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註定睡不著覺。
木時和容祈分頭行動,將所有房間的冰全部融化。
賀西辭在客廳盯著睡得很香的七師妹,輕輕嘆了口氣。
師父收的徒弟越來越奇怪,不知道她以後還收徒嗎?
他抬頭看向窗外,此時天微微亮了,一束太陽光照進來,驅散房間裡的寒意。
過去了一天,其他人快回來了。
下一秒,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驚訝聲傳來,「臥槽!一天沒回來,家裡變成了這樣!難道我在夢遊?」
夏星夷詫異地瞄了瞄,「師父,怎麼回事?」
賀西辭起身,「二師兄,你回來了。」
夏星夷立馬跑進來,打量周圍幾下,「什麼情況?家裡下了一場大雨?浮生和桃夭又打架了?」
浮生不滿地說:「不關我的事。」
桃夭哼了聲,「也不關我的事。」
賀西辭揉了揉眉心,「二師兄,我慢慢跟你解釋。」
夏星夷看到毯子上的嬰兒,嚇了一大跳,「這這是……師父拐來的?」
賀西辭道:「這是七師妹。」
然後他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事,夏星夷驚訝不已,「七師妹牙口真好哈。」
「這裡應該不能住,我馬上叫老孫去訂酒店,我們今天過去住。」
夏星夷掏出手機打電話,賀西辭阻止了他,「二師兄不行,萬一七師妹又發狂,吃了酒店的東西,我們怎麼解釋?」
他沉吟片刻後道:「我名下還有幾套房子,等下讓師父挑一套,今天搬過去住吧。」
「哦哦,好的。」夏星夷點了點頭。
差點忘了五師弟姓賀,雖然賀家破產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五師弟依舊比他有錢。
再不濟還有大師兄,但七師妹真的太能吃了。
夏星夷小心翼翼靠近,地上的嬰兒忽然睜開眼睛,她的眼瞳是冰藍色的,自帶漸變色,神秘、夢幻、純淨。
從不同的角度看,七師妹眼睛的顏色深淺不一,有時是淡淡的天空藍,有時又是深邃的水藍色。
夏星夷驚呼一聲,「好神奇。」
他和七師妹對視一眼,感覺自己要被凍成冰雕。
夏星夷往後退一步,卻不想七師妹抓住了他的手指。
夏星夷揚起一抹大大微笑,「七師妹你好,我是你的二師兄……」
話還沒說完,冰冷的觸感傳遍全身。
夏星夷猛地一哆嗦,「七師妹,你不要咬我,我不好吃!!」
七師妹吐出他的手指,甩了一個嫌棄的眼神,爬到角落裡睡覺。
夏星夷摸不著頭腦,「我這是被七師妹嫌棄了?」
想當初,無數鬼怪爭先恐後搶他,只為了咬他一口。
沒想到還有被人嫌棄的時候,他竟然有點不習慣。
這時,木時和容祈走下樓。
木時瞥了一眼,「七徒弟怎麼了?」
賀西辭輕聲道:「醒了。」
木時走到七徒弟面前,一寸一寸打量她,「醒了是吧?」
七徒弟聽到她的聲音猛地抬頭,圓圓的大眼睛裡浸滿了淚水,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顯然害怕極了。
木時蹲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的頭髮又變長了。」
七徒弟縮成一團,委屈巴巴望著她,好像又要開始哭了。
木時舉起拳頭,「還敢哭一個試試?」
七徒弟小臉皺起,淚花在眼眶打轉,一副想哭卻不敢哭的可憐模樣,「嗚嗚嗚……餓餓……」
木時盯著她,「叫師父。」
七徒弟的嘴巴一張一合,「濕濕濕……哇嗚嗚……」
最終她沒忍住,哭了出來。
木時嘆了口氣,真應了清虛道長那句話,暴力解決不了。
她看著小小一團的嬰兒,實在下不去手。
尤其還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更下不手。
木時抱起七徒弟,輕輕哄了哄,「不哭了不哭了,師父帶你去吃好吃的。」
七徒弟一抽一泣,眼睛紅彤彤的,似乎更害怕了,一直抖個不停。
木時耐著性子道:「我不打你,你別抖了。」
此話一出,懷裡的人抖的更厲害。
木時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這麼可怕嗎?
昨天晚上,她沒對七徒弟做什麼啊。
七徒弟吃了一大堆家具,還咬了她一口,這個帳還沒算。
木時和自己的七徒弟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沒有動。
這場面,不認識的人可能會認為,她是一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一時間,氣氛尷尬極了。
裴清硯從外面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幕,師父手裡抱著個嬰兒,臉色非常不好看。
那個嬰兒瘋狂顫抖,看起來被嚇壞了。
他掃了一圈,站在旁邊的幾人除了夏星夷,眼底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似乎一晚上沒睡。
昨晚,家裡發生了什麼?
裴清硯走到木時身邊,猶豫了片刻後問:「師父,這個孩子從哪來的?」
木時還沒開口,七徒弟忽然伸手抱住裴清硯的胳膊,含糊不清喊道:「餓……餓……」
裴清硯又問:「師父,你沒給她餵吃的?」
木時面無表情道:「看到空空的房間沒?家裡的東西全被她吃光了。」
七徒弟回頭看了她一眼,立馬緊緊抓住裴清硯的手不放,「餓……餓餓……」
裴清硯:「……」
木時沒好氣道:「這傢伙故意的吧。」
七徒弟話都說不清楚,但她卻明白裴清硯最有錢,能讓她吃飽。
小小年紀真會選人啊。
木時掰過她的臉,「我才是你的師父。」
「嗚嗚嗚嗚……」七徒弟可憐巴巴望著裴清硯,「餓!」
裴清硯僵硬地站在那裡不敢動,他吐了口氣,「師父,這孩子是……?」
儘管心裡已經有答案,但他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
木時冷冷道:「我的七徒弟。」
裴清硯露出複雜的神情,「家裡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七七……她的本體是什麼?」
木時想了想,「雪球,什麼都吃的雪球。」
裴清硯驚訝了一瞬,雪也能修煉成精。
師父收的徒弟越來越奇怪,不知道下一個會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木時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一字一句道:「我沒有下一個徒弟,這個雪球是最後一個。」
收完這個徒弟,她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木時將七徒弟放在地上,任由她爬來爬去。
七徒弟一離開她的懷抱,立馬精神了,以極快的速度滾到裴清硯身邊,揪住他的褲腿,大喊一聲,「餓——!」
裴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