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那水中惡蛟，有極大可能，與苟家有利益牽扯。

  或者說，苟家是在借惡蛟牟利！

  「老哥稍安勿躁，這只是一種猜想而已，並不能作為證據使用。」

  林榮出聲，這才按捺住了對方的殺意。

  其實，按照應龍衛的慣例，有了如此猜想，就已經可以拿人審問了。

  不過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所以不可急躁，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老弟說的也是，苟家是靠山縣的第一大家族，家族武力底蘊也是最強，現如今各大勢力謹慎出航，生意自然就落在他們那邊了，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金百川點頭。

  「老哥，說不得，我們這兩起案子，得一同辦理了。」

  林榮摸了摸下巴道。

  雖然茶肆眾人描述紛紜，但有一點是共通的。

  那就是苟家小姐的體態，以及各種姿勢動作……

  他大致在腦海中，還原了一下。

  對方怎麼都不像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

  當然了，若是對方穿上衣服，再故作姿態的話，這一點就很難發現了。

  再有，受害者身上的腥臭味。

  所以……

  「嗯？你是懷疑，那水中惡蛟，其實就是桃花公子？」

  金百川說到這裡，自己都不相信這一點，又連忙搖了搖頭，「這不可能，若真是如此，苟家小姐又豈會成為受害者？」

  「如果把兩個案子連起來看，苟家是否是受害者，可就不好說了。」

  林榮神秘一笑。

  「不對啊總旗，苟家小姐的慘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足足叫了小半個時辰，那麼多人都聽見了，絕不會有假！」

  「是啊，桃花公子乃是合歡宗餘孽，肯定……，額，我是說至少不應該，不是個人吧？」

  王成幾人也是萬分不解。

  「合歡宗是什麼時候被滅的？」

  林榮問。

  「順仁元年。」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一條山中巨蟒，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合歡宗的傳承，進而蛻變成妖？畢竟，龍蛇同屬，性本淫，與合歡宗傳承，倒也相輔！」

  林榮淡淡一笑，「可能，也正是我們的慣性思維，認為桃花公子是個人，每次抓捕都被其鑽空子，所以我們才屢次不能得手呢？」

  「老弟，你這個腦洞，是真的大啊！」

  金百川不由伸出了大拇指，「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這裡來的，老哥我實在是佩服，佩服啊！」

  「辦案嘛，無非兩點，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以形成證據鏈！」

  「現在是第一步假設，既然是假，又何不大膽的把思維放寬一些？」

  林榮解釋道。

  「可苟小姐的慘叫聲，還是無法解釋。」

  幾人搖頭。

  「你們就那麼確定，那是慘叫，不是勾欄里的那種叫？」

  林榮語出驚人。

  「額，這個……」

  幾人頓時冷汗直流，看向林榮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尊神明！

  「說句不好聽的，老哥也是經常勾欄聽曲之人，若不是慘叫，哪兒有持續小半個時辰的，而且還一直那麼高亢……」

  金百川依舊搖頭。

  「若是對方足夠猛呢？」

  林榮頓時滿臉的賤笑。

  蛟龍那玩意兒，小的了嗎？

  不說這輩子，就只論前世，他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畢竟手機上沒少看。

  有些媚黑的爛貨，那叫聲，光是聽見聲音的話，還以為隔壁是在殺人！

  「我還是覺得不對，苟小姐乃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賢良淑德，美名遠播……」

  金百川依舊搖頭，只覺得林榮的想法，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了。

  若非知道對方辦過桃縣沉船案，他肯定會認為對方，是個不學無術的貪官污吏！

  以這種腦洞做事情，不知道冤枉過多少好人。

  「她多少歲？」

  「年方二八……」

  「你們再仔細想想，對方體態和動作，正常嗎？」

  林榮冷笑著問。

  若是淫賊喜歡這一口，之前的受害者之中，為何全是未出閣的女子？

  更何況，若是如此，直接給倆錢兒，去勾欄瀟灑不就得了嗎？

  「等會兒，哎喲，我去？」

  金百川幾人，頓時回過神來。

  大家閨秀？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呵呵！

  當老子沒見過女人吶？！

  雖然這不能作為鐵證，但絕對是一條重要線索！

  此刻，他們看向林榮，心裡只剩下了無盡的敬佩。

  「還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如果惡蛟就是桃花公子，又與苟家有利益相關，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在船上暴露呢？」

  「事後，為什麼又要主動去報案？」

  金百川仔細思索後，又問。

  「報案是為了保全家族名譽，畢竟出了如此醜聞，若無合理解釋，苟家將世代蒙羞！

  更何況，你已經先一步發現了桃花公子的蹤跡，還與之交過手，他們正好以此為擋箭牌不說，還能籍此玩兒一出燈下黑！」

  「至於為什麼主動暴露，這就是我們需要查證的地方了。找到相關線索，要麼假設成立，要麼假設就推翻。」

  林榮說著就已經起身，「走吧，去見見其他受害者，最後再去苟家。」

  ……

  桃花公子自被發現且上報之後，又足足犯下了十幾起案子。

  絕大部分女子，都被重複糟蹋。

  不過卻都沒人看見，桃花公子的真面目。

  百姓見到他們，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當面笑嘻嘻，一聲聲官爺的叫著，一關門就是千萬句馬賣批。

  一群民脂民膏養出來的廢物！

  這讓一眾應龍衛的臉上，都十分的不好看。

  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林榮才將詢問工作做完。

  沒辦法，那些女子因為失了名節，一個個都要死要活的，問話效率低得不敢想像。

  不過林榮好歹算是心裡大致有數了。

  只差最後一個苟家。

  「總旗，我有發現！」

  胡不歸拿著一張紙，滿臉紅光的走了過來。

  見狀，金百川，王成等人，都連忙擠過去。

  沒想到這個傻大黑粗的傢伙，除了砍人之外，還真找出了點有用的東西？

  「卑職根據您的統計方式，把縣內各大勢力中，不管是不是被得手，反正是被桃花公子侵擾過的，都列了出來，您猜怎麼著？」

  胡不歸洋洋得意的說著。

  「我猜一定是桃花公子沒有光顧過，已告老還鄉的前應州知府的秦家。」

  林榮不由白眼一翻。

  「是啊，總旗，您真是神了！卑職馬上帶隊拿人，別說是個告老還鄉的知府了，就算是當朝的知府，只要有鐵證，咱應龍衛也是先斬後奏！」

  胡不歸說著，就往外跑。

  「回來！」

  林榮無語到了極點。

  「總旗，難道這不可疑嗎？」

  「秦老知府為官清正，雖然家大院大，可家中唯有十幾個家丁，連個丫鬟都沒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外做官，一個在家苦讀，尚未成家，頗有賢名；

  家中女眷僅剩一老母，現在天天臥床不起，湯藥不斷，朝不保夕，日薄西山，奄奄一息，你讓人桃花公子去幹啥？你說，你讓人去幹啥？！」

  林榮猛地一拍桌子。

  「額，這我倒是沒想到。」

  胡不歸直接就蔫兒了。

  「金老哥，已經差人通知好苟家，明日我們要去拜訪了嗎？」

  林榮又問。

  說是通知，實際上就是警告。

  明天苟家要是有哪個能來的人不在場，就是心裡有鬼。

  直接抓進詔獄，你都不要去哭訴。

  「放心吧，我早已派人盯著了，苟家就算是有些背景，也不敢跟我們應龍衛唱反調！」

  金百川信心滿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