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若是在自己適齡女兒的房間裡看到個男子,而且還頗為親密,當爹的該怎麼辦?
答:揍他一個半身不遂!
好在情況並不一般,畢竟是當皇帝的人,那心理素質絕對槓槓的。
見到林天賜的第一反應不是叫衛兵進來把這個小子剁成肉泥餵狗,也沒有大聲質問。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打量的林天賜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位國主,不會好男色吧……
場面十分尷尬,兩人都沒有率先說話。好在宣紹陽及時開口道:
「父皇,這是我師兄林天賜,之前跟您提起過。」
「方外之人林天賜,見過飛鄒國國主。」
林天賜趕緊借坡下驢,彎腰行禮。
「賢侄不比多禮。」
若是來的其他師兄師姐,這皇帝還真不敢稱其賢侄,誰知道一個外表看上去十多歲的傢伙真實年齡會不會比自己爺爺還大。不過林天賜是個例外,他聽宣紹陽說過這位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師兄。
天賦極高,才思敏捷,但懶散至極隨性無比。
「相請不如偶遇,賢侄可否願於我共飲一杯?」
本來林天賜都打算告辭了,聞言不得不繼續留下。怎麼說也是宣紹陽的老爹,還是飛鄒國的國主,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傳喚宮女進來收拾剩菜剩飯,重新擺上一桌。
話說不愧是宮裡幹活的下人,完全沒在意公主房間裡什麼時候多了個人,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飯菜甚好,酒也不錯。可林天賜完全沒了剛才與宣紹陽對飲時的瀟灑隨意,卻是如坐針氈。
感覺就跟去女朋友家裡見未來老丈人似的,非常的不自在。
——雖然林天賜從沒有過這種經歷就是了……
兩人的交談也多是場面話,公式化的。國主沒有問什麼敏感的問題,比如如何修行之類,主要問了問宣紹陽在神符門過的怎麼樣之類的。
林天賜回答的也是四平八穩,直接把宣紹陽誇成一個興趣是修行,偶像是祖師造化仙人的三好學生。誇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宣紹陽的老爹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頗有慈父形象。
但宮廷之中,哪有這麼簡單。
當今飛鄒國國主有十幾個子女,再怎麼慈愛的父親把注意力分成十好幾份,到每個子女那也就所剩不多,何況還有國家大事需要等著皇帝去處理。
宣紹陽能肯定,她這還是頭一回見到父皇跟人聊天聊這麼久。也就難怪宣紹陽與父母之間不夠親密了。
說話間,話題逐漸從宣紹陽轉移到了林天賜自己身上。
林天賜雖然活了兩輩子,但他比起人家皇帝來說,接人待物的手段還是差了點,不知不覺中這話題就被人家牽著走,輕易的套出林天賜祖籍哪裡,家裡幾口人。
「魚龍鎮……不愧為魚龍鎮。」
宣紹陽的老爹頗有些感概。這魚龍鎮不大,卻十分神奇,各朝各代都有賢臣將相出身於此。如今又有林天賜這個修仙之人,真可謂風水寶地。
「賢侄可掛念親人?」
說不想那是扯淡,這次出門林天賜本打算再回家看看,但又怕被自己那行蹤飄忽不定的外公抓去相親,所以他這次沒有往魚龍鎮的方向去。
「來人,擬旨。」
叫來太監,他說:
「魚龍鎮林良翰教子有方,封一等伯,世襲罔替。」
「陛下,這……」
國主伸手阻止林天賜,對宣紹陽道:
「舞陽去幫父皇取藏酒來。」
宣紹陽知道他肯定有些話想單獨跟林天賜說,非常識趣的跟著太監走遠。
「賢侄可覺得我有所圖?」
廢話,是人都看得出來。
無緣無故給林員外封爵,八成是想從林天賜這圖些什麼。
「唉……莫怪我功利,不瞞賢侄,我確實有所圖。」
圖什麼?長生?如何修行?
