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鐘面帶笑容,一番顯然意有所指。
葉晨經過一夜的思考,心中已經有了副率的最佳人選,雖然目前還沒有放出消息,表面卻是點頭,又胸有成竹地回應。
「殿下費心了,卑職已經有了最佳的人選,想來三五日便可來京,屆時還要勞煩殿下過目。」
「既然是葉長率選擇的人物,自然有不凡之處,何須讓我來過目?管理軍隊的事宜,只怕我遠遠不如葉長率拿手,倒是免得給葉長率添麻煩了,如今聽到葉長率心中有數,我也算放心了。」
陳千鍾一番話很有水平,而後便以有事為理由,先一步離開了校場。
很多將士都注意到了太子的到來,心中微動。
葉晨自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便刻意朗聲笑道:「殿下尤為器重你們這些右衛率府的將士,今日更是親自前來查看,若是你們表現足夠好……興許會得到殿下的賞識,加官進爵!」
右衛率府的一眾將士聽到這話,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更為賣力。
晨練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
葉晨心知人都是有極限的,訓練也要勞逸結合,所以沒有把這些人往死里練,暫時遣散了眾人,自己則是一路離開了皇宮。
副率之事,必須要儘快處理。
葉晨沒有耽擱,馬上走到了一處府邸面前,抬頭一看,正是秦府。
秦雪所在的秦府。
「姑爺!」
門口的兩名下人認識葉晨,紛紛出聲行禮,然後迎著葉晨進門,一邊熱情道:「姑爺,小姐昨日睡得晚了一些,眼下還在閨房休息,不知姑爺什麼事情,我等為姑爺叫來小姐。」
「你們老爺和夫人呢?」
葉晨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現秦莽的蹤影。
一名下人回應道:「老爺任職兵部尚書,平日的事情不少,昨日為了宴請姑爺,特意推了許多事情,全部積壓在了今日,因此今日忙得很,一大早便出了大門,至今未歸呢。」
另一名下人答道:「夫人今日與幾名大家的夫人約好了賞花,此刻也還沒有回來,若是姑爺有事找,恐怕要等上一會兒了。」
「原來如此,不必通報你們小姐了,我正好有事相尋,我親自去一趟吧。」
葉晨笑了笑,示意兩名下人離開。
兩名下人很有眼力見,深知秦莽和秦雪都是非常看重葉晨這個大姑爺,地位極高,因此都沒有多言,馬上消失在葉晨的視線之中。
隨後。
葉晨到了秦雪的閨房前,敲響了房門。
「雪兒?」
葉晨有些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是聲音落下的同一時間,大門便直接被秦雪給推開了,只見一身褻衣的秦雪站在那裡,滿眼帶著擔憂,竟然還有些淚眼婆娑的模樣,楚楚可憐。
葉晨還是頭一次看到秦雪的如此模樣,不禁愣了一下,而後皺眉道:「雪兒,你怎麼了?」
「夫君,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
秦雪顯得有些茫然,連續問了好幾句。
「不是做夢,是我。」
葉晨漸漸反應過來,溫和道:「夫人做夢了?」
秦雪愣了片刻,然後沉沉點頭,顫聲道:「昨夜我做了好多夢,夢到夫君你去了涼州城,遭受賊人的偷襲,慘死在客棧,此夢栩栩如生,嚇壞我了,至今都有些恍然,不知真假……」
她喃喃一聲,這才發現身上春光乍現,頓時俏臉微紅,關上了房門。
葉晨心中好笑,也不著急,靜靜等候。
秦雪很快又打開了門,已然換上一身青裙,朝著葉晨行了一禮,柔聲道:「昨夜睡得沉了一些,倒是讓夫君您見笑了。」
「原來只是噩夢,夫人沒事就好。」
葉晨在秦雪的相迎之下,踏入了房門,頓時一股清香入鼻,神清氣爽。
秦雪則是神情複雜,似乎有些心有餘悸。
她忍不住道:「夫君,這噩夢雖然只是一個夢,卻是栩栩如生,無比真切,我似乎還看到孟校尉也在你的身邊……夫君,你才剛剛上任,此夢怕不是一個好兆頭,你要萬事小心。」
「尤其是涼州,你可不要隨便去。」
葉晨看到秦雪一副無比認真的模樣,更加好笑,搖頭道:「夫人說笑了,我如今可是東宮右衛率府的長率,輕易不能離開皇宮,如此豈能有前往涼州城的機會?噩夢而已,夫人放心。」
秦雪這才不說話了,一陣沉默。
她隨後想了起來,「啊」了一聲:「是了,夫君您忽然離開皇宮,這是特意來看我的?」
「除了看夫人,倒也有件事情需要麻煩夫人。」
葉晨看到秦雪一副思念自己至深的模樣,莫名地有些尷尬。
秦雪看出了葉晨的窘迫,輕聲笑道:「能夠幫上夫君,才是我們這些做妻子的最大願望,否則豈不是成了無用的花瓶?夫君,您有事直說便是,秦雪一定盡力而為,不會馬虎。」
「如此便好。」
葉晨這才呼出一口氣,說起了正事。
「如今我就任右衛率府的長率,副率的位置卻還空著,陛下與殿下都說讓我自行尋找,想來也是對我的一種考驗,因此副率的人選至關重要。」
「夫君是讓我挑選一個合適的人?」
秦雪的反應很快,目光明亮,馬上說道。
葉晨搖了搖頭,低聲道:「不,人選我心中已經有數,昨夜連夜修書一封,便是此信,希望夫人可以命幾名快騎,儘速前往狼牙城,將此信交在孟天狼的手中,如此萬事皆平。」
秦雪恍然大悟:「夫人這是想要讓孟校尉,來做你們右衛率府的副率?」
「夫人冰雪聰明,正是如此。」
葉晨輕聲笑道:「既然是陛下和殿下的考驗,副率的位置便不能隨便,而且必須是我的親信,如今我在皇宮也算是孤立無援,若是有孟天狼協助,自然能輕鬆不少,因此他絕對是不二之選。」
「我也覺得有理!」
秦雪本就擔心葉晨的安危,要是有孟天狼在,也能安心一些。
不過她很快又眉頭一皺,面露猶豫,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