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阮老爺子

  不黑不吹,劉安的實力在同期的修士中還算可以的,如果有劍在手,說不定還能再苟一段時間。

  但如果放開了打,以生死相搏的那套互掐的話,估計他都沒機會在林小哥兒手上走五個回合……

  神通的威力就是這麼過分,若不是擔心會燒死劉安惹上事端,林小哥兒早就用紅蓮劫火結束戰鬥了。

  不過就結果而言,倒也沒差。

  因爆炸符的效果騰空而起向後飛來劉安,在後腦勺上結結實實的吃了林小哥兒一磚,這地方可是人體要害,即使修士的身體素質非常誇張,被砸一下也絕對不好受。

  隨即趁著他再度進入眩暈,林天賜毫不留情的啪啪啪補了好幾磚,要不是馬元武趕緊喊停,劉安免不了又要變成豬頭。

  這次倒是沒有胖一圈,不過腦袋被林天賜前後都揍了,這大概就是兩開花吧。

  比試最後的成績是以林小哥兒兩勝一平而結束,趴在地上被阮琛朋扶起來的劉安臉色那叫一個難看,也不知道是被揍的還是自尊心受挫,只哼了一聲調頭離開阮家,連句場面話都沒敢留。

  阮琛朋接到父親的眼色,趕緊追著自己師兄而去,阮元武則一點都沒有失望的表情,堆滿笑容道:

  「林賢侄修為深厚,神符門果然名不虛傳,此事伯父我會按照約定,親自登門解除與劉安的婚約。」

  答應的這麼痛快,不僅林小哥兒納悶,就連阮家姐妹都有點吃驚。

  ——阮元武吃錯藥了嗎?

  所謂的三場比試他一直向著劉安,最終結果一出居然這麼痛快,確實有點出乎意料。

  等會兒!臥槽,老子上當了!

  轉念一想,林天賜立刻意識到問題。

  那就是不管劉安還是林天賜誰贏了,對他阮家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畢竟就算劉安贏了,林天賜答應不糾纏阮家姐妹的事情,但神符門的長老們可沒有答應,這親還是結不成。

  而林天賜贏了,阮家損失的就只有先前收下的彩禮,至於撕毀婚約的名譽損失?

  他只要把整件事從頭到尾的散播出去就行了,世人關注的不是他阮家出爾反爾,而是兩個十大的弟子跑來爭婚。

  換句話說,不管誰贏了,只要把這三場比試的事情說出去,他阮家都會獲得關注和聲望,而不是陷入與多寶宗和神符門兩頭不討好的泥潭。

  媽賣批,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怕是接到阮家姐妹準備回家的消息時他就已經在盤算著這麼做了,難怪阮琛朋回來的時候說有個好消息。

  林天賜還屁顛屁顛的答應,早知道多考慮考慮,直接帶著阮家姐妹殺出去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不過就結果而言,阮家姐妹真的自由了,而阮家也得到了聲望,是個雙贏。

  但林小哥兒總覺得讓阮元武蔫壞的拿好處很不爽。

  想通這一點,林天賜臉上的表情就不怎麼好看了,阮元武一看就知道他想通了關節,施了一禮道:

  「林賢侄莫怪伯父我市儈,我阮家不比神符門,不管是誰都得罪不起啊,若賢侄心有鬱悶,伯父在這兒給賢侄賠罪了。」

  「伯父大可不必如此。」

  人家這話說的四平八穩,該有的禮數都有,再胡攪蠻纏反而顯得林小哥兒不懂事。

  「此間事了,伯父請容我們告辭。」

  「今日天色已晚,賢侄若是不急著趕路,還請留宿一晚吧。」

  天色確實不早了,剛才切磋的時候就已經是夕陽西下,現在已經擦黑了。

  這時候離開阮家,等回到金城的時候城門早就關了,修士可以不驚動守城的官兵翻過去,但阮家姐妹和吳大壯顯然不行。

  林天賜回頭看了看小夥伴們一眼,見阮家姐妹點頭,他轉身道:

  「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此事伯父做的不對。」

  說話間全然沒有看過阮家姐妹一樣,看來他也知道明日之後,阮溫玉和阮溫竹將徹底與阮家劃清界限。

  兩人正寒暄著,一家丁快步走到阮元武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者一愣,旋即對林天賜道:

  「老太爺想見賢侄一面,不知賢侄是否賞光。」

  老太爺?又是誰?怎麼都快結束了還跳出個新人物?

