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碧波潭內人化龍

  第177章 碧波潭內人化龍

  文華道人本在附近窺探,沒想到一小碗就被人擒在手中。

  「聖僧饒命,聖僧饒命。」

  三葬將他輕輕放下:「施主跟隨一路,所為何事?」

  文華道人臉一僵:「我……我思慕佛法,聽過聖僧名號,故而想談經論道一番。」

  三葬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自持己身,乃有八戒,當戒妄語,無妄語,思念至誠,言不為詐,心口相應,戒令已下,請施主明言。」

  文化道人一陣恍惚迷離,直直開口:「聞聽東土三葬,天生佛陀,無骨舍利,食肉可得不死,餐血可得長生,特來謀劃。」

  三葬早有預料:「施主可曾犯惡作奸?」

  「不曾作惡,只是修行頗艱,取百二十小兒心作藥引成一丹丸,鬥法不成,抽千百螻蟻生魂煉寶,也未作奸,只滅了……」文華說道一半臉色掙扎,卻難以控制,將半生所做之事說了乾淨。

  「不覺作惡,惡貫滿盈,不曉作奸,殺孽滔天,己不由心,還請施主早登極樂。」三葬一臉慈悲,在文華道人驚恐眼神中伸出手撫在他天靈。

  再抬手已無有道人身影。

  「阿彌陀佛,又添一筆殺孽,弟子一力擔之。」三葬合掌,口念超度經。

  月上中天。

  三葬動了身,只叫了刑者跟隨。

  「刑者,我見那城中佛塔久久無人祭掃,隨我一同動身,上去掃掃,也看看那塔中佛寶失竊有何端倪,若有發覺,明天起來,見了國君,好分說一二。」

  孫刑者翻身下地,乖巧跟隨,來至寶塔前,塔門落鎖,刑者一口氣吹出,鎖落門開。

  三葬提著借來的掃帚,邁步入塔,進了塔,果然落了薄灰,層層門上琉璃燈,有塵無火,步步檐前白玉欄,積垢飛蟲,塔心裡,佛座上,香菸盡絕,窗欞外,神面前,蛛網牽蒙。

  十三層寶塔,樓梯曲折蜿蜒,三葬掃過一層,又上一層,直抵十二層,掃的細緻,卻無汗滴下,邊邊角角,如現舊時鼎盛容。

  正掃著,就聽到塔頂有人說話,三葬示意眼神,兩人收了腳步聲,抬腿走至塔頂,就見廣闊塔心坐著兩個妖精,乃是一黑魚精,一鲶魚怪,擺了桌子,上置酒肉,划拳行令,好不自在。

  鲶魚怪正劃的興起,一隻手落在肩頭:「施主在此流連好不熱鬧,這塔中出了一樁怪事,不知可為貧僧指點一二?」

  鲶魚怪心底一驚,剛要起身,卻被大手鎮壓,一扭頭,就見一頭戴五佛冠,身披錦瀾袈裟唇紅齒白的瘦弱和尚一手一個,攬著自己和黑魚精的肩頭。

  『好生大的怪力!』

  掙脫不開,只得服軟:「大法師慈悲,我等都是本分精怪,無有作奸犯科,手下留情,不知法師所說何事,我二人一定知無不言。」

  「卻是那金光寺失寶一事。」三葬見兩精怪老實,收了手掌,細說緣由。

  少了束縛,鲶魚怪也自在許多,嘆了口氣:「這算是一場孽緣,我等本是亂石山碧波潭萬聖龍王手下,我喚作奔波霸,黑魚精喚作霸波奔,只因那老龍王有一幼女,稱作萬聖公主,公主生的花容月貌,上等佳人,偶然出玩,遇上一和尚,就是那金光寺主持。」

  「那主持喚慧清,生的也俊俏,二十來歲年紀,卻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不守清規,不遵戒律,花言巧語哄騙了萬聖公主,萬聖公主本性單純,遭了哄騙,自此春心蕩漾,紅鸞星動,私定了終身。」

  「有一日慧清愁容滿面,公主見其如此,問清緣故,他言說祭賽國不識真佛,不拜菩薩,金光寺神通不顯,有愧佛祖,萬聖公主本是私逃,身上無有寶貝,就取了腹中龍珠,充作佛寶,每夜裡爍爍發光,金光寺揚名,香火不斷。」

  「誰成想那慧清人面獸心,表面私會龍女,背地裡采了香火祭煉龍珠,寺中僧人為圖榮華,為其遮掩,萬聖公主蒙在其中,一顆真心負了奸人。」說著奔波霸淚流滿面。

  三葬也跟著長嘆一聲:「看來龍女下場不太妙?」

  「法師所言極是,數年香祭,一朝功成,三年前慧清揭破面目,奪了龍珠,欲將龍珠服下,以人身化作龍身,龍女傷心欲絕,奈何一身法力皆繫於龍珠之上,被那慧清剝皮抽筋,充作己身,那三年前一場血雨,乃是我家龍女血淚啊!」霸奔波接過說道。

  「那萬聖龍王就這般看著?」三葬問道。

  奔波霸搖搖頭:「龍王爺感知龍女有恙,現身追索,誰知那慧清已化作蛟蛇之神,半人半妖,成一龍血九頭蛟,又擒了龍女魂魄,龍王爺憐惜幼女,不敢下死手,任他假死脫身,強占了龍宮,作威作福呢!」

  「花狐龍屬,尚有餘情,那人卻似狡詐獸類,幾無人心,不過披了一人皮,貧僧走的路越多,反倒愈發不敢看這人間了。」三葬搖搖頭。

  「也罷,既然聽得此事,我便隨你走一遭,若是無有虛言,我便擔了此事,解了一厄!」

  奔波霸兩人連忙謝禮,引路前行。

  卻說那碧波潭龍宮,又是一番景象。

  龍宮內不見龍種,不見蝦兵,只有禪音陣陣,一光頭穩坐龍座,周邊立著四柱,金龍纏繞,好不威嚴。

  一番經文頌清,慧清取出一貝殼,殼裡有一白玉珍珠,一打開就有咒罵聲聲。

  「慧清,你這妖人,作惡多端,怎不見天收你!」

  慧清笑了笑:「愛妻怎的如此狠心咒我,不念及多年夫妻情分了嗎?」

  「我呸,只當我瞎了眼,害了自身性命,還連累父王,我與伱慧清只有仇念,無有情分,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龍女魂魄說道。

  慧清一面淡然:「愛妻此言傷透我心,只是你不該喊我慧清,該叫我九頭駙馬,你說對嗎,岳父大人?」

  那擎著龍宮的玉柱上金龍動了動,竟是一活龍:「駙馬,還望你謹守承諾,我將這龍宮舍了你,你放過小女性命。」

  九頭駙馬手一屈,萬聖龍王身軀被金絲纏繞,收緊,勒的龍鱗片片裂,龍血簇簇流,龍吟悽慘。

  「唉呀,岳父怎麼出了些血,好生浪費。」九頭駙馬連忙接住龍血,張口服下,臉色轉冷,「我尊你,叫你一聲岳父,若是惹的我不快,你就是好大一盤龍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