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紐約布魯克林區,皮特森正抱著一個小男孩在街道上急匆匆的走著,似乎身後有什麼野獸在追著自己一樣。布魯克林算是整個紐約城治安偏差的地段了,人種混雜,大街小巷內隱藏著從來自世界各地的偷渡客,每天早上巡邏的警察們都會在街頭小巷裡找到一具或者幾具無名屍體,連那些干媒體的工作者也懶得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又不是什麼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地球上每秒都在死人,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利益,就不要浪費我時間了,還不如去看下曼哈頓區哪個名流又惹出了什麼緋聞。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每到夜晚,布魯克林區的街道上就沒有多少行人,至少那些做正經工作的行人很少,因為他們知道夜晚的布魯克林,隨時都能把他們吞噬掉,只有那些只適合在夜晚出來行動的傢伙才會樂在其中。
而那位抱著自己孩子的男子也在半個鐘頭的時間裡,穿過了好幾條街道,直到看見了一家24小時開門的自動取款機,對面還有間便利店,裡面只有一個店員在看著店,客人少的可憐,也是,這個點,誰沒事出來吃夜宵啊,丟錢事小,沒命是大。
看到這裡有著一點菸火氣,這個抱著自己孩子悶頭趕路的男子這才鬆了口氣,帶著自己孩子來到那間自動取款機這裡,至少裡面有著足夠舒服的冷氣讓自己父子兩人放鬆下因為趕路帶來的燥熱。
「爸爸,為什麼我們要離開旅館啊。」被自己的父親放到地上,自帶捲髮的黑人小男孩看著臉上有著汗水的父親,眼睛中透著疑惑。
「麥克乖啊,爸爸沒法告訴你原因,但你只需要知道爸爸這是在保護你,有壞人在找爸爸。」看著被自己從熟睡中拽醒的兒子,皮特森也是滿臉的歉意,如果有機會可以再來一次,他真的不想去參加那個所謂的超人實驗。
皮特森是一名下崗的技工,35歲,除了一門修車的手藝什麼都不會,原本靠著這門修車的手藝,自己也有足夠的資金養活自己還有兒子,還能供他上學。皮特森要求不高,他自己吃了沒文化的虧,所以他只能將希望放在自己兒子身上,至少不能讓自己的兒子走他的老路,上一個不錯的大學,能夠給自己的人生多出更多選擇。
所以他努力的幹活,整個廠里,他的活是最多的,工資也比別人高出一截。為了自己的兒子,他戒掉了所有的陋習,不抽菸,就連酒都是在與工友聚會的時候小酌兩口,他要把剩下的時間都用來培養,陪伴自己兒子身上。他已經沒有了母親的陪伴,如果自己這個父親還沒有盡到自己應有的責任,那麼麥克斯的人生還能有什麼希望呢?
帶著這樣一個目標,皮特森也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教導兒子,他無法在學業上給自己兒子什麼幫助,但他可以教育自己兒子做人的道理,做一個有責任的好人,這是皮特森給自己兒子樹立的榜樣,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著,直到那場紐約保衛戰的出現。一場來自天外來客齊塔瑞人的進攻,這些如同蝗蟲一樣的混蛋就這樣從天空上那個打開的洞口飛下來,駕駛著飛行器,拿著武器不斷以斯塔克工業大樓為中心到處破壞,很不幸,皮特森所工作的修車廠就在其中。
意外發生的太突然,當那座巨大的蟲型母艦掠過,皮特森所在的修車廠也變成了廢墟,從廢墟中爬起來的皮特森只看到自己工友還有老闆的屍體,這個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失業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得趕緊去學校,自己的兒子還在學校呢!紐約之戰只持續了三個小時,帶給紐約的破壞就是近五十個街區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大多集中在布魯克林,皇后區,哈萊姆區,因為這幾個區的建築都是老化建築群最多的地方,平常還好,一旦碰上這種軍事打擊,基本都是豆腐渣。
只是五十個街區的大頭平攤到三個城區里,倒也還能接受,正好可以進行重建,同時撈一筆錢,對那些承包商還有政客來講。
最開始,失去工作的皮特森還能通過領低保金過日子,但也只是勉強度日,養活自己可以,但還要顧及兒子的學業,那就不夠用。所以一開始,皮特森就跟著工程隊走,重建這些被破壞的街區,需要的人手可不少,皮特森靠著自己手上還有一點技術還有力氣,跟不要命一樣在幹活,他必須掙夠足夠多的錢,才能緩解自己的困難,至少這些工程款能夠幫自己和兒子頂好長一陣時間。
只是好景不長,還沒等皮特森為自己找到一份暫時養家餬口的工作感到幸運時,工程隊解散了,因為斯塔克企業與政府合作成立的災害損失部門把這些原本分攤出去的工程全部攬下來。而自己工程隊的老闆,只得到一筆剛剛好的補償金,那些補償金又被這位老闆分給了自己這些工人手裡,皮特森無法說這位老闆什麼,他已經是有良心的了,因為他知道這位老闆也是壓上身家才拿下承包皇后區這邊的所有工程。
