面上。
和「漲潮」組織的接觸勢在必行, 而且只能在秘密狀態下進行;嚴格來說, 線下直接會面有違黑客的生存法則,但是向前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想要讓「漲潮」充當炮灰替死鬼,首先要確保他們具備成為炮灰的資格;就調查霍華德死亡真相這件事而言,至少要讓「漲潮」具備攻破神盾局伺服器深層防護程序的能力。
「漲潮」的人不缺技術,但是缺設備,也缺組織能力。
在其鬆散的組織結構下,很難保證他們會對調查行動保持足夠熱情;有可能出現三、五個「漲潮」成員一時興起接下調查任務,但是一段時間的嘗試失敗後就心灰意冷,作鳥獸散的局面。
向前必須通過直接會面取信於對方,才能設法讓「漲潮」充分投入人力和時間進行這項工作。
而這種秘密會面的工作顯然不能交給托尼;一來他肯定已經進入神盾局的視線,二來又是新鮮出爐的「鋼鐵俠」,一舉一動受到的輿論關注太大;而他的安保團隊對付一下八卦小報的狗仔還湊活,對付神盾局這種專業的情報機構還差點火候。
數來數去,就只有向前出馬了。
可是等向前在飛機上把自己的打算一說,「老洪」差點沒開口罵娘。
「一個人留在美國……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來給向前兼職做安保的神矛局外勤怒目圓睜,「這種做法嚴重違背安保條例,你有沒有給局長匯報過?」
怎麼可能匯報?真要讓賢叔知道了還走得了嗎?
向前沉默以對的舉動讓「老洪」心下瞭然;「不行, 我要馬上向局長匯報。」
然後……
「向前,我艹你大爺!」看著手機上「未能發現信號」的提示, 「老洪」破口大罵;他心知這個信號屏蔽的範圍最多也就在飛機機艙,於是轉身就往艙門走去,卻迎頭撞上幾個頗為高大的身影。
「老洪啊,幹嘛這麼生氣?沒必要嘛!來來來,坐好坐好。」領頭的中年男子操著一口「港普」將艙門堵得嚴嚴實實。
「老洪」都快氣死了:「方正,你來幹什麼?」
「看你說的,向生是我老闆,老闆有命,我這個打工仔當然只能聽嘍。」方正完全一副中年「嬉皮士」的裝扮與腔調,「我也要吃飯養家,糧單捏在人家手上的。」
方正跟同來的幾個保鏢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嬉皮笑臉地把「老洪」拖回了機艙按在椅子上。
「老闆,東西給你帶來了。」按住「老洪」之後,方正才把手中的箱子遞給了向前。
箱子裡是一整套偽裝設備,最重要的是一張納米材料的易容面具。
「神盾局的黑科技還真是不少,要不是俘虜了潛伏過來的特工,還真不知道他們在偽裝工具上的開發已經這麼先進了。」
向前邊說邊將面具覆蓋在臉上,納米材料隨即開始根據偽裝對象的臉型調整材料位置;該墊高的墊高, 該收束的收束, 很快,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替代了向前原本的臉部輪廓。
而後,一個頂著與改造後同款面孔的美國分公司保鏢走了過來,將自己身上的黑西裝脫了下來。
「委屈你了,回國之後到安全屋躲幾天。」向前接過西裝換上,一個精英安保人員新鮮出爐。
「回國之後我就打報告申請調離!」被按在椅子上的「老洪」看著向前完成身份轉換,氣呼呼地嚷嚷著。
對「老洪」,向前還是有點歉意的;畢竟自己這麼脫身而去,嚴格追究起來也算「老洪」失職。
「回去見了賢叔,替我勸勸他不要太生氣,生氣傷肝。」
向前揮揮手,混在美國分公司的保鏢隊伍里下了飛機;在舷梯上還隱約聽到「老洪」的咆哮:「你等著,回國了看局長不收拾你!」
唉……違背條例這種事兒吧,其實就像身上的虱子,多了也就不覺得癢了。
主要是鄭賢那邊雖然經常拿條例約束向前,但是嚴格來說約束行為在程序上也有些尷尬:向前只是顧問,從來不是神矛局正式在編人員。很多時候,遵守條例這種事兒只能勸說,不能命令。
至於鄭賢每次都把向前罵得狗血淋頭,那不是因為他神矛局長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是向家倆姐弟的老叔。