國主飲下一杯酒,吐掉酒氣說:
「我所圖只有我兒能過的開心,將來還需賢侄多多照顧。」
「自當盡力。」
這事兒不用多說,林天賜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宣紹陽等一眾小夥伴相處的非常好。
「舞陽這孩子看似溫文爾雅,其實內心極其認真剛烈,我擔心她在修行的路上會因為這個吃虧。」
「呃……師妹她確實夠認真。」
論修為方面的資質,宣紹陽比林天賜差了一截,但論進境卻沒沒有差林天賜多少,遠遠把阮家姐妹和吳大壯甩在後面,還不是因為她拼命修行。
「今天湊巧,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吧。」
似乎有點上頭,國主道:
「我原打算讓舞陽接任皇位。」
「女子也可以當皇帝?」
國主一愣:
「女子為何不能當皇帝?」
好吧,這應該是跟上輩子最大的區別了。
在這個世界裡女子不僅可以當皇帝,而且數量還不少。
國主也沒有在意林天賜犯得常識性問題,權當他是修行之人不問世事。
「可當她對我說想要去那神符門時,我沒有任何阻攔,賢侄可知為何?」
不等林天賜答話,他自問自答道:
「她從小就嚮往宮外的生活,但生在皇家豈能隨心?她大哥剛愎自用,大姐只顧著排除異己。呵呵,在我看來她是儲君最好的人選。」
「那有為何允許她去神符門?」
「因為我知道舞陽若是當了皇帝,肯定不會開心。」
不開心,僅僅就是著三個字。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皇帝家裡最無情,可皇帝也是人啊。
「賢侄是否覺得我這個皇帝當的不稱職?」
「不敢。」
「沒什麼不敢,從國家的利益出發,確實應該選擇更優秀的儲君,而舞陽去修行,我也可以用飛鄒國有神符門庇佑擋住不懷好意的他國窺探,這種光明正大的理由說服群臣。」
「可我……可我自己知道,什麼理由都不是,我只是作為一個父親希望孩子高興。」
「陛下,您喝多了。」
林天賜趕緊扶住踉蹌起身的國主,後者轉頭看向他:
「不多,此番言語我只能跟賢侄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皇家也不例外。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林天賜:
「日後,舞陽就只能託付給賢侄你了,我等凡人實在無法……」
話沒說完,昏睡過去。
林天賜表示非常蛋疼,這特麼怎麼聽著跟託付女兒給人當老婆似的?別再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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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哥兒也曾經幻想穿越以後大開後宮,但想跟實際做是兩回事。
看見妹子就上,那是個人渣!
老實說林天賜感覺自己身上已經牽扯不少妹子了,最起碼玲瓏和那個素昧謀面的未婚妻的事兒還沒擺平。
不過他還是答應國主好好照顧宣紹陽。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朋友之義。
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如果某一天他跟宣紹陽或阮家姐妹產生感情,真正結合到一起,那也是以後的事。
作為情感初哥兒,林天賜選擇順其自然,不管與誰交往都是平常心。
——那些被桃花劫所困的悲催男主角都是這麼想的。
古往今來,情之一字最是讓人黯然神傷,困惑難當。
又有幾人能看得清,看得透,看得明?
林天賜兩世為人,依舊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選擇不作為。美其名曰順其自然。
看似不負責任,但其實這是最好的方法。
修士的壽命長,有得是時間相處。
哪怕林天賜此後不再精進,修為固定在人階9品,他也有千年時光好活,現在就想這些實在是太早了點。也難怪大多數修士都是修行開始後一兩百歲才琢磨雙修道侶的問題。
再者說,他想得再多也沒用,宣紹陽和阮家姐妹都把林天賜當朋友看,說不定已經當成閨蜜了,他與其考慮跟小夥伴們相處的問題,不如想想怎麼對付將來那個未婚妻和纏著他不放的玲瓏更靠譜。
正當我們的林小哥兒苦惱不已的時候,梁城城外的一座小山上……
一位翩翩佳公子矗立於山巔巨石,頭戴綸巾手搖紙扇,比起林天賜那只能靠氣質混的長相。此人真可謂面若潘安,如果他去排電影,什麼演技台詞都不需要,只要往那一站,即使一個多小時全放他的照片,觀眾也會覺得值票價。
就是這麼個帥的慘絕人寰的公子,眉宇之間卻有一股狠辣的血腥氣。
「看來你的計劃失敗了。」
一聲柔媚的嗓音出現在身後,聲音的主人簡直就是雌性荷爾蒙的集合體,所謂一笑百媚生,說得大概就是她吧。
不過這名公子知道那人的底細,別看長得千嬌百媚,但……
「我的事,應該不需要你管。」
「呵呵,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接到命令,要我通知你十大派的人正在朝這邊趕過來而已。」
說完那人化作一縷微風消失不見,只留下公子打扮的少年恨恨的看著夜裡沉寂中的梁城。
此人以無俗家姓名,自稱雲佚名,是邪派血靈宗最為看好的弟子。
原本打算奪取鬼修,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鬼修很少離開師門,即使外出遊歷也都是成群結隊。當他發現玲瓏這隻傻傻的女鬼是鬼修時大喜過望,立刻找暗線布下機關。
這是一個局。
玲瓏被困在大學士府出不去,每日受紫微星光照射必然會導致修為快速流失,等到她削弱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被聚魂燈引入冰魄藍玉之中。那時再回收冰魄藍玉,抹去玲瓏神智,拿她當修行外掛用,誰知道半路被林天賜截胡。不僅丟了一枚冰魄藍玉,還不得不提前幹掉一個暗線,免得被人發現自己。
雖說竹籃打水,倒也不是一場空。
玲瓏原本修為已經高達人階6品,而現在卻只剩下9品左右,其修為流失之後都被雲佚名暗中收集起來,凝成魂珠。
對普通修士無用的鬼氣,卻是邪派弟子修行的大補之物。
雲佚名不知道林天賜來自何方,叫什麼,但他已經將一個打架用板磚的修士形象牢牢記在心裡。
——不知道林天賜知道自己是這個形象會不會怒喝一聲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