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夫人開口,「言寶沒有中毒,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心腸歹毒,有所防備,沒有把你送給她的有毒布料做成衣服給她穿,而是做成大人的衣服給了你,
你現在不就穿的是那套衣服嗎?你有沒有下毒,現在就把衣服扒開,讓大家看看你身體有沒有長紅疹,就知道了。」
眾人聽得簡夫人這番話,紛紛附和點頭:「沒錯,想要證明自己送的布料沒有問題,除非你身上沒有紅疹,否則就別說自己無辜。」
此時的柳姨娘,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想說自己送的衣服沒有問題,可自己身上的一身紅疹,根本就瞞不過去。
她想說有毒的應該是簡夫人的布料做,可簡夫人為言寶挑選購買的布料做出來的衣服,言寶穿著安然無恙,一點問題都沒有。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丫鬟搞錯了?或是她背叛了自己?給自己送去的布料撒了毒粉,最終害的是她自己?
柳姨娘想到這裡,不由扭頭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泱泱。
泱泱接觸到她質疑的眼神,立即惶恐的搖頭,在她的身後小聲道:
「姨娘,不是我,我確定自己把那個毒粉灑在夫人送的那塊布料上的,或許是……夫人自己發現了呢?」
柳姨娘不信自己想的這個高招能被簡夫人發現,否則簡夫人不可能把自己送去的布料還給自己。
她陰狠的瞪了一眼泱泱,「等會再收拾你!」
此時的她特別後悔,她不該穿這身衣服的!
原本以為簡夫人已經上當,自己衣服上的藥粉,只是不小心沾到了丫鬟撒的毒粉,如此可以控告簡夫人害她的女兒又害她,兩個人受害,必能讓老爺重重的罰簡夫人,簡夫人必定被休。
卻沒想到,那死丫頭竟然什麼事都沒有,而她卻白受了奇癢之苦,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無處訴說冤屈。
「柳姨娘,快點吧,那麼多人在等著看呢,事情真相如何,就看你身上是否起紅疹了。」簡夫人面目平靜的看著柳姨娘,催促道。
柳姨娘屈辱的咬了咬唇,隨後眼淚汪汪的看著簡老爺:「老爺,你就任憑我受此折辱嗎?」
簡老爺表情冷肅:「我也想知道,我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如此蛇蠍心腸!」
泱泱生怕柳姨娘回去之後真的會收拾自己,為了討好自己的她,連忙表現道:「老爺夫人,這裡那麼多人,總不好讓姨娘露體吧?」
簡夫人厲眼看她,「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再說剛才她不是義正言辭的,也讓言寶當著眾人的面證明的嗎?怎麼換她就不行了?」
泱泱想說,小姐是孩子呀,怎麼能跟大人比呢?
但是看夫人的氣勢強大,不由縮了縮脖子,退到柳姨娘身後,不敢再說話。
簡夫人說完話後,立即吩咐下人道:「來人啊,把柳姨娘的衣服扒了,看看他的身體有沒有紅疹子!」
柳姨娘聞言,頓時想要逃。
然而,還沒跑兩步,就被下人給逮住了左右手。
簡夫人上前,親自將她的領口拉開。
只見她的脖子和鎖骨處全都是紅疹。
簡夫人冷笑起來:「柳姨娘,你身體的這些疹子,總不會是方丈給你點的硃砂了吧?」
周圍的人輕笑起來,隨後又一臉譴責的議論紛紛。
「柳姨娘的身上真的有紅疹,如此一來,她送去的布料就是下了毒的!」
「難怪她剛才那麼篤定四小姐肯定長了紅疹,原來這有毒的料子就是她送的呀!」
「真是沒想到,竟然是柳姨娘下的毒!那可是她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啊!她怎麼能下得了手?」
「虧得我們先前還對她萬分同情,幫她一同斥責簡夫人,沒想到惡毒的人竟然是她!」
也有人慶幸道,
「還好簡夫人對她早有防備,將她送的布料做成衣服還了回去,不然就苦了四小姐,小小的嬰孩就要受毒害,命喪黃泉了。」
「這麼看來,還是簡夫人對這個孩子視若親生,讓孩子避免了一次被毒害的危機。」
「難怪看她一直都抱著這孩子,對這孩子的事情都是親力親為,看來是真的疼到骨子裡了!」
「像簡夫人這樣,心胸寬廣大氣容人的女子實在少見,一個姨娘的女兒竟然也能視如己出。」
所有人的口風紛紛轉變,從先前對簡夫人的譴責,到現在的敬佩和讚賞。
簡老爺氣得臉色發黑,冷冷的瞪著柳姨娘:「柳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柳姨娘有苦說不出。
心裡焦灼似火。
最後終於憋出一個主意,她當即跪在地上,對簡老爺哭訴道:
「老爺,是我這丫鬟乾的!不信你自己問大夫,我從未出面收買過大夫,是泱泱自己的主意,還請老爺明察啊!」
華大夫接收到大家的目光,回想了一下,確實只是從一開始就只是這個丫鬟交代他要做的事,還真沒有跟柳姨娘接觸過。
當下也只得乾巴巴的實話實說:「我確實沒見過柳姨娘的面,都是這丫鬟與我做的交易。」
泱泱頓時呆了,沒想到自家的主子竟然把髒水潑在自己的頭上,她也連忙跟著跪在柳姨娘身旁,辯解道:
「老爺明察!要不是柳姨娘指……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腰間的肉被柳姨娘狠狠的掐了一把。
便看到柳姨娘斜著眼狠狠的遞了她一下。
泱泱在柳姨娘身邊伺候,柳姨娘對她積威甚深,被這麼一掐,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簡夫人察覺到這一細節,直視著泱泱的雙眼,「泱泱,你說實話,是你想要害小姐,還是有人指使你的?」
泱泱渾身發抖,低下頭不敢看見夫人,眼睛惶恐的四處掃著,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柳姨娘趁機控告道,「泱泱,我知道你對我忠心,但你也不能做出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情啊!
難怪華大夫才說我要扳倒夫人自己做正室,原來都是你這張嘴隨便亂說!
竟然還干出這種事來,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要是你的家人知道你是這樣搬弄是非之人,還會認你這個女兒嗎?」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暗暗扯了扯泱泱的裙擺。
泱泱心領神會,整個人變得僵硬。
柳姨娘這是在用她的家人要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