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釘在妖魔的胸口正中央,強勁的力道讓它想撲過來攻擊林小哥兒的動作都不由的一頓,簡直就是被打停了一樣。
但這可是由法寶短弓射出,灌了法力的箭矢,怎麼可能就這麼點作用。
下一刻,寶藍色的水行靈光亮起,那妖魔掙扎著想要把箭矢從身上拔出來,卻還是太晚了。
無數水流從傷口中飛濺而出,就像是爆開了無數水刀或是一個水炸彈,直接把妖魔從當中撕成了兩截,參差不齊的傷口也沒有蠕動著自我恢復的預兆,這隻妖魔很乾脆的就慢慢變成一團膿血撒了下去。
妖魔怕水,所以才能出現一擊秒殺的效果。
話說回來,對於修士來說弓箭基本就已經算是奇門兵器了,東神州會用這個的門派並不多。
低頭一看,下面一兩百米遠的地方,袁茹正舉著短弓沖林天賜招手。
繼續呆在半空中是非常不明智的,畢竟林天賜不是真正會飛,萬一早跑出來幾個就比較麻煩。
何況,下面也不只有袁茹。
能看到一個非常寬闊的方形空地,袁茹就在這片空地邊上,中央還擺著很多桌椅,一大幫人聚集在那。
正是白天比試時用到的演武場,那些桌椅附近的人應該就是各門各派的掌門,林天賜一眼就看到了張百熙。
從林小哥兒被帶上天,到脫困,一共也沒花幾十秒,不過那種妖魔飛行的速度很快,帶著他飛了一大段距離,剛好來到演武場上空。
就目前來看,林天賜沒發現張百熙他們這些大佬有什麼被困住的跡象,就這麼平平常常的站在空地上。
那為什麼不出手清剿妖魔?
這事兒讓林天賜有點納悶,不過下去問問就知道了。
使用隨風勁的神通,林天賜跟跳台階似的一步步往下跳,換做其他人,怕是只能幹脆的摔下去等師父師伯去地府撈人了……
高度本來就不算太誇張,林天賜下落的速度還不慢,很快就到了二十米左右,正要一鼓作氣落下去,卻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林天賜整個人都糊在了半空,就像是撞上一道看不見的牆壁,伴隨著吱吱呀呀的摩擦聲,順著邊緣砰的摔在地上。
張百熙扶額中……
修士的身體素質還是很牛逼的,哪怕林小哥兒根骨不在意,從二三十米的高度甩下去也就是挺疼而已。
等他被袁茹扶起來的時候,除了暈乎乎以及大屁股快要摔裂的疼痛感之外,倒是沒受什麼傷。
「多謝袁道友出手相助。」
「林道友客氣了。」
凌雲子跟袁茹的師傅沈鵬飛交好,但那只能算私下的關係,再說林天賜跟袁茹也只能算認識,並不熟悉。通俗些講就是獸王堂並未跟神符門建交,所以兩人依舊以道友相稱。
林天賜還是覺得腦袋暈乎乎,剛才那一撞就跟把腦子撞錯位了似的。
一抬眼,正好看到張百熙在身前不遠一臉的無語。
「掌門師伯。」
林天賜趕緊行禮,不過張百熙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擺手,表示聽不見。
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摸了摸自己剛剛劃下來的地方,明明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中卻像是摸到了一塊牆壁,手感有點類似於玻璃。
「師傅他們被一道無形的結界困住了,我剛剛試了各種方法都不能跟裡面的人溝通。」
難怪妖魔滿地走,這幫各門各派的師傅長老都只能呆在原地無聊到長草,原來真的是被困住了。
「這是什麼法術?」
袁茹搖頭:
「完全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而且不管怎麼探查也沒有任何的法力靈光溢出,我甚至都懷疑這玩意兒到底算不算法術。」
正如袁茹所說,林天賜也運氣於眼查看了一下,完全沒有法術的影子。
修士對能量的感知還是很敏銳的,再說了,不敏銳也沒辦法納氣修真。
按理說,不管是魔法還是道法亦或是其他什麼基於靈氣魔力的神奇力量,在施展的時候都會有一些端倪,可困住張百熙他們的結界並沒有。
而且這面積還很大,幾乎占據了大半個演武場,也把這群各門各派的頭頭腦腦一個不落的全都困在裡面。
「這可咋整?」
袁茹聳聳肩,表示沒轍。
被困住的人中不乏天仙,粗略一算也有幾十個,連他們都無法打破出來,林天賜這幫小修士就更沒轍了。
因為連聲音都無法傳遞出來,張百熙指了指林小哥兒,又指了指林小哥兒背後。
這讓他有點莫名其妙,背後什麼也沒有啊,看表情也不像是在提醒他背後來了敵人的樣子。
其實張百熙想說讓林小哥兒去宮殿群中剿滅妖魔,順便與其他小修士匯合,但大家都沒學過手語,要解釋的內容又太複雜,來來回回比劃好幾下完全不得要領。
袁茹這時在旁說道:
「林道友身上帶了傷藥嗎?」
「有倒是有,袁道友受傷了?」
「不是我,是耿道友。」
說著袁茹朝另一邊指了指,靠近觀眾席的圍牆下面擺著個矮桌,就是放在炕上的那種。矮桌下面鋪著一塊白布,之前曾經在晉級賽中跟林天賜打過一場的耿寒煙就趴在矮桌下面。
這又是什麼造型?cos王八?
