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已然達到,花千城優雅的起身,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從大門口急切的跑了過來。
青年穿著一襲暗紅色繡蘭花的盤扣長袍,腳上蹬著一雙白底黑幫的布鞋,短髮被風吹亂貼在耳邊,奔跑間鼻樑上的那幅金絲的眼鏡險些掉落。
他及時的伸手推了推,文質彬彬的民國文人打扮讓人眼前一亮。
「曉曉,我聽說你突然請假了,你沒事吧?」宋崢然人還沒有進屋便先高聲喊著方曉曉的名字。
上揚的聲音里不難聽出他的擔憂,目光也在第一時間緊鎖著沙發上的那抹綠色身影。
對於他這明晃晃的關心,沐妍輕笑了一記,轉首詢問坐在輪椅上的夜雲楓詢問:「夜少,這位是?」
宋崢然氣喘吁吁的走到了方曉曉的身旁,伸出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柔夷,朝著三人一笑。
雪白的牙齒險些晃花人的眼睛。
「我是曉曉的青梅竹馬兼職現任男朋友,美女你好。」
青梅竹馬的愛情?
花三爺的目光平靜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大紅大綠的顏色還這叫人有些眼睛疼。
可偏生宋崢然和方曉曉都長得不錯,要是一般人這樣穿,難免會被罵「俗氣」,在他們的身上卻撞出刺目絢麗的色彩來。
方曉曉顯示驚訝的睜圓了杏眸,隨後只是皺眉,什麼都沒說的垂首,任由宋崢然抓著自己的手。
見狀,某人得寸進尺的收緊了手,用小手指在她的手心勾了勾,掌心酥麻。
惹得女子暗中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太過分。
沐妍快速的看了啦一眼好友花千羽,兩人臉上的表情微妙。
花千羽剛才才「警告」人家不要妄想自己的哥哥,這話還不到十分鐘就被當眾打臉了。
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奔赴而來,這就是愛情的樣子。
為了彰顯一下自己的男友力,宋崢然的臉上掛上了一絲咬牙切齒得虛偽笑容,目光徑直的對上花三爺的打量。
他心底為之一震,這就是那天晚上陰差陽錯和曉曉在一起的男人嗎?
宋崢然心裡酸澀得無比,外表卻是大方的對著花三爺伸出了一隻手,開口道:「花三爺,承蒙搭救,曉曉的後半生就由我來照顧了。」
明知道他不過是因為想幫自己才以一個「男朋友」的身份在為自己說話,方曉曉的心底漏了一拍,低頭看著鞋尖。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花千城頷首,矜持清貴的收回了手,踹到了黑色西裝口袋裡,對身後的兩位女人道:「我們走。」
桌面上的禮物從人參鹿茸到國外的高檔洋酒,昂貴香水,要是一般人早就心動了。
而這群人竟是眼神都沒有給一個。
臨走前,沐妍嬌艷一笑,踩著細跟高跟鞋朝著坐在輪椅上的夜雲楓走去。
站定。
她從自己的名貴手提包中拿出了一張大紅色印花燙金的請柬,遞到了他的眼前。
「夜少,下個月二十八號在燕來館,我和少裕哥哥的訂婚宴,還希望你能前來參加喔。」
話音落下,她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垂下眸子,眼底的水霧氤氳朦朧,小聲的道歉:
「對不起雲楓哥哥……我忘記了……你的腳。不過,少裕哥哥說他和你是有過命交情的戰友。」
「所以,務必請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喔。」
夜雲楓的臉剎那間黑沉得一片,不等他回答,花千羽風姿裊裊的走了上來,「夜少這腿……要去北平只怕有些困難。」
「正巧我們這次回北平,不如夜少和我們同行好了,路上也方便照顧你一二。」
她們這一唱一和的,一口一個「困難」、一個「照顧」不正是在奚落夜雲楓雙腿不良於行嗎?
花千羽對夏妤晚還抱了不小的敵意,看向她的時候眼底的不屑和嘲諷之意很濃。
「想來這位就是傅總的前妻夏小姐了吧。我聽說少言現在暫住在你這,真是太打擾你了。」
「畢竟夏小姐還沒有從上一段婚姻陰影中走出來,自己都心力交瘁呢,卻要同時照顧兩個男人,分身乏術吧?」
「桌上的那瓶香水是我送給夏小姐您的,法國的香奈兒,真愛唯一。夏小姐記得用,少言說他很喜歡我用這款香水,每次聞到都心情愉悅。」
「男人嘛,沒結婚前都是會在外面浪一些,我們訂婚五年了,我也允許他在外面逢場作戲。」
「可結了婚以後,我花家的男人都只能主內!」
最後一句話花千羽說得擲地有聲,聲音里的驕傲和霸道不言而喻。
夏妤晚勾起朱唇輕笑了一記,兩個甜美的梨渦乍現,難怪這群人來道歉不去方家而來了她的別墅。
原來還有這一遭在等著自己。
小江江未來的老婆原來就是這個德行?
夏妤晚真為江少言感到可惜,雖然他是個斯文敗類,但總結一下人還是不錯的,婚後就要當個「家庭煮夫???」
以他的驕傲和自尊心,只怕是不會允許自己這樣的。
她大大方方的對上了花千羽的凌厲攻擊,言語輕快,態度無所畏懼的聳了聳肩。
反嘲回去。
「花小姐的愛還真是大方,那就祝福你和江少能順利結婚咯。我這地方小,容不下三位這樣的大佛,還請自便。」
「對了,你這香水也請自己帶走,我對這些庸俗的香味啊——過敏!」
她這是什麼意思?
真以為江少言會因為她一個二婚的女人而破壞聯姻嗎?
絕對不可能!
別說是花家不會同意,就算是江家那邊也不會饒過這個女人的。
兩人四目相對,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憤怒的火焰,大有一種針鋒相對的緊迫。
花千羽被氣得不輕,作為花家未來的掌門人,她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又被送外國外西點軍校培養了八年,法醫專業。
練就了一身鐵血玫瑰的氣質,就是一半的男人都不敢和她嗆聲,被她的氣勢所嚇倒。
夏妤晚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卻讓她有些驚訝。
來之前她還以為能讓江少言那樣的男人感興趣,肯定是一個妖艷放浪小妖精罷了。
現在一看,妖艷是妖艷了,卻一點也不像她想的那般好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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