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果然看到了一個不久之前才並肩作戰的大熟人。
彼時,偃高還在跟仙池的守衛爭執,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葉靈瀧回頭了。
「我是師父的親傳弟子,亦是她手下的大將。這紫星仙宮我已經待了很多年,這仙池我也出入了無數次,這一次憑什麼攔著我?」
只聽那守衛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大將軍,實在不是我們想攔著你,可帝君的吩咐我們莫敢不從,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只要你們別去告狀不就行了?」
「大將軍,您是真的不知道帝君為什麼攔著你不讓你進去嗎?」
偃高沉默了。
葉靈瀧竟然從偃高這一副有話不想說,明知故意犯的模樣里看到了一絲傷感。
雖然回到了仙界,但他在九幽十八淵裡耗盡了力量而導致的青絲成白髮卻仍未恢復,由此可見,他的損耗似乎是永久性的。
「大將軍,您在九幽十八淵遭了那麼大的事情,帝君她也是心疼您,捨不得您再去冒險了,您就安心留在紫星仙宮裡養傷,別折騰了吧。」
「這怎麼算折騰呢?」偃高打破沉默語調忽然拔高了起來:「這軍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我在帶的,仙魔大戰在即,我若不在我的將士們怎麼辦?斬妖除魔那麼多年,最重要的一場怎能缺席?」
「大將軍,我理解你,可…可這是帝君的吩咐,您若非要闖進去,要麼今天殺了我,要麼您就去請示帝君。」那守衛無奈的又嘆息了一聲:「歇歇吧大將軍。」
偃高不服氣,他站在原地沒有走,看起來像是在思考是硬闖還是怎樣。
就在這時,他一抬眼看到了前方回頭看他的葉靈瀧,他愣了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葉靈瀧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仙池裡面,一邊走,還一邊蹦躂,跟炫耀似的,囂張得不得了。
她進去之後,偃高沉思了片刻,沒再跟守衛繼續僵持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守在仙池門口的守衛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大將軍可終於走了。」
「他為什麼走了啊?他天天來,每次至少得站一天才捨得回去,今天走得好像有點乾脆啊。」
「傷心了吧,一個新來的小孩都可以隨意出入仙池,他作為親傳弟子卻要被攔在外面,換誰誰不心涼呢。」
「但帝君這也是為他好啊。」
兩人又嘀咕了一會兒,發現偃高沒再回來之後他們才消停了。
時間一晃而過,葉靈瀧沒過多久便從仙池裡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
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出來的葉靈瀧比起進去的葉靈瀧要更胖了一些,乍一眼看過去就有一種一身營養無處安放的感覺。
葉靈瀧走下台階漸漸走遠,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兩守衛又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她到底什麼來頭?帝君為何如此縱容她?聽說她不僅天天光顧仙池,她還吃了很多珍貴的仙果,可她分明連個仙都不是!」
「噓,聽聞她是天魔帶來的。」
「可天魔不是我們的階下囚嗎?帶來的小女娃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不知道啊,也許就這幾天了吧?封魔大會不是很快就召開了嗎?到時候都得關起來!」
「既然都是要關起來的,現在更沒理由對她好了啊。」
兩人說到這裡忽然就沉默住了,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句怎麼接,因為好像怎麼說都說不通。
葉靈瀧還在管自己走著,完全聽不到身後人對她的議論,直到走到一棵仙樹下,她的雙腳忽然一下子就騰空了,有人雙手抱著她的腰,將她高高的抓了起來。
她扭過頭去,果然看到了蹲在樹後面逮她的偃高,偃高將她抓了起來,但卻沒有捂住她的嘴巴,反而是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喂,你知不知道綁架小孩第一件事要捂嘴啊?你不捂我嘴巴,我只要大喊大叫,你的罪行就要暴露啦!你不是想進仙池嗎?綁了我就能進去啊。」
聞言,偃高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我沒有要綁架你啊,我就是奇怪,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變成小孩了?」
葉靈瀧一愣,圓圓的雙眼瞪得老大。
「你認得我?」
「認得你很難嗎?」
「我都圓成這樣了,不難嗎?」
原本嚴肅的偃高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但凡真正把你記心裡去的,認出你都不難。」
「什麼?我還以為我的偽裝很完美!我甚至還為此天天把自己吃撐!」
「再圓,你這雙眼睛也不會變啊,你眼睛裡的靈動和氣質,那是誰也模仿不來的。」
「謝謝,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葉靈瀧頓了頓又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死了?」
偃高轉眼看了看四周,十分警惕。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走。」
偃高說完正要把葉靈瀧放下,卻聽她道:「等等,你不會想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我走吧?」
偃高腦袋一歪,顯然再問,不然呢?
「你這人啊,有點謹慎但不多。偷偷摸摸幹壞事呢,得跟我學一學。」
葉靈瀧說完從自己的戒指裡頭拿出了一個麻袋。
「抓人的時候,最好套麻袋帶走,簡單粗暴又可以在短時間內隔絕人的氣息,收入囊中不被覺察。」
偃高瞪大了雙眼:「你讓我用麻袋把你裝起來?」
葉靈瀧一臉好笑道:「要不然我用麻袋把你套起來?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可以讓你挑哦。」
……
偃高沉默了了一瞬之後道:「那還是套你吧。」
葉靈瀧心情愉悅的跳進了麻袋裡面,跳進去的時候還哼著小曲,說實在的,她用麻袋套過很多人,這還是頭一次套自己,沒待過,有點小興奮。
進了麻袋之後,不僅她的氣息被隔絕,她對外界的感知也會被隔絕。
在這除了黑暗就一無所有的麻袋裡,葉靈瀧一邊吸收身體裡的力量,一邊睡著了。
以至於偃高把她從麻袋裡放出來的時候沒有聽到一點聲音,若不是她還有呼吸,他差點以為她被弄死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