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的兒子趙臨,性格隨了他老爸,從小專注於學習,非常愛看書,往往在書桌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和夏星夷完全相反。
趙臨的成績非常好,永遠都是年級第一名,毫無懸念考上了數一數二的帝京大學,他從小受到父親的薰陶,一心想子承父業,學考古學,跟著父親下墓。
趙玉不同意,她丈夫下的墓聽說都是十分危險的墓,並且需要保密,永遠不知道他又到了哪裡的墓里,經常幾個月聯繫不到人,一點音訊也沒有。
趙臨知道媽媽的糾結點,放棄了考古學,選擇了學歷史,上了大學後,成績優異,保送碩博連讀。
每天他不是泡在圖書館裡,就是和教授討論歷史問題,心無旁騖研究古代歷史。
除了學習,唯一的喜好就是收集各種古董,特別是樂器,他自學了多種樂器,簫,古箏,嗩吶等等……
半個月前,他突然跟趙玉說:「媽媽,我要娶於漫漫做我的妻子。」
趙玉驚呆了,第一反應是她兒子這樣腦子一根筋的人,居然有女孩願意嫁給他,太匪夷所思了!
她當然很高興,「小臨,你帶那女孩回家給媽媽看看。」
趙臨卻兩眼無神,只重複一句話,「我要娶於漫漫做我的妻子,娶於漫漫做我的妻子……」
趙玉感覺十分奇怪,以為他認為她會不同意他們的婚事,趕忙表態,「媽媽不會幹涉你娶什麼樣的人,只要家世清白,為人和善就好了。」
趙臨忽然蹲下捂住腦袋,痛苦地說:「不,不,不,我不認識於漫漫,我不娶她,她……」
過了幾分鐘,他又恢復不正常的樣子,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一字一句道:「我要娶於漫漫做我的妻子。」
趙玉心底升起一股違和感,小臨不是這樣的,眼前的人擁有和小臨一樣的相貌,內里卻不是她的兒子。
她開始著手調查那個叫於漫漫的女生,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於漫漫不是帝京大學的學生,而是學校旁邊理髮店的打雜小妹,她父親因殺人坐過牢,母親以前混跡於風月場所,後面被原配趕出帝京。
趙玉越想越不對勁,趙臨生性靦腆,有什麼事都是憋在心裡,一心研究古代歷史,怎麼會說出要娶於漫漫這樣的話?
後來,趙臨越發瘋魔,晚上竟然跑出家,神色癲狂,「漫漫,我需要漫漫……」
一瞬間又變得十分痛苦,「不對,那不是我,你滾出我的身體,不准控制我!」
趙臨拿起一個酒瓶子往腦袋上砸,砸暈了自己。
趙玉送他去了各家醫院檢查,沒查出什麼。
趙臨逐漸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在爭吵時打了她一巴掌,「媽媽,我……綁住我……」
趙玉含淚死死把他綁在房間裡,她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木時聽完她的話,還在沉思中,夏星夷嚷嚷著:「典型的鬼上身,我有經驗。」
趙玉沒理他,問木時,「木大師,您認為呢?」
木時推開門,「看看趙臨的樣子才好做判斷。」
門開,看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平躺在床上,面容清秀,身形稍微有點瘦。
木時邁步走近他,趙臨頓時焦躁不安,劇烈掙紮起來,眼睛卻沒有光彩。
夏星夷喃喃道:「我臨哥怎麼變成這樣了?死鬼趕快滾出來,還我玉樹臨風的臨哥。」
木時瞥了一眼夏星夷,命令:「二徒弟,按住他的頭,扒開他的眼睛。」
夏星夷小心翼翼靠近,揪住趙臨的頭髮,撐開他的眼皮,「師父,然後呢?」
木時淡淡道:「趙臨整個臉發青發綠,並且嘴唇蒼白無血色,兩眼無神痴呆,眼白布滿了黑色小點,人中有青筋浮起呈青綠色。」
「他不是鬼上身,而是中蠱了。」她的目光落在趙玉身上,「根據你講的事情,應當是情花蠱。」
情花蠱來源於苗疆,聽聞中蠱者會死心塌地愛上施蠱的人,一旦見不到施蠱的人,心臟便會如螞蟻啃食一般疼痛難忍。
這種蠱毒將心愛之人牢牢綁在自己身邊,一旦所愛之人變心,便會被情蠱啃食而亡。
木時問:「於漫漫的老家在苗疆?」
「不是。」趙玉含淚道,「小臨出了這樣的事,我找私家偵探調查過於漫漫,她的父母親和苗疆完全沒有關係,一家人生活在北方,沒去過南方。」
她心急如焚問:「木大師,要怎麼治?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您儘管說,我馬上去。」
木時沉思片刻道:「老實說,關於苗疆的蠱蟲我只在書上看見過,也沒遇到過,這是第一次。」
「苗疆向來神秘,家傳手段外人豈可知曉?」她兩手一攤,「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趙玉心裡又急又慌,「木大師,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兒子怎麼就這麼倒霉,偏偏遇上這樣的事,原來多乖巧的一個孩子……」
「引出蠱蟲我確實不會,但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木時認真問,「你家有銀針嗎?沒有的話,鐵絲也行。」
「有銀針,我愛人總喜歡收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趙玉趕緊找出一包銀針遞給木時,「大師,您看看可以嗎?」
木時打開,一排排散發出金屬光澤的銀針包在裡面,「非常好,麻煩你出去一小會,我需要獨立的空間操作,人多氣場太混亂,我感受不到蠱蟲的位置。」
「木大師,我兒子就交給你了。」趙玉眼裡含著淚水,一步三回頭走了。
夏星夷也準備離開,木時一把拽著他的手,「二徒弟,你跑什麼!等下你才是關鍵人物,你跑了誰來引出蠱蟲?」
「什麼!」夏星夷嚇得直翻白眼,手指尖微微顫動,「師父,你居然要犧牲你可愛的小徒弟!你你你……」
「我保證在蠱蟲進入你身體之前扎死它,你放心,你絕對死不了。」木時抽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對準他的無名指,往下一紮,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