多虧林天賜不是心裡想什麼嘴裡說什麼的傢伙,不然還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人。
「我跟耿道友往這邊趕的時候,半路遭到妖魔的突襲,耿道友受些了傷。」
「只是皮肉傷的話倒是好說,我這兒有生肌丹。」
雲仙法會結束以後,古前輩以道喜之名送了一整個常備丹藥大禮包,治療外傷的藥自然是有的。
說起這個,林天賜突然想起李前輩還送了個告警玉牌,能夠偵測附近對修士的敵意。
感覺太巧了,該不會這倆人提前察覺到了什麼風聲吧?
散修比門派修士更要懂得趨吉避凶,畢竟能仰賴的只有自己。
不過這事兒可以等回頭再說,先去看看耿寒煙的傷勢問題。
「耿道友,我這兒有傷藥,你先從矮桌下面出來,我幫你看看。」
耿寒煙見林小哥兒過來,本來想抱一抱拳算打招呼,聞言臉色一紅。
這讓林天賜很納悶,看個傷而已,就算男女大防看的很重,也不至於這樣吧?
一旁跟來的袁茹則大大咧咧,一點不沒有顧忌耿寒煙的心情:
「她被妖魔啃了屁股。」
「……」
這事兒,確實是不好跟林天賜說。
難怪趴在矮桌下面,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屁股……
姑娘嘛,還是要臉的。
林天賜略帶尷尬的把藥瓶交給袁茹,來了句我去邊上看看,趕緊躲遠點。
當然也不僅僅只是為了避嫌,林天賜又回到張百熙那邊,希望自己掌門師伯能通過蹩腳的手語傳遞出來更多的信息。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莫名其妙了。
不過看見林天賜湊過來,大空派的玉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張百熙身邊,老實說,乍一看簡直跟父女似的……
玉鬼指了指林天賜的脖子,林小哥兒會意,舉起玉墜點點頭,大致意思是告訴玉鬼玲瓏就在這裡面,不用擔心。
玉鬼確實也只是想問這個,得到答案也就放心的飄到另一邊去了,讓張百熙跟林天賜繼續比劃那驢唇不對馬嘴的手語。
其他各派的掌門長老見林小哥兒過來,其實也都想問問有沒有看見自家弟子,但一見跟張百熙交流都那麼費勁,也就沒動地方。
這時候林天賜感覺胸前一熱,就跟把剛運行過大型遊戲的手機塞上衣口袋裡似的感覺。
起初還有些納悶兒,隨即細微的聲音傳入耳朵:
「天賜,你聽得到嗎?」
這聲音,是他太師傅造化仙人。
林天賜趕緊在懷裡摸索,這才發現剛剛出聲的居然是他那塊縮成麻將牌大小的板磚。
造化仙人知道張百熙的計劃,也知道按照張百熙的計劃走會有什麼結局,這些他倒是都通過九天神算算出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把結果跟任何人說,只是自己偷偷在暗地裡做準備,相當於不知不覺中給邪修們下了個連環套。
之前在比賽途中,造化仙人叫林天賜出來,問他要不要化龍其實只是順便,真正的目的是在他那塊板磚上動些手腳。
這塊磚來歷非凡,乃九天之上的息壤所制,擁有蒙蔽天道的大神通,連天道都能蒙蔽,更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什麼人發現,所以在這上面動些手腳最為穩妥。
其他人,哪怕是天仙也都無法傳遞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造化仙人能聯繫到林小哥兒,還真是多虧了之前做的準備。
「太師傅?」
林天賜左看右看,看到演武場的另一端,按照開會作為應該是第一排邊上的位置,造化仙人沒個正行的靠著太師椅冒煙。
居然連劫仙都出不來?亦或是懶得出來?
正要靠過去,造化仙人又道:
「不用過來,你就在此聽著吧。」
張百熙也看到林天賜手裡的板磚發光,略一琢磨就知道是造化仙人的布置,揮揮手讓林天賜好生聽著。
而林小哥兒極為熟練,就跟上輩子打電話似的把麻將牌大小的板磚貼自己耳朵上。
「太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我只能挑重點說。」
林小哥兒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