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愣了一下，看向史蒂夫的雙眼，慢慢開始恢復了靈動的色彩，伸出手放在了史蒂夫的臉上。
「史蒂夫……」
「嗯，我在這裡。」
「那霍華德……」
「額……」史蒂夫本溫柔而寵溺的表情為之一頓，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等會兒我就去揍他。」
「對不起了，霍華德，為了我們夫妻的幸福生活，只能你受委屈了。」史蒂夫在心裡暗暗向霍華德道歉。
「撲哧～」佩姬看著史蒂夫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史蒂夫見狀，也很開心，至少佩姬活過來了，不再像之前一副活死人的模樣，至於她的問題和理念上的分歧，慢慢勸導就好。
「史蒂夫，對不起……」佩姬將腦袋埋在史蒂夫的懷裡，低聲說道。
「佩姬？」
「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陷霍華德他們於危機之中，也不該讓你為難。」
佩姬聰明嗎？當然聰明，不然她也不會成為英倫玫瑰，不會主管神盾局的所有內部事務，也不會成為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第一任局長。
在史蒂夫喚醒她的心之後，她也徹底冷靜下來了，老實說，她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但這並不代表她的觀點發生了變化，這個世界需要規則，所有生命都應該遵循這個規則，含怒出手，波及無辜的人，那就是破壞了規則，就應該受到懲罰。
她道歉，僅僅是因為她將自己的好友一家放在了危機的邊緣，將自己的男人放在了兩難的境地。
「沒關係的，佩姬，霍華德也沒有真的怪你，你們好好聊聊，一定會和好如初的。」
「這也是我想說的，史蒂夫，我依舊無法認同麥爾因先生的做法。」佩姬平靜地說道。
確定了佩姬處於冷靜的狀態下，史蒂夫知道，這件事有些麻煩了。
「時間的萬事萬物，都應該遵守規矩，既然破壞了規矩，繞是有萬般理由，也無法推脫罪責。」佩姬說道。
「……佩姬，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史蒂夫想了想，問道。
「你問吧。」
「你口中的規矩，是由誰制定的？」史蒂夫問道。
「當然是人類共同制定！麥爾因先生不說說過嗎？現在是人治的時代，就算他是神，遵守人類制定的規矩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可是……所謂的人類制定的規矩……人類自己遵守了嗎？」
聞言，佩姬愣了一下。
「不是還有我們嗎？還有情報局，還有調查局等等，他們不就是維護規矩的機構嗎？」佩姬有些強硬地辯解道。
「你認為你口中的那些機構，包括我們在內，有資格對聖域，對聖鬥士，對麥爾因先生做什麼嗎？」史蒂夫有些委婉地問道。
饒是他現在都覺得，佩姬有些強詞奪理了，就連他這個大頭兵都清楚，所謂的維護規矩的機構，才是藏污納垢最厲害的地方，下層的人觸碰了規矩的紅線，有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去處理他們，只是因為下層的人無法反抗罷了，也是因為下層的人觸碰到了上層的利益而已。
說到底，其實就是弱肉強食隱晦的表現而已。
再往小的說，萬事萬物都必須遵守規矩，那人在宰殺動物的時候，有人提動物喊過冤嗎？也許有，但有用嗎？還有，九頭蛇那群瘋子不也是破壞規矩的存在，有什麼規矩懲罰了他們嗎？還不是沒有經過任何審判就直接摧毀了。
而這些，經常與上面的人接觸的佩姬不可能不知道，但她還是這麼說了，是美好而無法完成的奢望？還是最後的倔強？
「但是……但是……」佩姬無言以對了。
她能說什麼？自覺遵守？
這就是個笑話，在平時，自覺遵守沒問題，但特殊情況呢？兔子急了還咬要人呢，更別說是人類了。
這次的情況是特殊情況嗎？當然是。
一位神的妻子，而且那位妻子也是神的情況下，等候了幾十萬年終於要重逢了，卻被其他的神聯手偷襲，差點就魂飛魄散徹底死去了，作為丈夫怎麼可能不憤怒？
僅僅只是針對佛門而沒有將整個地球徹底翻一遍，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但是史蒂夫……他們不可能永遠遊走於規矩之外吧？難道我們只能祈禱他們能夠一直守住本心？」佩姬問道。
「我們確實只能祈禱，因為我們無法對他們做任何事情，而且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做到，畢竟他們堅持自己的使命，已經傳承幾十萬年了。」史蒂夫說道。
