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見到曼娜莫拉之前,林天賜對其有過很多種想像。
但事實證明,想像是不靠譜的,見識這東西一直都是被刷新的存在。
——或者說被摧毀。
創世十聖器,相當於多遠宇宙世界的GM工具,某間魔女可以通過它們一個念頭消滅或創造一個位面。
而這種大殺器,曼娜莫拉居然拿來做水療,乃至丟的到處都是……
說起來林天賜好像還在生命之書上坐了半天。
曼娜莫拉則完全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沒關係的,那玩意兒非常結實,又坐不壞。」
這是會不會弄壞的問題嗎?
以曼娜莫拉東西隨便丟的習慣來看,這附近哪怕再怎麼不起眼的東西都有可能是什麼大殺器,林天賜可不敢再找個地方坐下了。
先不說萬一真的弄壞了賠不賠得起,林天賜的屁股可不想開花……
見林天賜手足無措的站著,曼娜莫拉很隨意的打了個響指,一張頗有東神州太師椅畫風的椅子擺在床頭。
「坐下吧,聽我繼續說。」
這椅子,應該沒啥問題吧?
林小哥兒真是被曼娜莫拉嚇唬怕了,不過後者可不管他什麼心情,又道:
「最後兩樣,一件叫做空間囊泡,它支撐起了『空間』,最後一件叫做時之契,代表了時間。」
說著,她伸手摸向背後的床上,很快就抽出一把……
指針?
看上去就像是大鐘樓上用的金屬指針,大約近乎於一米長,通體灰撲撲的,甚至還能看到不少鐵鏽。
就這麼賣相來說,它的命運就是送去熔爐融了當鐵水。
隨手一丟,時之契浮在半空,如同真正的指針一樣,以空氣為錶盤,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它正一點點的緩緩轉動。
「某間魔女擁有時之契,就擁有了時間的最高權限,在我看來,時間並不是一條有去無回的大河,而是一張擁有無數個分支的大網。」
她又說:
「每一個計量時間的單位,哪怕再小,或是再大,都會產生一個時間的分支,它是無限制延伸的,過去和未來對我而言不過是可以隨意穿梭的一個點。」
聽上去比較複雜,但只要明白時之契是名副其實的『時間』,它能一個念頭就讓時間停止,也能讓時光倒流,甚至可以讓某間魔女穿梭時空,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
「我見過無數種未來,關於你的,我大概見過三十多種,其中有你接任了某間魔女的,也有你剛出生不久就死於疾病的,所以時之契並不能簡單的預測未來,因為未來有無數種。」
林天賜想了想說:
「你就是用時之契反轉了時間,才把安建國送回到他的年代了?」
「很接近了,準確的說,是我帶著他的靈魂回到我剛把他接來的時間點上,然後再送回去。」
一般情況下的認知當中,時間是一條線,只能前進的一條直線。
但其實,時間是一張網,一張無限延伸沒有盡頭的大網。
某間魔女可以通過時之契在這張網上自由移動,前進還是後退都隨意,但也正因為這張網擁有無數種分支,所以無法用來當預言法術預測未來,畢竟未來實在是太多了。
「時之契唯一的限制,就是成為某間魔女的『點』,我無法回到我成為某間魔女之前的時間,同樣我也無法前往我已經不是某間魔女的未來。」
因為這樣的話就會產生衝突了,相當於多元宇宙世界有兩個以上某間魔女同時存在。
林天賜需要好好消化了一下信息量,曼娜莫拉則沒有給他慢慢琢磨的時間,又說道:
「為了讓候選人變得靠譜一點,我做了不少工作,你應該已經聽說過你們出生的時候那場流星雨了。」
這還是林天賜去西方的時候從雷迪希婭他們那邊聽說的,據說是獸人神系的全部神祇陣亡,神域碎片化作流星雨掃過多元宇宙世界的所有位面,這也是為什麼那一年出生的孩子被稱為流星之子的原因。
等等,難道說這跟曼娜莫拉還有關係嗎?
