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哥走回了吉普車裡休息。
這名高挑冷艷的女人則是帶著三個手下開始在附近「選址」。
正好是萬人冢的旁邊。
她玉指一橫,面無表情的冷聲對手下命令道:「就這裡吧,挖一個坑出來。」
三名小嘍囉很快開始動手,從汽車的后座中拿出鋤頭、木棍等我開始了挖坑。
文老看了一眼他們選出來的「風水寶地」,突然咧嘴大笑,「老小子你看著地,左青龍右白虎,剛好落在了龍尾上。」
「有道是龍頭出天子,龍尾出狀元,是不是代表我文家要出一個大官了?」
白明其對於尋龍點穴不是很在行,但是也知道他純粹是在胡扯。
長音山獨立隔斷在了長白山脈的左側,四周地勢低平,又沒有河流穿過。
哪裡算得上是「龍脈」。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白明其良心大發的開始安慰了他起來。
這可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大官算什麼?你們文家百年基業,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文老也禮尚往來的誇獎了回去。
「哪裡哪裡,你們白家自清朝中期開始發家,那才是真正的杏林世家。」
兩人這商業互夸的一幕讓那名女子額頭上布滿了黑線,冷眼睥了過來。
「閉嘴,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吵死了!」
三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挖個坑那還不是一會會的事情。
很快,一個深一米多,寬大概一米五的長方形深坑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其中一名手下走了過來,用刀子割斷了捆住他們手腕的繩索,單手押著他們的肩膀,伸腳將人踹了下去。
「哎喲。」
文老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慘叫了一聲,揉著自己可憐的pi股坐了起來。
「輕點!你們這群人太沒素質了,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知道嗎?」
「我這把老骨頭要是散架了,我看你們更別想我說出秘密。」
然而他說了這一大堆,那黑衣人絲毫沒有理會他,走回到女人的身後恭敬的站著,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白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老花眼鏡都被撞碎了。
手上一陣粗糙冰涼的觸感傳來,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掌心下壓著一顆森白的頭顱。
還有一半被埋在土裡。
他嫌惡的立刻將手收了回來,將手放在自己髒得看不出顏色的白大褂上擦了擦。
女人走到了深坑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深坑裡的兩人,冷聲質問:「說,圖在哪裡?」
白明其選擇繼續裝傻,他一臉茫然的盯著女人看,平靜的反問道:「什麼圖?我畫的圖可多了,山水的、人文的、花鳥的、還有生活日常,不知道你什麼說的什麼。」
「原來你們是想要我的作品啊,早說啊,我家裡一堆。」
女人俊俏的臉上浮現出一模怒氣,伸出帶著黑色蕾絲手套的素手親自拿起了鏟子,挖起周圍的土往兩人的身上撒去。一邊冷笑低語,「少裝傻,我說的是你二十二年前從中這裡帶走的圖,叫出來,否則就真的等死吧。」
「沒有!」
白明其依舊挺直了腰身,坦坦蕩蕩的回答道。
見他不肯配合,將鏟子丟給了兩個黑衣男人,沉聲吩咐說:「繼續!」
她到底也是組織裡面的頂尖存在,像這樣低賤的體力活還不值得她親自動手。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優雅的退到了一旁。
這裡,昨夜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的水汽比較重,泥土帶著土腥味和樹葉腐爛的味道砸在白老和文老的身上。
腥臭濃烈的氣味難聞得令兩人不得不皺緊了眉頭,放緩呼吸。
泥土漸漸地蓋住了他們的全身,一點點的奪走周圍的空氣。
白老抬首看著這天氣,烏雲翻滾的,估計今天也會下雨。
要是下雨了的話,泥土裡的空氣會被排出來,到時候他被埋在裡面。
不是缺氧而死也會被因為溺水而亡。
不!
他不能就這樣狼狽的死去!
白老艱難的扭動著身體,張口,聲音嘶啞低沉的提醒著她。「千你以為在這裡殺了我就不會被人發現嗎?別忘記了,這世界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而且,殺了我。你們可就真的找不到圖了!」白老的最後一句話,成為了點睛之筆。
女人微抬起玉手,阻止了手下的動作。
「停一下。」
「是。」
她上前了一步,目光凌冽如刀的刮向了白老,冷漠的聲音清麗之中透著諷刺的笑聲。
「是嗎?白老你只怕還不知道吧。我們已經對外宣布你的死訊,還找了個容貌和你八分相似的人偽造了車禍現場。」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不過是再死一次罷了!」
「你說,要是夏妤晚知道你死了會怎麼樣哈哈?」
聞言,白老平靜如水的臉上終究浮現了絲絲波瀾,虛弱的眸光中交織著憤怒和思念等複雜情緒。
他可以做到無所畏懼。
唯獨放不下晚晚那丫頭。
她太年輕了,性格傲嬌又有些狂,做事也不知道個收斂,現在更是被魂家盯上,危機重重。
身邊也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人可以守護她左右。
要是自己再出事了,晚晚可怎麼辦?
他不能死!思忖了幾秒鐘,白明其痛苦的下了一個決定,他閉上了疲累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我說。東西在……」
車上,那位帶著黃金面具的男人突然發話了,「等等,把他們先拉上來。」於是乎,兩人就像是地里的蘿蔔一樣。
被埋下去了又被拔了起來。
女人用槍抵著兩人的後腰,將他們兩押到吉普車裡,只吩咐兩個手下留下來善後。
吉普車剛離開,亂葬崗的那個土坑被填平。
沒過一會,傾盆大月如約而至,狂亂的風吹過樹葉,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夾雜這雨聲,匯成一曲洪亮壯觀的交響曲。
沒人知道這片樹林曾被人踏足過,更不知道在這森林的深處,發生了什麼。
剛才那名生吃烏鴉的男人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萬人冢附近,這一回,他的手上是一隻被剝去了皮的野兔。
鮮紅刺目的血還在往下滴落著。
男人看著那輛車離去的方向,眸光微亮了一下。
無聲的吐出了兩個字。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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