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姜小花覺得父親總盯著她的胸口看,眼神十分怪異,她不懂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但她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她不願意靠近父親,每天儘量躲著他,凌晨四點就起床上山抓蛇、抓蜥蜴、抓蜈蚣,更加勤奮努力練習蠱術。
某日,她照常上山,半路上碰到了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嗷嗷叫,「蛇,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否則我叫人了,我真的要叫人了!」
「我告訴你,我奶奶可是抓蛇的一把好手,當今捕蛇人中我奶奶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蛇,你要是咬了我,我奶奶絕對把你剁碎了泡酒。」男人仗著膽子瘋狂對著蛇叫囂,微微發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他內心其實非常害怕。
蛇:「嘶嘶嘶!」聽不懂,他好吵,咬死算了,正好加餐。
姜小花定睛一看,這個男人面前是一條銀環蛇。
這種蛇有劇毒,普通人被它咬一口就死了,但它性情溫和,很好抓。五歲時她就學會了抓銀環蛇。
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膽小,害怕一條小小的銀環蛇?
眼看銀環蛇就要咬到他的腿,男人尖叫一聲,「奶奶啊!快來救你的孫子,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姜小花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吐槽一句,「真沒用。」
她伸出一隻手拽住銀環蛇的尾巴,一隻手扼住它的七寸,使勁一掰,銀環蛇扭動兩下,死翹翹了。
男人依舊在尖叫,「啊啊啊!奶奶替我報仇!你的孫子今天就要上天堂享福了,啊啊啊!!!」
姜小花輕輕踢了他一腳,「喂,別叫了。」
夏向陽試探性睜開眼睛,雙手抱胸往後挪了幾步,驚疑不定看著她,「你你你,是人是鬼?」
姜小花丟下手上的蛇,一言不發走了。
夏向陽看到地上的蛇,趕緊爬起來跟上她的腳步,「對不起,我剛剛亂說話,真的對不起,我……」
姜小花停下來,「我知道了,離我遠點。」
夏向陽以為她很生氣,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我該死,我真誠地向你道歉,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你真厲害,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抓住了超大的一條蛇,我好佩服你,我宣布你是僅次於我奶奶的捕蛇高手,暫排第二,嘻嘻嘻。」
姜小花只覺得他好吵,冷漠地「嗯」了聲。
夏向陽絲毫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可惜我奶奶早就去世了,不然你們還能一較高下,所以現在你是第一名哦。」
姜小花繃著臉不理他,這人話真的好多。
夏向陽摸了摸後腦勺,「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你是哪一家的?你救了我,我應該要去你家拜訪,好好感謝你和你爸媽。」
姜小花冷冷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離我遠點!」
夏向陽伸出一隻手,「那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夏向陽,奶奶給我取的名字,希望我像陽光一樣溫暖自己,溫暖他人。」
「你叫什麼名字?」
姜小花愣住一瞬,極其小聲說了兩個字,「小花。」
「小花,這個名字真好聽。」夏向陽滔滔不絕誇獎,「向陽和小花,合起來就是向日葵,我們的名字好配。」
「你不要亂說。」姜小花抬起頭偷偷瞄了他一眼,臉早已漲得透紅,像熟透的紅蘋果一樣。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的臉頰上,為他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少年低下頭注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乾淨而美好。
他仿佛在發光,那樣優雅又充滿陽光。
一顆情愫的種子在姜小花心裡落地發芽,但她很自卑,很恐懼,一直活在陰暗處的她怎麼配喜歡他?
她的世界裡只有黑暗,沒有陽光。
可是,她忍不住靠近他,再靠近一點點。
這天過後,夏向陽每天凌晨四點都會在上山路口等她。
姜小花不知怎麼跟他說家裡的情況,更不敢讓父母知道夏向陽的存在,她和他非常有默契地不提家人,每天相約見面。
父親還是發現了夏向陽。
那天,父親的臉色陰沉得嚇人,掐住她的臉,怒道:「小花,你的膽子真大!竟然背著我偷偷找了一個男人!你和他是不是睡了?!說!說!快說!」
姜小花死死咬住下唇,搖了搖頭。
父親明顯不相信她的話,抽出皮鞭狠狠打她。她沒有反抗,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反正她早就習慣了,只要父親不責怪夏向陽就行了。
父親打完她一頓後,仍然覺得不解氣,一隻手拽住她的頭髮使勁將她提起來,另一隻手直接撕裂了她的衣服。
「我檢查、檢查你到底被那個男人玩了幾回,不要臉的賤東西!破鞋!」他一邊扯她的衣服一邊罵道,「早知道老子就把你鎖家裡,這樣才不會便宜外面那個臭小子!」
「今天先收拾完你,明天我就去殺了他!」他的眼裡滿是毫不掩飾的邪念和殺意。
姜小花自己怎麼樣完全無所謂,但夏向陽不能因為她被父親拉入深淵,她第一次出手反抗了父親。
「爸爸,你不能殺人,不能!」
父親立刻打了她一巴掌,「居然敢反抗老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挖出他的心臟放在你面前,讓你的蠱蟲吃了你心愛之人的心。」
「從今往後,你不准再出去,給我好好待在屋子裡面,備孕!」父親留下這一句話,轉身離去。
姜小花情急之下,調動了全身的蠱蟲攻擊父親,密密麻麻黑色的蟲子破開她的皮膚,從她血管里湧出來,阻擋父親開門。
父親看著腳底下的蠱蟲,徹底怒了,「姜小花,你反了你?!用我教的蠱術對付我,你真是好得很!」
父親不屑地瞪著她,口中念出一段她無比熟悉的口訣,大喝一聲,「全部後退!」
但無論他怎麼念咒語,這些含有劇毒的蟲子不但不退,反而爬上了他的手、腳、脖子。
父親怒吼一聲,「姜小花,命令你的蠱蟲退下!」
姜小花額頭冒出許多冷汗,「父親,你放我和夏向陽離開村子,我就放了你。」
父親呵呵兩聲,「你想的到挺美,在這裡私奔要浸豬籠,你和那個男人一起下地獄吧!」
父親突然暴起,衝破重重蠱蟲,徑直走向她,伸出手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收回你的蠱蟲,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