「真要完全解釋一遍有些麻煩,我就打個比方簡單說說吧。」
曼娜莫拉抬起手,比了個圓形的大小說:
「假設多元宇宙世界的整體實力綜合就這麼大,把它看做一塊蛋糕,現在每一部分都已經有人占有了,如果你想要讓占有的人讓出他那份給別人,你打算怎麼做?」
「呃……再烤一個蛋糕?」
說道蛋糕,林小哥兒有點餓了。
「這確實也是個辦法,整體實力並不是不會進步的,但按照正常的速度來說會比較慢。你可以理解為再烤一個蛋糕又麻煩又費時間,正巧你還沒什麼耐心懶得等,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已經占有蛋糕的人弄死。」
「這麼說…….」
曼娜莫拉點點頭:
「獸人神祇,就是被選中弄死的倒霉蛋。」
流星之子天資非凡,這是事實,可還真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天資非凡。
用曼娜莫拉的比喻來說,獸人神祇全死了,他們占有的那部分『蛋糕』就無人使用,從而分散到了多元宇宙世界的各個角落,於是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們個個都天資非凡。
「這件事我甚至都沒有親自出手,我剛剛跟你說過,創世十聖器有一本死者之書,我只是把它丟到凡人世界,然後放出消息說有人偷走了我的東西,我十分不高興,誰能給我找回來重重有賞。」
曼娜莫拉顯得十分得意,她又說:
「當時很多得到消息的神祇和組織乃至個人都跟惡狗搶肉骨頭一樣瘋了似的到處找,他們可不是想送回給我,而是想自己留著增強力量,所謂神祇,其實就是那麼回事。」
「找到它的,就是獸人神祇嗎?」
「差不多吧,死者之書被帶進了獸人神祇的神域,然後聞風而至的其他神系的神對獸人神域發動了總攻。最可笑的是,死者之書跟著神域的碎片一起飛散出去,他們誰也沒得到。你不知道我在邊上看著有多開心。」
「……」
怎麼覺得,曼娜莫拉有點惡趣味?
她對神還真沒啥敬畏之心,畢竟在上古精靈鼎盛時期,即便是最強大的神祇,也必須在曼娜莫拉面前低頭,何況她成為了某間魔女之後,更加不把那幫整天惦記著信徒的傢伙放在眼裡了。
只能說,獸人神系是真的倒霉。
「我的實驗還算成功,把你跟安建國混在流星之子裡一起出生,你們的資質讓我很滿意。」
這一切,僅僅只是曼娜莫拉為了讓候選人的品質高一些……
怎麼說呢……
她是真的牛逼啊。
「那死者之書去了哪?」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懶得去回收了,挺麻煩的,反正除了某間魔女外,任何人都無法持有死者之書,等以後想起來再說吧。」
說起這個,曼娜莫拉臉上的笑容一收,像是不想多談。
林天賜並不知道,死者之書雖然造就了流星之子,但也直接引起曼娜莫拉最看好的候選人安建國自殺。
當然,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曼娜莫拉不會親自告訴他。
反正這種大佬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性格和癖好,曼娜莫拉比任何修士都要長壽,性格古怪或者說逗逼跟修士們有異曲同工之……行吧,就算妙好了。
和曼娜莫拉的交談,可以說解開了林天賜心裡不少疑團,他總算知道自己為啥來了。
曼娜莫拉則似乎想要轉移剛剛的話題,繼續說道:
「某間魔女的職責是維護多元宇宙世界的平衡,但這份工作非常清閒,說是維護平衡,其實你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人催你。」
畢竟沒有監管啊,某間魔女已經是最大的了。
「你要做的,更多的就是一些簡單的回收工作,比如你看你左手邊那塊盾牌。」
林天賜轉頭看去,曼娜莫拉所指的盾牌成橢圓形,比一般的盾牌大不少,大概能算得上塔盾,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的花紋,材質則像是某種甲殼。
「這是我剛當上某間魔女的時候回收來的,叫做秘能盾,它能吸收一切能量攻擊,並將吸收的能量反擊回去,是一件傳說級物品。」
「回收這個,跟管理世界平衡有什麼關係?」
「簡單啊,等遇到需求的時候,再把它發出去。比如有個位面出現一個無人能擋的強大法師,但他特別殘暴,奮起反抗的人都被他弄死了,這時候秘能盾就有用了,把它放進某個遺蹟里,再傳出些消息,讓合適的人持有去懟法師,等沒人用的時候再回收過來。」
這……圖什麼?
「嗯……確實不太好理解,這麼說吧,你總玩過遊戲吧。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打遊戲時掉落的裝備從哪來?」
曼娜莫拉笑了笑說:
「某間魔女的工作,其實就是跟遊戲中 GM一樣,不外乎分配,回收,再分配。」
這下林天賜理解了不少,他又問道:
「但你剛剛說這份工作做不做都無所謂。」
「是啊,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這畢竟不是遊戲。還是拿剛剛的例子說明,那個強大的法師再怎麼殘暴,關我什麼事?他就算統治一個甚至數個位面,又有什麼關係?正義?罪惡?那種東西對某間魔女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你願意去做這份工作,沒問題,不願意也無所謂。」
某間魔女不是什么正義的夥伴,也不是邪惡的幫凶,這份分配、回收、再分配的工作願意干就干,不願意干也沒人說你的不對,非常的自由。
當然,某間魔女的工作可不是只有這點,曼娜莫拉這麼說屬於避重就輕,沒有完全跟林天賜說清楚。
而林小哥兒聽完,有些猶豫的問道:
「您跟我說這麼多,是希望我現在就繼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