就連他們都是先打工,等到這位老闆拿到工程款再結算,只是還沒開始多久,一切就結束了。這筆補償款人家也沒有貪墨,捲款跑路,就這樣發到自己手中,皮特森還能說什麼。即使是這樣,皮特森也沒有抱怨命運的不公,他只怪自己沒有給自己兒子一個好的生活,所以他開始打零工,將每一分錢都計算得清清楚楚,也沒有告訴兒子自己現在的情況,但好景不長,一個單親爸爸,又沒有一門謀生手藝,即使打零工也無法維持自己父子兩人的開銷。
養兒育女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皮特森開始帶著兒子搬出了租的房子,住在汽車旅館,將剩下的積蓄大頭全都放在兒子的學業上,伙食也一樣,一份成人分量的伙食,都給自己兒子吃了,他隨便吃點麵包對付點。哪怕到了這個地步,皮特森依舊堅持著自己給兒子樹立的榜樣,不偷不搶,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踏上了這條路,對於兒子的影響會有多大。
直到他聽自己一位曾經的工友提到,最近有家公司在找新藥試驗者,每個試驗者都會得到一筆不菲的酬金,如果有人能夠頂過新藥實驗的階段,那麼就可以成為該公司的正式職工,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合適的薪水,福利什麼的都有報銷。當聽到這個消息時,皮特森心動了,他已經快走投無路了,為了自己兒子有個未來,他一再確認這份酬金有多豐厚,會不會發到自己手中。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沒有價值,得到準確的回覆後,皮特森報名了,一萬五千美金,就是他作為人體實驗的酬金,也就是他這條命只值這麼多。沒有怨天尤人,將這筆錢全額買了意外險,受保人是自己的兒子,即使死了,兒子也會得到一筆足夠上大學的保險金。
在買保險的時候,皮特森很淡定,淡定到就連那個保險推銷員都覺得這是一名突發橫財的大客戶,並沒有想過也許這份保險明天就會生效。然後,皮特森參加了實驗,這一次,幸運女神眷顧了他,他在新藥實驗中存活了下來,同時也擁有了超凡的力量,這就意味著,他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一份豐厚的薪水,他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得到更好的教育。
在那一刻,皮特森哭了,沒有人知道這兩年他承擔了多大的壓力。接下來的時間,他與兒子搬出了汽車旅館,又重新住到公寓裡,接著就是跟其他十來位同樣在新藥實驗中存活下來的同伴在一個叫博士的手裡做事,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測試,各種測試,力量,速度,反應能力,情緒化,枯燥而又無味。
而皮特森也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跟自己一塊倖存下來的夥伴開始減少,一個又一個,而報紙上也頻繁報導一些煤氣爆炸的新聞,至於那位博士,則是告訴自己,這些夥伴被調配到其他部門去任職了。可皮特森卻覺得,他們也許跟自己看到的那些煤氣管道頻繁爆炸的新聞有關。
所以皮特森跑了,趁著那個叫博士的男人還沒來之前,打暈了保安跑了,接著在回去接自己兒子的途中,他看到大樓失火,心中的善良驅動著他去救人。之後,就是被那個叫斯凱的女孩拍到,她還請自己吃了一頓好的,告訴自己這段視頻只要發到網上,他就會有一筆收入,說不定還有一份好工作等著自己。
只是收入和好工作沒等來,他就先等來了博士的追兵,憑藉著這段時間在博士那裡的測試,他輕鬆撂倒了這些五大三粗的傢伙,帶著自己兒子,連手機都沒有帶,這段時間除了那份保險,所有掙到的錢都被他從銀行中取出來,放在背包里,就連夜逃亡,不斷更換住的地方,好在他已經給自己兒子辦了轉學手續,倒也不用擔心學校那邊會報警什麼的。
「爸爸,我餓了。」麥克斯指著外面還在營業的便利店,對皮特森說道。
看著自己懂事的兒子,皮特森才想起剛才他們出來的太匆忙,根本沒來得及吃飯,中間他又解決了兩波追兵,等到現在麥克斯才說餓已經是很懂事了。
「乖,爸爸現在帶你去買東西吃。」保持著笑容,牽著自己兒子的小手,皮特森背著裝滿自己能給兒子留下唯一東西的背包,朝便利店走去。
就在這時,一輛有些舊的麵包車在空曠的大馬路上划過一道弧線,停在了皮特森面前,而皮特森也下意識將自己兒子護在身後,警惕看著這輛麵包車。
「哈,找你們可真不容易啊,皮特森先生,我想我應該沒來遲。」車窗搖下,看到皮特森和麥克斯安然無恙,及時趕到的斯凱不禁鬆了口氣,她真的不想看到這對善良的父子出現什麼意外,那樣她真的會內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