  –‐‐——–‐‐——

  阮家屬於那種比上不足不下有餘的類型,比起如同無根浮萍般的散修要好點,但比正宗的門派差了很多。

  家裡的修士就只有阮姓直系,除了阮元武和阮琛朋父子倆,還有個老太爺屬於修士。

  這個所謂的老太爺是阮家姐妹的爺爺,聽她們說這個老爺子終日閉關,試圖找出一條突破人階桎梏的路來,過去了就是地仙。

  最重要的是,這個老爺子對阮家姐妹倒是不錯,阮溫玉手裡的那串法寶金鈴就是他給的,不過由於老爺子長期閉關不出,家裡的大小事已經都交給了阮元武負責。

  這次兩姐妹回家,一是為了拿母親的牌位,二就是看有沒有機會看望一下老爺子。

  聽她們這麼說,林天賜倒是也有點想見見他,於是痛快的答應。

  跟著帶路的家丁,林天賜來到阮家宅院的最深處,在一片桃林的包圍中,有一個不大的石質密閉小屋,阮家老爺子就在裡面閉關。

  敲敲門,裡面傳來個蒼老的聲音。

  「進來吧。」

  林天賜也沒客氣,當即推門進去

  房間裡較為昏暗,不過對於修士來說倒也問題不大,屋內的香爐散發著令人精神一震的清香,應該是對修行有好處的那種薰香。

  在香爐後面,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坐在蒲團上,一見林天賜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蒲團道:

  「恕老夫因故不能起身,林小友請坐。」

  「晚輩林天賜見過老先生。」

  行了一禮,林小哥兒在蒲團上坐下,悄悄打量對面的老者。

  阮家的老爺子似乎在修行某種特殊的功法,亦或是受過重傷,林天賜看到他藏在衣袍里的腿部異常消瘦,就像肌肉萎縮患者一樣。

  話說都這副德行了,他怎麼上廁所?讓下人背著麼?

  轉念一想,人家都研究怎麼突破到地仙了,肯定是人階一品,早已辟穀,根本不用發愁上廁所的問題……

  ——林小哥兒關注的地方還是一如既往的歪。

  「勞煩林小友跑一一趟,老夫這身體不爭氣,有些話只能叫過來說。」

  「前輩多禮了,晚輩不介意。」

  輕笑一聲,老爺子道:

  「你與那劉安比斗的事情我剛剛聽家丁說了,林小友好手段。」

  就為了誇誇我這麼點事?

  顯然不是這樣,阮老爺子嘆了口氣:

  「我兒元武精於算計,從小就有這個壞毛病,怎麼改都改不掉。長大了,這毛病還越來越變本加厲,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當成籌碼算計來算計去,也不想想將來這阮家還不是要靠後代發揚?」

  聽起來,老爺子也不喜歡阮元武那套。

  「恕晚輩直言,婚約的事情您老不知情嗎?」

  「知道。」

  阮老爺子很坦然道:

  「不過知道的晚了,我身體不便,元武瞞著我許下婚約,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此事您怎麼看?」

  「怎麼看?我除了臭罵元武一頓也別無他法。」

  「您沒想辦法解約嗎?」

  「畢竟白紙黑字都寫著,我雖然修為還行,但在多寶宗根本說不上話,即使那劉安不過是附屬門派,我這等與散修無異的小門小戶怎敢多嘴?」

  阮老爺子嘆道:

  「事已至此,罵元武也無力回天。所以我悄悄叫兩姐妹過來,給了溫玉法寶和盤纏,讓她們去神符門碰碰運氣,如果神符門能收下,自然就無憂了。」

  以阮家姐妹在家裡的地位,根本拿不到從煙州到通州的盤纏,再說兩個被養在深閨里的小姐若是沒人幫助,怎麼可能知道神符門開門收徒的日期?

  如此看來,兩姐妹能逃過一劫,還是阮老爺子在背後推波助瀾。

  「元武糊塗,他只看到了琛兒天資優秀又是男丁,卻忽視了溫玉和溫竹。」

  搖了搖頭,阮老爺子繼續道:

  「溫玉的資質已是百年不遇的人才,溫竹更是流星之子,拿她們去換琛兒的前程,何等的愚蠢。」

  「流星之子?」

  阮老爺子聽到林小哥兒的疑問,他反而有些納悶:

  「林小友不知道?」

  「呃……晚輩真的不知。」

  「那倒是老夫多嘴,這流星之子便是十幾年前那場流星雨之後同一年出生的孩子。有劫仙傳來預言,流星之子大多天資非凡,是故東神州大大小小的門派都在十年前流星之子成長之際開門收徒。」

  也難怪林小哥兒在外遊歷總是能碰到許多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小修士,這不僅僅是遊歷盛會的關係,更與流星之子密切相關。

  「林小友看年紀應該也是流星之子其中之一,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傳聞確實不假。」

  聽上去很牛逼,但流星之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真的就跟流星雨似的,那一年出聲的新生兒全都可以叫流星之子。

  「老夫請林小友過來,一是想要為元武開脫兩句,二是想請林小友多多照顧一下溫玉和溫竹。」

  阮老爺子真切道:

  「溫玉性格剛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溫竹看似柔弱,其實與她姐姐一樣不肯低頭,我擔心她們的性格會惹出什麼亂子。」

  兩姐妹什麼個性,一起朝夕相處了十年的林小哥兒自然清楚,他抱拳鄭重道:

  「此事晚輩必然竭盡全力。」

  撫須輕笑,阮老爺子道:

  「那就好,我觀林小友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兩姐妹就拜託給小友了。」

  等會兒!這畫風好像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