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潛力大的超出自己的想像,我們的腦子能留存住非常多的信息,只不過很多人都無法準確的將所有東西記住。
一來是沒有很好的記憶方法,二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忘卻。
法師們其實也頗有地球上哪些瘋狂科學家的特製,他們發現腦子這玩意兒的特殊性後,也開發了很多針對頭腦的法術。
例如改變認知的魅惑人類,控制思維的侵襲頭腦,甚至是可以隨意捏造清洗記憶的記憶編織。
把某些特定的,珍貴且龐大的數據資料就像鎖入保險箱一樣鎖入某個人的腦子裡,這種做法很少見,但並不是沒有。
鍊金術師們也不是什麼清高的傢伙,所有的技術都是自己挖出來或是研究出來的東西,沒必要也不可能免費跟其他人分享,他們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保證自己的獨門絕活不會流落在外。
用法術將資料鎖入自己女兒的腦子裡,除了安全外,估計還是單純的用起來順手。
畢竟活人跟死物的差別還是挺明顯的,後者就相當於你把數據放進了U盤之中,需要的時候還只能自己一頁頁翻過去找。
但放進活人的腦子裡,就相當於自帶了一個強力的搜尋引擎,你只要說要哪方面的資料,後者給你複述出來就行了。
而作為這些知識載體的人,很可能也會被施加保護措施,他們自己完全意識不到也不會使用這些知識,不管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分毫,只有當念出特定的啟動語,或是法咒,才會激活這些知識,讓這個倒霉蛋變成人肉電腦。
方法不錯,但不得不說。
——真的沒人性。
「在兩三千年前這種方法剛發明的時候確實有不少被當做圖書館使用的人,後來這種工作基本就交給了智能程度較高的鍊金生物,老實說艾米的情況很特殊,也不見得就是真的,這只是傳聞。畢竟如果是真的,估計艾米她母親也不可能允許她跑來托爾茲魔導技術學院上學。但即便是傳聞,恐怕也會有一些人在打她腦子裡知識的主意。」
在防守嚴密,又有能單挑轟隆的薩琳娜坐鎮的魔導學園內,沒人敢直接殺進去撬開艾米的腦袋得到哪些珍貴的鍊金知識,但現在她出來了,所以很可能會有一大幫隱姓埋名的鍊金術師在暗中尾隨,找機會抓人。
林天賜作為保鏢,也可能跟他們撞上。
「另外,艾米的父親也跟法拉的母親一樣語焉不詳,具體的情況不好說,我的人正在進一步的調查。」
這倆姑娘怎麼不是爹有問題就是媽有問題,感覺活的忒苦逼了點。
林天賜聽著這些情報,隨口又問:
「那個叫諾拉的姑娘呢?」
「這是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賽莉說:
「其他兩人,雖然有一些未查明的情況,但我相信以我們白手協會的實力調查清楚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諾拉則完全查不出任何異常,她的履歷太乾淨了。」
根據薩琳娜給的資料,諾拉出身自一個還算富裕的小鎮,父母在鎮上開了個商行,主要商品是葡萄酒、奶酪等耐貯存的食物為主,家庭情況還算富裕。
她能跑來學魔法,一是家裡比較殷實,二是因為成績優秀,有家鄉的貴族和國家發下來的獎學金。
這部分怎麼看都沒有大問題,而且好像還挺正能量的。
但如果真的沒有問題,薩琳娜也就不會說她們三個需要重點觀察,而是只說兩個了。
「她的檔案和出身的一切,都像是精心偽造的,雖然怎麼查都差不出問題來,可太過乾淨了。你之前說她曾經在暗地裡用魔法聯絡過別人,可她的老家在遠離這裡上千公里外,不可能是用魔法聯絡自己家裡人,這姑娘是個難以捉摸的不確定因素,乃至不能確定是敵是友,我覺得你應該對她比對其他人更加關注一些才好。」
薩琳娜肯定也察覺到了諾拉的不正常之處,但調查起來又查不出什麼毛病,正好趕上林天賜跑到咒文之心,薩琳娜捉摸著自己查不出問題,交給白手協會沒準可以,所以就乾脆把這個燙手山芋丟了過來。
難怪賽莉說薩琳娜真會使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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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索要面臨的危險具體是什麼實則不夠明確,可能是法拉母親那邊的問題,也可能是艾米跟傳聞中一樣有人在打她腦子裡哪些珍貴鍊金知識,諾拉這個怕死的死靈法師本身也不清楚是敵是友,沒準很可能是放在學院內的間諜,大概率會在這次外出學院的時候發作。
