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快上高中了，白明其害怕優秀的孫女會成為風口浪尖上，於是讓她繼續假裝那幅惡霸模樣。
黃國月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夏妤晚知道了？
那衣服……是她讓家裡的下人從二手回收市場裡撿來的，據說都是附近的醫院死去的患者身上扒下來的。
這些人大部分患有傳染病，又沒有家屬收屍，只能草草火化了了事。
她叫下人去買的時候一直都很隱蔽的，害怕事情要是傳出去了的話，也會連累到了自己一直營造的「善良」名聲。
夏妤晚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她有一次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襖之後感覺到自己全身都不適應，頭暈腦脹的走在路上。
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手上的剪刀剛好將她的衣服刮破了，帶著髒污鮮血的棉花一團團的掉了出來，散發著噁心的臭味。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嫌棄和鄙夷的眼神看著她，紛紛捂著鼻子繞開她行走。
從那天開始，校園裡也開始傳出了夏妤晚邋遢的名聲。
大家還以為那是她來了yue經不小心沾到了衣服上沒有洗，甚至將棉服里的棉花都染成了紅色。
剛上初一的女孩子對於這方面很多都是不成熟的，夏妤晚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棉衣里是帶血的棉花也嚇了一跳。
她翹課了，回到家裡。
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穿著破舊的老人家背著一個藍色的格子花紋布帶，笑眯眯的將東西打開，裡面全是一堆髒污的衣服。
女傭面帶嫌棄的掏出了兩張紅色的老人頭遞給她，提著那袋子衣服走進了別墅。
幾天後，黃國月拿了兩件「新衣服」遞給她，正是袋子裡裝著的其中一件。
等那老人家第二次來的時候夏妤晚跟蹤著她一路走到了醫院後面的廢墟。
那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堆積著如山高的廢棄醫療垃圾，帶血的針頭、空了的瓶子還有一堆丟棄的衣服。
垃圾場上每天都有老人和小孩子前來淘東西，他們將那些衣服撿起來，洗一洗之後拿到二手市場上去賣。
夏妤晚好奇的打開了腳邊的一個黑色塑膠袋。
拉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團鮮血淋淋的東西，依稀可以看出來那是一團斷了的手和腳人類肢體。
腦袋和身子分家，紅色的鮮血中還有白色的腦漿夾雜在其中。
它們之中有的已經六七個月大的樣子，有了基本的人形……夏妤晚驚叫了一聲，將手上的東西丟到一旁。
老人家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還以為她也是來一起撿垃圾的同班，嘲笑她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些都是婦產科運出來的垃圾。
很多都是未成年的學生懷孕了不敢告訴家裡，所以匆匆打掉，又沒錢買墓地只能讓醫院處理。
藥物流的，月份小一些的嬰兒胚胎會被衝下馬桶。
月份稍大無法藥物流的就要進行人工手術流，說白了其實就是醫生用鑷子活生生的將嬰兒的四肢扯斷了再夾出來。
病人不要這些胚胎殘肢，太小了也沒法送往火化場，只好用黑色的塑膠袋裝了當成是醫療垃圾一起處理。
老人家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拍了拍夏妤晚的肩膀安慰她，要撿哪些垃圾才是可以換錢的。
還和她炫耀自己上周撿了一袋子得了肺癌死去的孩子的衣服賣給了一戶有錢人家，賺了兩百塊錢。
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天價了。
要是拿到二手市場上去賣，也就只值個幾十塊錢而已。
夏妤晚的第二個條件很簡單，她要黃國月母女也穿上這些衣服在大街上走一圈。
聞言，夏秋雪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那些衣服上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和病毒，她從小身體嬌貴，怎麼能穿死人的衣服？
黃國月心裡也很是害怕，她親自叫人去收的，當然知道衣服是怎麼來的。
眼淚汪汪的央求著夏建剛幫她，她不能穿，萬一染病了怎麼辦？
「怎麼？你們不能穿，夏小姐就可以嗎？黃女士的雙標還真是看得本少爺毛骨悚然，果然後媽！」
夜雲楓說著話的時候也聯想到了自己的那三位後媽，聲音里的殺氣一閃而逝。
此話說得夏建剛沒臉求情。
是啊，當年夏妤晚還只是個孩子都穿了；現在輪到她們母女怎麼就傳不得？
後來，她長大了，那些衣服大部分都被她燒了，只留下兩套當成紀念被她放在了箱底丟在了雜物間。
女傭很快便將衣服拿下來了。
好幾年沒有打理，衣服拿出來的時候一股子霉味和灰塵，褪色了很多，款式還是十幾年前那種誇張的荷葉邊外加小碎花的風格。
土到掉渣。
別說是高高在上的夏家大小姐夏秋雪，就算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都不會穿的。
夏妤晚將衣服砸在了兩人的面前，手指放在了「enter」鍵上，「不穿也行啊，我只要輕輕動一下手指，這段視頻就會被放到學校的官網上。」
「別的不說，讓你畢不了業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學校有一半的股份都是傅家的，只需要她和傅爺爺說一句，夏秋雪想要拿畢業證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只是她不屑這樣做罷了。
「別，不行！晚晚，你別發，阿姨穿。小雪，沒事的，你就穿一下而已……嗚，要是無法畢業的話，你的留學計劃就泡湯了。」
連給白素心那個賤人下跪她都做了，不就穿一下死人的衣服嗎？
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她才不怕。
頂多是膈應這衣服太髒，回去多洗一洗澡就好了。
夏秋雪含恨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女子，她正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一臉小人得志的嘴臉。
「我穿！」
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字眼，倒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這可是她最拿手的事情。
母女兩人含著崩潰的心情將衣服草草的套在身上，那表情和死了爹媽一樣。
她們不知道的是，這衣服被夏妤晚用沸水煮過，又消毒了幾次，畢竟她之前也穿過。
不可能在知道黃國月的嘴臉之後還傻乎乎的什麼防護措施都不做。
算起來還是便宜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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