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修士們來說，神像這種東西多半都是裝飾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又甚至有時候還會跟老百姓說不要迷信……
畢竟在東神州，除了供奉土地神的廟宇外，其他所有的神像都是毫無用處的，不管你怎麼拜，都不可能有什麼靈驗的效果，基本屬於個心理安慰。
聚集在神像上的信仰之力也只有土地神才能使用，能更好的保護治下風調雨順，否則頂多就是保護雕塑不那麼容易損壞而已。
就拿林天賜的老家魚龍鎮來說，化龍山上的廟中供奉的正是林天賜本人，但他顯然不可能利用這股凡人崇拜產生的信仰力量。
而真神，則不同。
對神祇來說，信仰是維持他們存在的基本，也是強大的秘訣。
雖然並不見得是信徒數量越多越強，但信徒的多寡顯然也影響到了神的力量。
「神殿、神像、聖徽，這些都是神觀察世界的手段和方式，簡單的說，神其實跟天使與惡魔那種外域生物十分類似，他們很難直接影響到凡間，平時都是住在自己的神域當中發號施令。」
正如賽麗所說，神通常是無法直接對凡間出手的，因為那樣會消耗龐大的力量，畢竟神域跟凡人世界的遠近已經不能用距離去衡量了，而是隔著無數的位面。
也正因為極難影響，神祇想要觀察凡人世界看看是否有自己的老對頭在搞事情，也不可能用個法術什麼的就可以解決，需要通過聖徽和神像。
話說回來，牧師整天把聖徽掛胸前或是盾牌上，神也就天天偷偷觀察著信徒的一舉一動……
感覺有點惡趣味。
「沒你想的那麼無聊。」
賽麗顯然看出林天賜琢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繼續道：
「通常神不會閒的沒事去偷窺信徒的隱私，除非是那種特別看重的信徒，這種情況十分少見。一般只有在信徒祈禱或是呼喚神力戰鬥的時候，神才會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咱們來之前大概兩三天左右的時間內，這裡有過一批訪客，暫且不論他們是不是海盜，既然祭壇上有新鮮的水果，說明他們之中肯定有這個女神的信徒，並且在這裡留宿的時候進行過祈禱。就像我剛剛說的，當信徒祈禱的時候神會過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可這座神像上並沒有神來過的痕跡，所以我說它太呆板了。」
「這……有什麼問題嗎？」
大概是人家懶得看？
以己度人，林天賜覺得這個思路比較靠譜，估計哪天如果林天賜成神八成也是個懶神。
「當然有問題，類似的情況……emmm，不太好說。」
賽麗組織了一下措辭，才低聲道：
「一般這樣情況，就代表該神祇很可能已經隕落，或是出了什麼問題。」
神與神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除了善神通常會跟惡神勢不兩立外，互相爭奪信徒乃至搶地盤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一個神長時間沒有回應信徒的祈禱，她很可能已經隕落，下手的的很可能是另一個神。
就比如當年曼娜莫拉用死者之書製造的流星雨，那其實是精靈眾神帶著一大幫盟友殺入獸人神祇的神域，直接把人家獸人神系給滅了。
距今僅僅只有二十年。
別以為成了神就能高枕無憂，即使是神也可能說沒就沒。
「不過現在就認定隕落也不是100%的事實，這個可能性比較小。」
「為什麼？」
「首先，據我觀察咱們在外面看到的那兩幅巨大的壁畫並不是這個女神不同的面貌，而是屬於這個女神的兩個僕從神。」
就像剛剛說的，神之間並不太平，想要讓自己活的長久，盟友和自己的力量一樣重要。
而神之間也分三六九等，不能一概而論。
一個神祇，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盟友，自己形單影隻的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創造僕從神。
登神的步驟其實很簡單，總共就三步。
獲取神格，點燃神火，肉身成神。
但說起來容易，最基本的，如何獲得神格是一個大問題。
神格可以簡單的看做神的資格，也是神職，代表一個神最根本的力量。
例如太陽神就擁有與太陽相關的神格，你不可能把一個擁有月亮神格的神叫做太陽神。
但神格又不是大白菜，哪怕是僕從神也是神，必須有神格才能成神，這是硬性規定。
所以這就利用得到另一條規則了，神格不能被摧毀，但可以融合，也可以拆分。