機場候機廳里,向前和一眾保鏢目送著龐巴迪快車沖天而起,而後分別登車返回五德集團美國分公司所在地紐約。
在分公司里再次換臉後,向前成功融入了這座國際金融大都市的滾滾人流之中,並悄無聲息地踏上了去華盛頓的旅途。
在刻意控制車速的情況下,向前直到天光大亮才抵達華盛頓特區,而後一臉疲憊地走進約定好的咖啡館要了一份早餐。
活脫脫一個為了生活而四處奔波的美國精英社畜形象。
向前精心維護著這個形象;他會熟練地跟送餐的女侍應打招呼,將筆記本電腦擺在檯面上努力工作,還會略帶冷淡而不失禮貌地回應旁邊自來熟的年輕黑人。
在公眾場合,正常與他人交流反而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咖啡館裡對付早餐的人不少,周圍多的是這種閒聊的聲音。
「我明年大學畢業,是來實習的,你想像不到我的同學知道我能來華盛頓實習有多驚訝。」
「祝賀你……」
「我要去國會山,你去過那裡嗎?」
「去過……」
「真的嗎,你是在那裡工作嗎?」
「不,我在一家諮詢公司上班。」
「哦……」
向前與黑人小哥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所謂諮詢公司當然是向前此刻偽裝的身份,這種公司也被稱作遊說公司,是美國政治圈的特色產物;他們在美國人口中有另一個稱呼:政治掮客。
在華盛頓,隨便扔塊磚頭下去,砸到的都是遊說公司的人。
向前一邊聊著天,一邊不經意地打量四周。和「漲潮組織」約定好的見面時間就快到了,但是他無法確定在昨天的逮捕行動之後,對方還能如約而來。
筆記本電腦表面上運行著一個普通的辦公軟體,屏幕上羅列著龐大複雜的報表;而後台程序已經啟動了「漲潮組織」發來的加密程序。
只不過,向前耍了個小小的花招。
咖啡館裡有幾台供客人使用的公用電腦,類似國內網吧的性質;他通過無線入侵的方式控制了其中一台公用電腦,而後將加密程序發送到那台臨時「肉雞」上,並且掃清了程序日誌。
如此一來,就算出了什麼問題,首先暴露的也是那台「肉雞」,而不會直接牽連到向前身上。
小心駛得萬年船,誰也不敢保證,被捕後經歷一個晚上審訊的那個「漲潮」首領人物不會供出今天這次會面。
時間已到,咖啡館裡一切如常。
從裡到外沒有絲毫異樣,客人還是客人,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有人突然突然站起來掏出證件要求所有人配合調查,也沒有人關注那台正不斷對外發出加密信號的「肉雞」電腦。
就在向前以為「漲潮組織」取消會面的時候,一個身量苗條的年輕女孩推門而入,而且一進門就引來幾乎所有人的注目。
這個女孩太格格不入了。
她穿著一身長風衣,兜帽被拉起遮住了大半個腦袋,加上面對眾人注目時躲躲閃閃的眼神,幾乎就差把「鬼鬼祟祟」四個字頂在了腦門上。
更不用說她還有一張相對少見的亞裔面孔,天然就加深了在他人眼中的印象。
她低頭一溜小跑地坐到了角落裡,隨口應付過侍應生就急不可耐地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緊張地操作。
不一會兒,她就愕然抬頭,先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幾台無人使用的公用電腦,而後茫然地四下打量,盯著每一個顧客猛瞧;看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急匆匆地抱起筆記本就往門外沖。
一系列動作看得向前扶額嘆息,簡直無力吐槽。
這是唯恐別人不注意到她,也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有問題嗎?
這姑娘是哪來的生瓜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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