每一樣都有可能,且每一樣都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這讓林天賜覺得有點後悔一口答應下來了。
本以為有白手協會的協助對威脅的構成能清楚的探查到,實則探查清楚以後反而變得更麻煩。
相比之下,其他同樣參加的學院方面下的黑手,則根本算不上威脅了。
這事兒讓林天賜感覺很蛋疼,賽莉也表示會讓白手協會繼續查清那三個姑娘的底細,但要說現在草木皆兵……
那倒也不至於。
截止目前為止,他們這個隊伍始終都還在本國的國土上前進,真出什麼麻煩,薩琳娜開個傳送門分分鐘就能趕到,所以不管是來自其他學院方面的黑手,還是跟那三個姑娘有關的威脅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三桅帆船和兩艘軍艦,也順著寬闊的河面航行了整整三天,這期間多虧教導主任發飆管得嚴,學生們基本都窩在船艙看書打牌,也不會有人纏著林天賜,所以他經常在甲板上跟賽麗聊一些有關於這個位面以及可能遇到危險的情報。
突然感覺林天賜跟甲板很有緣,在利莫里亞航行的時候也基本都是在甲板上度過的……
不過船隻總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三天一過,趕在太陽正式升起的清晨,船隻便停靠在一座較為繁華的碼頭上。
這裡就不是托爾茲魔導技術學院的勢力範圍了,同時也進入了別國的領土,隨行的軍艦必須返回,只有三百全副武裝的士兵作為隨行人員被允許進入。
學生和老師們,包括林天賜在內也不得不重新駕起魔導大篷車,從水路轉為移動速度較慢的陸路。
比起之前,這時候的學生們都老實了很多,之前那種春遊出去玩的氣氛明顯變得凝重了不少,一路上很少有人大聲交談,也沒有說笑玩鬧的聲音,要麼閉目冥想,要麼將視線投入大篷車外向後倒退的景色之中,總覺得可能隨時跳出來一撥人要開打似的。
他們也都知道學院之間的交流等於是去踢館,來自對手下的絆子可不少,從現在開始必須保持警惕。
法拉依舊很自來熟的想要多跟林天賜套近乎,不過由於進入了別國的領土,危險性陡增。
坐在車夫的位置上,就很容易成為弓箭手的狙擊目標,所以被教導主任呵斥了兩句也就跟著其他人一樣躲在大篷車裡無聊的打著哈欠。
到了這裡,也遇到了主辦方派來接應的人員。
畢竟明面上是打折『學院之間友好交流』的旗幟來的,哪怕連老百姓都知道這就是踢館,面子上也必須過得去。
但也別指望那幫負責接應的人有什麼好臉色,一個個就跟死了親媽似的擺出撲克臉,任務也就是負責帶個路。
這期間,所有的食物都必須吃自己帶來的,不允許購入或食用任何當地旅店出售的東西,飲水也必須經過老師的檢查才能喝。哪怕在主辦方給準備的旅館下榻,也要安排巡邏人員,而且比之前更加誇張,隨行的老師們更是被折騰的堪比在野外守夜,根本沒人能睡個安穩覺。
畢竟下毒尤其是放一些慢性毒素這種事情在學院之間的爭端中可以說非常常見,暗殺也不是多新鮮的事情,不得不小心。
唯一要說比較跳脫的依舊還是林天賜,不管是主辦方安排的飲食,還是路上隨手摘的野果,這貨都來者不拒,吃的非常嗨皮。
尤其是相比自己帶來的耐貯存易攜帶的食物,看人家林天賜吃的酣暢淋漓,自己只能吃鹹肉啃麵包,那差距……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的小心是有道理,林天賜都吃出好幾種不同的毒素被放在食水裡,而且都是那種單獨吃沒問題,但合起來吃就是慢性毒素的東西,一般都會有很長的潛伏期。
他能仗著修士的身體素質隨便吃,別人可不行。
不過這種程度的下黑手早就在林天賜的意料之中,也幾乎成了每次的慣例,老師們對此都見怪不怪,頂多驚訝一下林天賜如此的傻大膽。
真正比較棘手的威脅還未出現,最好也永遠別出現,只是這多少有些不太現實。
一路跟著主辦方派來的嚮導,大篷車駛過陡峭的山路,也穿過河流和平原,一行差不多有五六天,最終在一座大森林邊上停下。
這片森林肯定年頭不短了,即使是外圍的樹木,也能看到很多三人合抱那麼粗的個頭兒,寬大樹冠和鬱鬱蔥蔥的植被幾乎把森林壓的不見天日,站在外面能看到綠色的樹冠如同波濤一樣綿延到視野的遠端。
而說道視野的遠端,則能看到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城市,居高臨下俯瞰整個森林。
相較於一路相安無事的旅行,真正難搞的部分這才初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