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沒有回來了,夏妤晚站在門口時還是有些唏噓的。
「咔嚓。」
她擰動了門把手,腳……卻是怎麼也邁不進去,一張乾淨明艷的臉上布滿了錯愕,取而代之是一抹冷淡的笑容。
什麼時候,夏家窮到需要把她的臥室用來當儲物間了?
而且,還是夏秋雪的儲物間。
除了那張床還能看出來是她的以外,其他的裝飾全部都變了,她最喜歡的黃花梨書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是一排排的畫架和畫框。
地面上、窗台上當初灑落了水粉顏料,看上去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好!
好啊!
看來這個家壓根就沒有她的位置!!!
夏妤晚明媚的杏目里閃過一絲光亮,擼起袖子,毫不猶豫的把她的那些畫通通丟到了門口的走廊上。
「嘭。」
樓上傳來的一聲聲巨響,震驚了下面的三人。
紛紛抬首看了過去。
「啊!我的畫,夏妤晚,你該死的,別動我的東西!」夏秋雪高昂的尖叫聲在大廳里響起,極為刺耳。
「你的東西?」
夏妤晚冷然一笑,高跟鞋往畫卷上一踩,頓時,畫布上多出了一道小腳印來。
這是夏秋雪熬了三個晚上才畫出來的向日葵。
頗有幾分梵谷的風格。
她的得意之作,正準備後面拿去參加比賽呢。
就這麼被夏妤晚毀了,氣得她小臉通紅,伸手準備打向夏妤晚,「你不該回來的,你這個掃把星一來就惹事。」
「這房間是我的,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改動,請問誰給你的膽子?」
緊跟著夏秋雪上樓的夫妻兩人也聽到了這一句。
夏建剛的面上滑過一絲不悅之色,「不就是個房間罷了,你至於把小雪的畫毀了嗎?家裡又不是沒有別的房間!」
「既然家裡還有房間,為什麼偏偏要用我的臥室來做她的畫室!你們是壓根沒有想過給我留位置吧。」
夏妤晚凌厲的話音落下,三人都有些心虛了。
黃國月連忙出來打了一個圓場,笑道:「妤晚啊,這……阿姨這不是想著你這間房比較寬敞明亮,適合做畫室。但是,我給你換了另外一間房,你要不也看看那一間。」
「不需要,我就要這間,夏秋雪你最好給我把它復原,今天之內!」
夏妤晚冷聲拒絕了她話語,目光瞥了一眼自己房間裡的東西。
補充道:「還有我那金絲楠木的衣櫃和黃花梨的書架,上面擺放的小玩意和古董在哪裡?」
那些東西,都是白家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從清朝嘉慶年間開始,白家就是當地的大商人。
家底殷實。
後來經歷了波折,舉家搬遷到了南洋,不少東西都丟失了。
五十年代重回S市,瓷器、古董、字畫什麼的林林總總也收藏了差不多上百件。
在白素心出嫁的時候,祖父拿出了一半當做嫁妝。
之後就一直放在了她的房間裡。
這些東西隨便一件那出去都是天價,特別是那個金絲楠木的衣櫃,可以說比金子還要昂貴十倍。
那衣櫃,自然是被黃國月搬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至於字畫,也全收在了自己的小倉庫中,只有一套桌椅放在了夏秋雪的房間。
夏妤晚結婚後,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東西拿一件出去拍賣。
到現在,腰包都塞得滿滿的了。
這時候突然問她要東西,她當然拿不出來,面上露出一抹難色向丈夫求助。
「你那些東西誰知道被哪個下人弄壞了或者丟到哪裡去了。夏妤晚,你不要無理取鬧,既然你月姨給你準備了房間,就住那去。」
男人大聲的怒斥,可面前的女子卻是沒有露出半點的懼色來。
神情淡然的看著他,諷刺一笑,「既然是下人弄丟的,那就嚴查!不負責任也好,監守自盜也罷,警方介入總會追回一些的!」
她的話落,就被夏建剛再次反駁了,「胡鬧!我夏家是什麼人家,怎麼能讓警察進來,丟不丟人!」
「父親,那些東西都是古董,是我外祖父留給我媽,然後再傳給我的。既然您怕丟人,那我就以個人的名義去報案,申請調查。」
「不行!你不可以報案,你的東西我們沒有拿。」夏秋雪激動的說著,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夏妤晚冷眸看向了她,夏秋雪的手上,那隻翠冰玉鐲更是白素心的貼身之物。
水色瑩潤通透,表面細膩,毫無瑕疵,是罕見的冰種。
她小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隻,只剩下這最後一隻了。
她自己都捨不得帶,用盒子裝了鎖在保險柜里,不知道夏秋雪是怎麼取出來的。
發現夏妤晚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夏秋雪低首一看,立刻伸出手拉了拉袖子,企圖蓋上。
已經來不及了。
夏妤晚踩著高跟鞋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腕,「這隻玉鐲,也是我的。」
語氣篤信而堅定。
夏建國看來了一眼,隨後也想起來了,這……確實是白素心的東西。
目光有些不悅的看向了黃國月母女。
「秋雪借了戴著玩玩罷了,上周她去參加名媛宴會,剛好少一隻鐲子,所以我就……」
「借?那你和我說了嗎?」
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一茬。
黃國月咬著紅唇,硬著頭皮的擠出了一抹笑容,「這不是最近太忙了,阿姨記性不好,所以忘記了。」
「記性不好,又怎麼會記得我保險柜的密碼呢?這鐲子,我是鎖在保險柜里的,如果是撬開了我的保險柜拿的話,那就是偷!」
偷!
這就不一樣了。
堂堂夏家千金,竟然是個賊!
傳出去,只怕夏秋雪這輩子都別想嫁入豪門了。
黃國月臉色一變,看著夏妤晚不近人情的臉,連忙道歉:「妤晚啊,這鐲子是我拿的,真的只是借用一下。」
「可我根本不知道,知道也不會答應,那就不算是借,而是偷!」
「夠了!誰稀罕你的破鐲子啊,我這就還你!」
夏秋雪臉上一片熾熱,羞的慌。
她憤怒的伸手去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脫下來,可惜白素心比她瘦,所以玉鐲圈數比較小。
當初帶上去的時候,她廢了好大的力氣。
現在要脫下來,自然也勒得她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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