將自己的神格分出去，創造僕從神，這帶有一定的風險，但無疑是非常靠譜的一種方法。
通常神祇會選擇自己最虔誠的信徒，或是自己還在凡人是最信任的朋友或家人作為僕從神，不過這也有一個大前提。
那就是這個神，肯定不能弱。
「將神格分出去這一行為會不會削弱自己的力量也需要看情況，不過通常來說是會的，弱小的神祇自己的神格本就不多，再弄出僕從神出來說不定會讓僕從反客為主。」
神的力量與信徒是否執行該神明代表的職責有關，也就是跟神格有關。
像日月星辰這種神格的神祇，無一例外都非常強大，而如果真有一個飛天意面神的話，它的力量肯定就特別虛弱。
總體來說，神祇可以分為強大神力，中等神力，弱等神力和微弱神力。
能夠製造僕從神的，最次也要有中等神力才比較穩妥。
「擁有兩個僕從神，這位女神肯定有強大神力這個級別，想要弄死強大神力的神祇，即使是另一個強大神力也沒那麼容易，而圍攻的話動靜又不可能會小。」
還是拿倒霉的獸人神系舉例，他們被幹掉的動靜之大整個多元宇宙世界都看到了那場壯觀的流星雨。
雖然單一神跟一整個神系相比體量小不少，但也不可能毫無動靜，消息最為靈通的藍色妖精多少也會察覺到一點神戰的端倪。
然而事實上，賽麗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利莫里亞這個位面居然還有個叫菲洛希爾的女神。
「另外，她應該也不是單純的隕落那麼簡單，你我在之前的港口上都看到了哪些牧師，他們依舊能釋放神術，說明這個女神還會回應信徒的請求，但並不會回應祈禱。」
正因如此，賽麗才說感覺有點古怪。
神祇之間的奧秘，是如今多元宇宙世界中最為隱晦，也是最難以捉摸的透的情報。
畢竟它是發生在神之間的事情，凡人想要窺探可不是布置眼線就能收集到的。
當賽麗給林天賜科普了這麼一大堆的時候，從背後傳來靠近的腳步聲，很快就聽米蘭達說道：
「林先生在祈禱嗎？」
賽麗說話的聲音很低，始終都保持著只有林天賜能聽到的水準，所以在外人看來林天賜就這麼站在神像前好半天沒動靜，自然會被誤會是在祈禱。
米蘭達在林天賜身側站定，抬頭看向菲洛希爾的神像，也不等林天賜回答就又說道：
「如果能得到怒濤女士的庇佑，想必接下來一定會一帆風順。」
稱呼一個神，很多時候都不會用直呼其名，這樣不太尊敬，怒濤女士就是菲洛希爾的別稱。
這位女神擁有戰神和海神的神職，先不說戰神如何，在一個90%的面積都被海水覆蓋的位面，向海神祈禱顯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雖然也是虔誠的信徒，可我看來怒濤女士的一些教義在我看來太過不近人情了。」
未免露餡林天賜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到底哪裡不對，只能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牧師們給國家的醫療部分提供了很大的貢獻，但付不起治療費的平民和下民只能在病痛中受到折磨，這次如果不是海盜襲擊鬧的比較大，城裡的牧師們甚至不會走出神殿一步。」
林天賜一聽，頓時納悶。
神術難道還要錢嗎？那玩意兒不是神祇白送信徒的嗎？
當然要錢，且治療費視施展神術的品級高低而定，但通常都價格昂貴，冒險者們更多的時候是靠草藥療傷而不是去神殿，很少有不要錢到處行醫做好事的牧師。
神祇雖然不需要錢，但神祇的教會需要錢才能組建，牧師也是人，不可能像修士那樣喝西北風就能活著。
想要傳教，想要建立更多的神殿，這些都需要錢，而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自然只能羊毛出在羊身上，頂多就是不同的神殿，要價也不同而已。
「他們聲稱高額醫療費用是女神的旨意，不肯做出讓步，近年來甚至不願意救治平民，只對貴族服務，還說這是什麼優勝劣汰。」
對神來說，信徒多當然是好事，而照這幫牧師的搞法，恐怕數量最多的平民和下民都會逐漸對菲洛希爾這位女神產生惡感。
這真的是女神的旨意？
如果是那種教義全靠吹的類型，忽悠說是神的旨意倒是有可能，假傳聖旨嘛。
但在一個神祇真實存在，並且能展現神跡，通過聖徽和神像操控教會的世界中，假傳聖旨的風險顯然太大了，一旦被自己信仰的神祇發現，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結合剛剛賽麗說的……
菲洛希爾這個女神確實很可能出了一些問題，但這就不是林天賜能操心的事情了……
——至少現在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