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馴獸師還是小丑
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靜得仿佛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在房間外，是杯觥交錯、燈紅酒綠的酒會大廳。
而在隔壁相鄰兩個房間，天花板上方的房間，每個房間都站著兩個強壯如巨熊般的戰士。他們仿佛沒有呼吸，四肢覆蓋著一層亮銀色的金屬，面具下是一雙睜開的死灰眼睛——這代表他們已經處於激活狀態。
這是馬利克家族最大的底牌——異人戰士。
和其他的九頭蛇分支不同，皮爾斯手下是大群精銳特工，澤莫男爵擁有一批改造冬日戰士，斯特拉克男爵則擅長生物改造工作，同時他自己也擁有一些奇特的能力。
唯獨馬利克家族不一樣，他們從傳送石碑中得到了足夠的好處。由於黑石傳送門是克里人打造，擁有與方尖碑類似的特性，因此多年來陸陸續續都有異人被無意中吸引過來，然後第一時間就會被馬利克家族發現並誘捕。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部分有價值的異人展現能力並被馬利克洗腦、並改造成為九頭蛇戰士。
換而言之，除了得到權杖之後製造出緋紅和快銀的斯特拉克男爵，馬利克家族的真實實力在九頭蛇當中首屈一指。
「是的！」在內心中反覆權衡了無數次的老馬利克終於決定攤牌了，「我們得到了一座傳送門，但是它很不穩定。根據我們長時間的研究，它的開啟時間大約在兩到三個星球年曆之間波動。一開始它只能通過一個人，慢慢的可以通過一些裝備、武器以及……」
「那是因為每一次開啟，空間坐標就會更加穩定。」考烏斯滿不在意的打斷了老馬利克，「就好像很多男人第一次可能只有三秒鐘，但是等他習慣了，時間就會相應延長一些。」
老馬利克愣了好一會兒，才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比喻……呃，可真夠形象的。那麼我明白了！」
「您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考烏斯從旁邊的地上拿起酒瓶，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是的，沒人比我更懂空間結構！」
在老馬利克的注視下，對方手中的酒杯鬼魅般的消失了。
下一刻，酒杯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手上，驚得老馬利克手忙腳亂，險些打翻了裝了紅酒的酒杯。
「這就是空間傳送的原理，建立坐標系，打開空間通道，然後……『咻』！」
「那麼……」老馬利克又把目光投向了被砸爛的地精傳送器，「這也是一個傳送……」
「已經壞掉了！」考烏斯聳了聳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玩意兒是消耗品，一般用不了一年半載就會爛得不成樣子。因為要維持穩定的空間並不容易，再好的材料也會老化得很快。」
老馬利克沒有在意，在對方已經展現了超乎尋常的空間傳送能力之後，他心裡最後一點懷疑也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他把杯子裡的酒喝完，然後又親自拖過一張椅子臨時充當小桌，把酒瓶放了上去。
「你剛剛說，只需要知道對方的坐標，就可以在兩個地方建立起穩定的傳送通道，那麼我現在有一座傳送門，如何才能知道對方的坐標？」
「開啟它！」考烏斯眼皮都不抬，「這還要問嗎？開啟傳送門，然後帶著儀器去另一端，將那一邊的坐標系傳回來——問題是，你既然已經有了傳送門，為什麼還要再拿到對面的坐標？讓傳送門更加穩定不就好了？」
「我沒有這樣的技術！」
老馬利克認真的說，「合作吧，考烏斯，你想要什麼？現在伱是賣方市場，有絕對的技術實力，也就是說，議價權在你手上，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開價！我儘可能滿足你的條件。」
「唔……」
考烏斯沒有做聲，只是拿起小盒子裡的軟泥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傳送門對面有什麼？」
「一個廢棄的星球，或許以前有生物，但是現在肯定沒有了！」老馬利克毫不遲疑的回答，「我需要在那個星球上的一個放逐者，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其他要求。」
「那個放逐者是什麼情況？能夠在一個廢棄星球生存，不用問，必然是一個超自然生物。這筆交易存在很大的風險。」
「是的，那是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神明。我們需要他，以……」
「以提升並鞏固你們的統治？」考烏斯皺著眉頭打斷了老馬利克，「如果你需要一個超自然生物作為你的統治手段，那麼為什麼不索性統治他？」
「實力！一切的統治都必須擁有相應的實力，否則你的話語權體現在哪裡？又有誰來維護這種話語權？」
「如果你需要用一個放逐者來確保你的話語權，那麼如果放逐者為什麼不自己干？」
「他不是人類！他即使想要統治人類，也……」
「這不是關鍵——問題是，你的作用是什麼？馬戲團的馴獸師？還是……王宮裡供國王和貴族們玩樂取笑的小丑？」
老馬利克突然停住了。
他全身都靠在椅背上，目光從天花板落到牆壁，又朝窗外望去。
馴獸師？還是小丑？
多年來，他秉承家族的傳承，一代又一代保守著這個最大的秘密，雖然從中獲取了不少利益，但是自己消耗的人力物力也是空前的龐大。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迎回蜂巢，藉助蜂巢的特殊能力來統制全世界……
但是正如考烏斯所說的那樣，蜂巢自己就可以完成一切，為什麼又需要馬利克家族？就算一開始還要藉助家族的勢力來提供源源不斷的食物和寄生對象，但是之後呢？
之後呢？
蜂巢完全可以把自己一腳踢開，選擇新的代理人——甚至他連代理人都不需要，那些寄生蟲所寄生的人類，就足夠讓他像是病毒那樣一層層的傳播下去。到了最後，還有人類存在的意義嗎？無非只是剩下一堆被寄生的軀殼而已。
「不，你想錯了，考烏斯！」
老馬利克突然恢復了平靜，他拿起酒瓶給自己的酒杯倒滿，然後舉杯朝考烏斯示意了一下，「馴獸師和小丑我都沒有興趣。」
「嗯哼？」早已成竹在胸的考烏斯倒是有些意外，他抬起頭打量了這個白髮蒼蒼的老紳士一眼，「怎麼？想要打消成為世界之王的念頭？」
「怎麼會？地球太小了，容不下你這樣的人！」老馬利克微笑著說，「但是容納馬利克卻是綽綽有餘。」
「不，不用這麼看著我，我說的『馬利克』不是吉迪恩·馬利克，而是史蒂芬妮·馬利克！」
「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我的女婿！」
「我覺得不怎麼樣……」考烏斯雲淡風輕的表情突然僵硬了，「抱歉，我或許是剛才走神了，馬利克先生，您剛才說的最後一個詞組是……」
「son-in-law！」老馬利克非常滿意對方那震驚無比的神色，他反而一身輕鬆的喝了一口紅酒，「哦，如果你的英文不太好的話，我可以換一個說法——daughter's-husban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