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堂堂厲總竟然是個妻管嚴啊

  梁時欽的敷衍讓這件事情的熱度非但沒有降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那些農民見找媒體給他們施壓沒用,又開始給市里領導寫舉報信,甚至還找了律師,要告他們。

  眼看著這件事的熱度越來越高,梁時欽終於坐不下去了。

  他舉辦新聞發布會,和媒體說明他收購土地的流程完全合規,結果還不等他說完,那些農民就沖了進來,把現場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更有甚者要衝上去打他。

  梁時欽最後是被好幾個保安護著才得以安全離開的。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心裡的火氣也越來越大。

  只是等到冷靜下來,他終於意識到,那些農民無權又無勢,單單靠他們自己,怎麼可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來。

  而且看他們那個態度,明顯是身後有人撐腰,所以有恃無恐。

  他發了好大一通火,命令屬下必須馬上找出背後指使他們的人,而當天下午,梁氏集團的股票就跌了好幾個點。

  他心急如焚,可是要讓他和那些人道歉,讓他在媒體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苦苦地煎熬到晚上,卻還是沒有查出一點的蹊蹺,而梁氏集團的股票,還在持續走低。

  他開始急了,花了大價錢去處理這些負面消息,包括網上的那些新聞和視頻,可是收效甚微。

  這個時代,消息傳遞得太快了,而且太透明了,他根本防不勝防。

  而礙於輿論,他不得已讓度假村停工了。

  而此時,那些農民都被人秘密保護了起來,而做這件事的,正是慕景深。

  梁時欽作為一個外來戶,本就沒有根基,而且他太過狂妄自大,早就惹了許多人不滿。

  他現在就是要讓這把火越燒越旺,最好能把梁時欽的尾巴點燃了,灰溜溜地滾回京市去。

  他看了眼電腦上還在持續發酵的熱搜,頗有些驕傲地看向對面的人。

  「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讓梁時欽灰溜溜地道歉!」

  厲司夜抬起頭,輕飄飄地落下一句。

  「你別忘了,梁軍還沒有倒台,海城各大家族忌憚他的權勢,就不會真正和他撕破臉。」

  慕景深聞言站起了身,有些慵懶地倚靠在他的辦公桌前。

  「京市那頭來消息了,雲雀果然去了那裡,而且這小子機警得很,他們好幾次被他甩掉了。你說,要不要和他攤牌,讓他知道我們是去幫他的?」

  厲司夜對此並沒有意外,雲雀是有本領的,這點他不否認。

  他沒有說話,只是從通訊錄里找出他的名字,給他發去一條消息。

  消息發送之後,他就關上了手機,雲雀是個聰明人,他不必多說,他自會明白。

  而那天后,這件事情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梁氏集團很快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那些農民將他給告了。

  梁時欽徹底慌了。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從未遇到如此棘手的事,而且他現在找不到他們,要溝通都只能通過律師。

  而且這些人,腰杆子硬得很,一點都不畏懼他。

  而眼下,他的人還沒查出他們背後的人是誰,梁時欽怒不可遏,每天都在公司發脾氣。

  他給身在京市的梁軍打電話,希望他幫忙擺平,卻意料之外地被他數落了一番。

  他愈發氣憤,只是他不知道,梁軍此刻的境遇,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市長郵箱收到了一封關於他的舉報信,實名的。

  眼下他雖然還不知道信里具體的內容是什麼,他也還是正常工作,只是從那天起,他就變得風聲鶴唳。

  他這樣的境遇,自然是幫不了梁時欽的。

  而梁時欽,對此一無所知,只是拼命想著,一定要把那些農民工身後的人給揪出來。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時,他的手下給他出了個主意。

  他讓他在這周日舉辦一個宴會,把海城的富商名流都喊來,在宴會上一個個觀察他們的異樣。

  敢這樣與他作對的,面對他時想必會心虛,到時候他們只要抓出他的馬腳,就能順勢抓到人了。

  梁時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馬上安排了下去。

  等到周末那天,不知是不是巧合,所有人都比約定的時間來晚了些,他們一個個朝著梁時欽道歉,理由各異。

  而厲司夜是最後一個才來的。

  他沒有刻意收拾過,打扮十分家常,就像是剛從家裡來的一樣。

  梁時欽捧著酒杯朝他走過去,他也沒有接。

  「抱歉,我夫人不喜我飲酒。」

  梁時欽緊盯著他的表情,也許是晚上的燈光太過溫柔,他整個人看著竟比平時少了些稜角。

  但是他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他手舉著酒杯不放,眼中滿是試探。

  「沒想到,堂堂厲總竟然是個妻管嚴啊。」

  一個男人,尤其是身居高位多年的男人,一般都是極其在乎面子的,更不喜歡被人冠上「懼內」的名頭。

  可是厲司夜卻一臉坦然,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沒辦法,我夫人年紀小,不聽她的,她會鬧。」

  明明是這麼無奈的語氣,但是任誰都聽得出,他是在秀恩愛。

  豪門圈子裡標榜恩愛夫妻的並不少,但是像他這樣恨不得把「怕老婆」寫在臉上的,可實在是太過稀缺。

  眾人都祝福著他們,還給他支招,教他如何掩蓋身上的氣味,甚至還有人讓他在酒店洗個澡再回去,卻都被他拒絕。

  「所謂家宅安寧,就是要後方安穩了,我們才能安心工作啊。」

  此話一出,眾人統統給他鼓起掌來,都在讚揚著他寵妻愛妻,是三好男人。

  唯有梁時欽,此刻氣的臉都快發青了。

  這個宴會明明是他組織的,可是厲司夜一出現,所有的風頭就都被他搶了去,這讓他怎麼能甘心。

  他無視那些議論的人群,看向眼前的男人。

  「看來厲總還真是與眾不同,可真叫我刮目相看啊。不知道厲總最近在忙些什麼?」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此刻有點太急了,倒像是針對厲司夜似的。

  剛剛還喧鬧的人群此刻都安靜了下來,而厲司夜卻顯然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也或許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我不過就是忙些公司的事,度假村現在也有人幫忙打理著,還算悠閒。」

  說完,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驚愕。

  「聽說梁總最近可是遇到麻煩了,怎麼樣,解決了嗎?」

  他的反問頓時就讓梁時欽變了臉色,只是礙於眾人沒有發作,反而笑得一臉虛假。

  「我可不就是被這件事給困住了嗎,今天組織這個宴會,就是找大家幫忙來了。」

  他徹底把薄紗掀開了,本以為會得到諸多人的幫助,卻不想眾人一時間都啞口無言。

  梁時欽一個個地看過去,見他們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心中暗暗的都記了他們一筆,等他看向厲司夜時,卻見他對她攤了攤手。

  「梁總,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的源頭,是那些農民吃了虧,還受了傷。那些田地可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啊,你就算要拿去,也得給他們足夠的生活保障,不然肯定是要鬧的。」

  此刻好幾個人附和著厲司夜的話,而梁時欽也意識到,這個法子並沒有效果。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讓大家用晚宴,晚宴上他又提了幾句,大家一致裝聾作啞,對此都閉口不答。

  而厲司夜全程就只是在慢條斯理的吃著晚飯,仿佛他這一趟來,就只是為了蹭飯來的。

  梁時欽看了他許久,心中逐漸生出一個猜測。

  在這海城,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那麼多人藏起來,還一點都蛛絲馬跡都找不到的,除了厲司夜,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