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最後的一夜
戰爭持續到第三個月的時候，雙方都已經拼到了極限，幾乎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傷亡也已經變成了一串串寫在戰報上的數字，哪怕連雙方陣營中的聖盾傳承者都已經變得徹底麻木——每天都有一隊隊的精銳戰士派遣出去，回來的要麼是殘兵敗將，要麼就是一個個徹底取消的番號。
只有雙方的指揮官古登·查理曼和艾薩克·牛頓依然還能保持清醒和理智的頭腦，他們竭盡全力的展現出自己的精妙策略，在方圓數百平方公里的戰區中指揮若定，制定出一個個精妙無比的戰術，然後又被對方以更加精妙的戰術一一破去。
在他們的指揮下，兩支在本維度宇宙中最強大的兵團如同被賦予了靈魂，他們每一支隊伍都變成了棋子，在戰場上用鋼鐵和法杖捨生忘死的戰鬥著，綻放著屬於自己的璀璨光芒。
「我有一個預感！」站在山頂上，眺望著遠方十字軍營地的古登·查理曼喃喃的說，「明天，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就將是決勝負的最後時刻！」
站在他的身後，沈括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我還能再出手一次！你打算什麼時候動用？」
「不用了！」查理曼搖了搖頭，「應該沒有機會了！」
沈括沉默著，忽然笑了起來。
「小子，你確定？」
查理曼沒有笑，他只是回過頭來，靜靜的凝視了沈括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沈先生，過了明天之後，您會去哪兒？」
「回東方，我想去看看在這個世界，我的老家會是什麼樣子！」沈括笑吟吟的說，「我這次過來，本來只是打算把神矛交出去。誰知道被人坑了……好吧，明天交出去也不算晚。」
查理曼沉默不語，沈括想了想，「對方的王牌兵種，你想好怎麼對付了嗎？」
「我不知道……」出乎沈括的意料之外，查理曼給出了一個奇怪的回答。
「不知道？」沈括眉頭一揚，似乎覺得很奇怪聽到這個答案。
「或許當我看到它的時候，才能知道怎麼對付——畢竟現在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根本不知道它的特點是什麼，殺傷力如何，弱點又是什麼。」
沈括笑得越發開心，拍了拍查理曼的手臂，「好小子，兵無定式，水無常形。想不到伱現在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查理曼苦笑了一聲，輕聲道：「如果明天……」
「別跟我說託孤你的那群大小老婆，沈某沒這個興趣！」沈括不耐煩的朝他揮揮手，轉身準備離開，忽然又轉過頭來，「把阿基米德的聖盾交給我吧！」
查理曼渾身一震，半晌才搖了搖頭，「沒必要了！」
「行！」沈括哈哈一笑，拎著酒壺迤邐而去。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查理曼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對方並不是在趁火打劫，而是給了他一條後路。
聖盾萬劫不磨、萬劫不滅，如果將一絲靈魂依附在聖盾上，交給沈括帶走，哪怕自己最終兵敗身死，也總有機會依靠這一絲殘魂再度復活。
但是查理曼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最終還是死在牛頓手裡，也就再也沒有了遺憾。
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萊茵河對岸。
牛頓背著手走出了中軍大營，他慢慢的在營地中巡視，一點點的審視著自己的部下。
「最後一戰了！」
坎特伯雷大主教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他不明白明明還是僵持戰局為什麼突然只剩下最後一戰，但是他並沒有說話。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帶著神聖教廷投奔古登·查理曼。」牛頓突然說，「查理曼需要維持他的統治地位，只要宗教不壓倒皇權，他會給你一個符合你身份的地位。」
「艾薩克……不！」坎特伯雷大主教被牛頓的話驚得一呆，剛要說點什麼，就被牛頓搖手打斷了。
「凡善戰者，未謀勝先謀敗。這個道理我知道，查理曼也知道。但是你並不知道！」牛頓微笑了起來，「但你卻不知道，所以你不是一個好統帥。」
被老朋友打擊了一下，大主教卻並沒有生氣，只是疑惑的看著牛頓。
「為什麼？」
「有很多為什麼！」牛頓溫和的看著大主教，「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坎特伯雷大主教想了想，問道：「查理曼還弱小的時候，明明我們一根手指也能碾死，為什麼你卻給了他那麼多機會，一次又一次的放任他不斷成長……一直成長到讓我們都忌憚的實力？」
「這話你已經問了很多次！但是由於某種原因，我一直無法向你說明真相。」牛頓微笑著說，「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大主教愣了一下，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王座從來都是由鮮血和屍骨堆砌起來的，所以需要足夠的殺戮，只有擊敗最強的挑戰者，才有資格最終問鼎那個至高的位置——這僅僅是明面上的說法。」
「實際上呢？」大主教急忙追問。
「實際上……」牛頓遲疑了一下，「我和查理曼註定要在這場戰爭中決戰，誰才是這個宇宙唯一的領主！」
「註定？」
「註定！」牛頓凝視著老朋友，聲音很輕，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主教相信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那就讓這一場戰爭畫上一個句號吧！」
這一夜很短，短得古登·查理曼和艾薩克·牛頓都來不及布置夜襲的手段，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迎來了天邊第一縷晨曦。
「開始吧！」
「開始吧！」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了這天的第一個命令。
「獸人阿古拉部落出動，第六、第七輕騎軍掩護，精靈幻影射手軍團奪取空中優勢！」
「十字軍第五重步兵大隊攻擊敵方左翼，聖殿騎士第二軍團壓陣。」
當中高級統領們紛紛接令應戰的時候，大主教卻發現牛頓的指揮有點奇怪——「我們沒有制空權嗎？」
「這一次，我們不需要爭奪制空權！」
牛頓微笑著回答了一句，讓大主教先生覺得有點錯亂。
「不要制空權？那我們……」
不等牛頓回答，戰場雙方的士兵們同時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