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貴驕傲如傅覺深,竟也有低頭道歉的一天。
眾人震驚。
目光紛紛投向了那妖嬈不失少女感的女子。
夏妤晚心裡百味雜陳,她深情付出了八年,得到了只是一句「對不起。」
深吸了一口,臉上籠罩了一層寒霜,清冷一笑,「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傅覺深,失去的那個孩子,再回不來了;而我們之間,也一樣!」
永遠回不到從前。
聽到她這決絕的話語,傅覺深的眼眶不由濕潤了幾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不足以償還夏妤晚所受到的傷害。
心口一陣悶疼,壓抑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蘇語馨騙了他八年,還害死了他和夏妤晚的孩子,傅覺深恨不得現在就將她碎屍萬段!
男人古井一般深沉的眼裡渲染上了一層寒霜,看得蘇語馨頭皮直發麻。
她害怕的後退了一步,舔了舔唇瓣,聲音苦澀的笑了:「傅覺深,你恨我?」
「難道我不該恨你?」
傅覺深譏諷的冷笑了一記,大手緊握成拳。
「當然!我喜歡你,從第一次到傅家我就喜歡上了你!整整十一年,夏妤晚在我後面來的,她憑什麼?」
咆哮不甘的聲音在走廊上迴蕩著,聽得大家都一陣發笑。
傅爺爺更是不給面子的直接回懟:「從你第一天進傅家我就知道你遠非表面上看上去的乖巧,心思深沉。」
可惜,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話。
傅老爺子也覺得一個小女孩,頂多是寫小打小鬧,翻不出天大的浪花里來。
就是他的輕視和不屑,才讓後來的晚晚受到了如此多的傷害。
想起那個未能出世的小曾孫,傅老爺子倒是鐵血半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恨鐵不成鋼的舉起拐杖很很地打了傅覺深的背上,一陣悶響。
清晰的聽到了他關節處傳來的異響。
「你知不知道,晚晚流產那天她渾身是血,臉色青紫的躺在病床上,而你卻是抱著蘇語馨從她面前經過。」
「那會,她也才十九歲,自己都是個半大的孩子!我看著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卻流了一身的血,心裡就跟火燒一樣難受。」
就隔著一道帘子。
旁邊就是蘇語馨撒嬌喊疼的聲音,傅覺深溫和的安慰她沒事的,醫生馬上就來。
這邊,是晚晚這丫頭拽著帘子,咬著牙打掉了腹中的死胎。
孩子已經快四個月打了,流產的過程異常痛苦,醫生都看不下去了問她要不要打麻醉,手術清宮。
夏妤晚含著淚拒絕了,傅覺深就在旁邊,她想知道自己能絕望到什麼程度。
原來,血從身體裡一點點流出來的感覺是這樣的絕望無助。
原來,一顆會崩亂跳的心可以在瞬間枯寂,死去,不再跳動。
原來,她夏妤晚也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
聽著爺爺的話,傅覺深就算是沒有親眼看到也在腦海里浮現了她當時的模樣。
她那麼嬌氣愛美的一個人,指甲劈了都要和他埋怨要他哄。
一個人做流產手術。
很疼吧。
臉上灰暗的苦澀一笑,痛苦的低聲問道:「爺爺……為,為什麼不告訴我?」
傅老爺子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聲音哽咽,「我也想打醒你,可晚晚說,她不想讓你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樣子。」
後來的一年,夏妤晚都是抱著給他一絲機會的心態等傅覺深愛上他。
等那個孩子重新回到她身邊。
可最後,她等到的是蘇語馨正式回國;
等到的是一紙離婚協議書。
她知道,自己該醒悟了,這段感情一直以來就是她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你們不是問我為什麼總是偏愛晚晚嗎?
因為只有她關心我的病情!
只有她會來陪我這個老人家下下棋!
也只有她記得我的生日,每年都會親自來看我。」
他這個人低調,生日從來沒有公開辦過,以至於傅家人都忘記了這事。
老太爺70大壽時候是他主動提出來要舉辦宴會的。
一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二來他想借這個理由看看夏妤晚離婚後過得好不好。
夏妤晚……
原來,她為自己,為這個支離破碎的家付出了那麼多努力,而他理所當然的傷害著她。
傅老爺子語畢,老臉氣得通紅的跺了跺腳,擲地有聲的宣布道:「在我看著她流產,生死一線時候我就想,晚晚就是我的親孫女!」
「只要我傅大山活著一天,就會庇護她一天!誰欺負晚晚,就是欺負我老頭子!」
傅覺深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麼的愚蠢。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想回到和她初次見面的那天,重新對她好
而夏妤晚則是沉默了許久,要不是傅爺爺重新提起這件事情,她都要忘記自己當初有這麼蠢了。
她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拍了拍傅爺爺的肩膀安慰他道:「爺爺,事情已經過去了。您不用自責。」
「晚晚現在過得很好,只是方少的眼睛因我而起……等您病好後,我會去北平。」
「以後有空,你到北平來找我,我到你旅遊,去爬長城,吃烤鴨。」
聞言,傅覺深的眼底的茫然變成了慌亂,在他錯信蘇語馨傷害了夏妤晚的時候,方灝城為她付出了一雙眼睛。
夏妤晚現在要為了方灝城而離開A市……
他甚至不敢問她以後還回來嗎?
傅老爺子愣了一秒,剛止住眼淚在這一刻崩潰了。
萬分不舍的詢問:「晚晚……你要去北平了?」
她故作輕鬆的一笑,頷首回答:「嗯,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就去。外公和我一起。」
傅覺深的眸光緊盯著她白皙若梨花般的小臉,她沒有看他,這番告別也不是對他說的。
以後,夏妤晚真的會從自己的世界徹底消失麼?
光是想想,傅覺深的心裡就生出了一絲恐慌來,眸光暗淡。
傅老爺子將心底的怨氣都發泄在了蘇語馨和傅覺深兩人身上黑著臉再次舉起拐杖朝著兩人打去。
「都是你晚晚才要離開,傅覺深你還是不是男人?」
挽留的話都不會說嗎?
長張嘴是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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