「這……」好吧，佩姬確實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她自己也才幾十歲，對方存在的時間是她的幾萬倍，這麼長的時間都能堅守下來，未來為什麼不可以？
就算是佩姬自己會因為時間的磨損而改變，對方也不會輕易改變。
「至於規矩之外……」史蒂夫又回答了佩姬的第一個問題，「……他們其實一直留在規矩之內的。」
「怎麼可能！？那這次的滅佛行動……」
「因為那是他們的規矩，麥爾因先生一直以來的規矩。」史蒂夫說道。
佩姬沉默了，史蒂夫的話毫無反駁的餘地。
麥爾因守規矩嗎？當然了，只不過這是他自己的規矩而已。
麥爾因甦醒以來，並沒有仗著強大的實力欺壓世人，成為世界的王，僅僅只是大力發展聖域，培養更多、更出色的聖鬥士，同時還拯救了許多在外界走投無路的人，變種人是這樣，卡妙的父母也是這樣。
而聖鬥士們，確實如他們所宣揚的那邊，守護著大地的愛與希望，敢於以凡人之身對神揮拳的，品德高貴的人。
就比如被阿瑞斯的殘魂附體的塞巴斯蒂安·肖，若不是迪斯馬斯克拼了性命阻攔，身受重傷也毫不退卻，鬼知道這個世界會被破壞成什麼樣子，他們可是聽說過的，戰神阿瑞斯是不折不扣的戰爭瘋子。
但反過來說，麥爾因也不守規矩，因為對方偷襲，麥爾因直接下令摧毀了佛門在外界的一切勢力，甚至還一直在尋找佛門所隱藏的秘境在什麼地方，打算直接斬草除根，徹底消滅佛門，其中給世界帶來了極大的損失，甚至還有大量的人死亡。
其實史蒂夫很想告訴佩姬他參與這次行動的感受，但那種感受玄而又玄，根本無法用語言說清楚，只有親身經歷，親身面對後，才知道那種使人憤怒但又不忍的感受。
「佩姬，我想你或許真的需要好好放鬆一下了，我陪你去旅遊吧，把所有工作動暫時放下。」史蒂夫建議道。
佩姬現在實在是太忙了，霍華德只負責科學研發板塊兒，菲利普斯上校老了已經處於退休狀態了，史蒂夫執行任務是一把好手，但要他負責管理……還是放過他吧。
所以神盾局內部的大小事務幾乎是佩姬一個人在負責，現在又攤上了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幾乎是恨不得將她一個人拆成兩個人用。
所以她才需要好好放鬆一下，不僅是緩解一直以來堆積在內心的壓力，同時也好花一些時間來反思一下自己。
「可是史蒂夫……我現在哪有時間去旅遊啊。」佩姬苦笑道，神盾局還好說，這麼多年來，她還是培養出了幾個不錯的人才，短時間內暫代她的工作沒什麼問題，而且還可以向x戰警請求支援和協助。
但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那邊剛剛成立，哪有組織剛成立，局長就請假旅遊的？雖然她想那些間諜會很開心，正好安插人手，但她可不希望自己旅遊一圈回來後發現，整個組織從上到下就她自己是自己人了。
「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史蒂夫略微狡黠地笑道。
「這……」
「好了佩姬，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和霍華德商量一下，然後就去向麥爾因先生請辭，我們出來也夠久了，是時候該回去了。」史蒂夫打斷佩姬的反對，如此決定道，更不給佩姬說話的機會，直接奪門而出。
佩姬看得一愣一愣的，伸出去的手都忘記收回去了。
「撲哧～」佩姬想到史蒂夫正經的樣子和突如其來的有些傻傻的樣子，發現自己的男人還真是好可愛。
但她有回憶起了霍華德對她的斥責。
「我們是同級。」
「也許……是時候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佩姬自嘲道。
……
「情況就是這樣，還請您不要在意佩姬的無禮，她只是一時心急，而且還走進了死胡同而已。」史蒂夫躬身向麥爾因請求到。
「呵呵，無妨，你們還年輕，犯錯誤很正常，亞力士不是說過嗎？我的眼光從來沒有錯過，我現在依舊堅信這一點，你相信嗎？」麥爾因反問史蒂夫。
只聽前半句，史蒂夫差一點沒忍住開口吐槽了，他今年都六十多歲了，還年輕？
什麼？你都幾十萬歲了？哦，那沒事了，我還是個嬰兒。
不過後半句，史蒂夫再一次體驗到了麥爾因作為大地父神的氣量。
「十分感謝，麥爾因先生，還請允許我們就此告辭了，畢竟家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嗯，去吧。」
史蒂夫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是，麥爾因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夫妻旅行的話，馬爾地夫是個不錯的選擇，山下的愛琴海也不錯，東方的神秘古國也合適，前提是你們能搞到入境許可。」
聞言，史蒂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