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他以為她養尊處優

  他冷然的回答了她的話語,深邃的鳳眸里再無半點憐惜,只有無盡的冰冷。

  爺爺說得沒錯,蘇語馨怎麼有臉上傅家來呢?

  她可是害死了自己孩子的兇手。

  要不是因為自己還欠著她救命之恩,傅覺深說不定早就捏斷她白皙纖細的喉嚨。

  至於爺爺為什麼不喜歡她?

  她自己會不知道嗎?

  當著爺爺的面展示自己的財富,殊不知她那點蚊子肉在傅家人的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個窮小子,再娶奶奶之前也有過初戀,對方是一個富家千金。

  最後因為女方的父母嫌貧愛富,所以棒打鴛鴦的拆散了他們。

  從那天開始,爺爺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做人上人。

  他也做到了,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混到了權利的中央,叱吒風雲半生,後來老了覺得可以開始養老生活了才退了下來。

  能把傅家從小山村帶到這寸土寸金的A市,成為第一豪門家族,傅爺爺年輕時候也是個狠厲果斷、城府極深的人物。

  他見過的人多如過江之卿,什麼人,說什麼話是什麼性格,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蘇語馨這點小心思在他眼裡無疑就是跳樑小丑一般難看。

  只不過他年紀大了,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可以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二樓臥室。

  知道傅老爺子沒有吃飽,夏妤晚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了一個蘋果。

  漂亮的雙手cao著一把水果刀,勻速優雅的削著果皮。

  微垂著小腦袋,濃密曲如扇的睫毛投下了一抹暗影,白皙如梨花的小臉上淡漠如水,動作卻是乖巧可人。

  傅爺爺躺在床上,還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有些氣惱的道:「晚晚,你這孩子就是太冷靜了,不過別怕,爺爺永遠站在你這邊。」

  「爺爺,看。」

  夏妤晚突然抬頭,舉起了自己手裡長長的蘋果皮,獻寶似的送到他面前。

  薄厚均勻,連續不斷,完整無缺。

  傅爺爺:「……」

  這傻孩子,還真當他也是個小孩子一樣的哄。

  傅覺深進來時,夏妤晚已經拿起了第二個蘋果開始削了。

  她削蘋果的時候很安靜、也很認真,仿佛手裡的不是一個蘋果,而是一個藝術品一般。

  畫面靜止,卻又異常的和諧溫馨。

  爺爺躺在床上一邊吃蘋果一邊看電視,而她則是緩慢的挪動著修長漂亮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腳步也不自覺的輕了些,生怕打擾到兩人。

  腦海里也情不自禁想著,從前自己不在的時候,夏妤晚也是這樣陪著爺爺嗎?

  認識她五年了,她好像每次有心事的時候都喜歡削蘋果。

  「老公,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別煩我!」

  「喔,抱歉,我打擾了。你忙,我在一邊等你。」

  她很「識相」的坐在遠離著他的沙發上,助理進來匯報工作時也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微微撅著紅唇,認真削蘋果的女孩子。

  夏妤晚長得太漂亮了,氣質也很乾淨嬌艷,就跟個背影一樣坐在那削蘋果也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他也承認自己很喜歡看她。

  不過一旦進入工作,傅覺深的身上就像是安裝了一個自動屏蔽器一樣,自動的屏蔽掉外界的一切雜音。

  包括夏妤晚。

  等助理匯報完工作後,他再抬首一看,坐在沙發上的那抹纖細身影已經不見了。

  削去果皮的蘋果白嫩香甜,上面還雕刻著一個花體的「深」字,透雕的手法像是圖片上見到的古代藝術品一樣。

  連助理都讚不絕口,「夏小姐這手法和我見到的一位藝術大師很像,不過應該不可能。」

  那位大師不輕易出手,每次露面都會帶來驚世之作。

  聽聞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可夏小姐也不過才十八九歲,肯定不是那位大師。

  傅覺深蹙著眉頭讓助理離開,至於那顆蘋果……

  是丟垃圾桶了,還是被他吃了,傅覺深已經不記得了。

  時隔兩個多月,又一次看到夏妤晚削蘋果,他不由看呆了,想起了助理的那番話。

  「好了晚晚你別再削了,爺爺吃不下了。」

  「沒關係爺爺,我已經削到一半了。」

  一旦開始,她就不會選擇停下來。

  下意識的,刀鋒又想在蘋果上刻字了,當她落手無疑是的划去時,三點水的一撇已經落下了。

  這是她身體的本能。

  畢竟削了上千個蘋果才練出來的,哪裡能說忘記就忘記了。

  等夏妤晚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刀錯了時,她連忙改了刀的走向,想要換成一個「晚」字。

  「嘶~」

  凌厲尖銳的刀鋒一下子划過她的指腹,蔥白的指尖上留下了一條長達三厘米的深刻傷口。

  鮮血不斷湧出,將她手裡的蘋果迅速染紅。

  傅老爺子一看,心疼得滿臉皺紋,「晚晚,你怎麼不小心點?快別削了,去洗洗手,爺爺叫下人給你拿創口貼。」

  夏妤晚淡淡一笑,將刀放在了桌上,有些遺憾的看著削了一半的蘋果。

  「沒事的爺爺,我已經習慣了。這點傷口,不疼,不需要創口貼。」

  天知道她為了給傅覺深削蘋果,刻他的名字,手上挨了多少刀。

  最長的傷口從手指根部蔓延整個手掌,直到手腕部位。

  她傷了手,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吃飯都是用左手,因禍得福出了左手畫畫、寫字的技巧。

  流了這麼多血她竟然還說是小傷?

  傅覺深的眸光落在了她的手上,冷峻著容顏大步走了過來,不由分手的拽起她的手腕。

  「跟我來。」

  「傅覺深你做什麼?放開我。」

  夏妤晚這一掙扎,手上的血流得更多了,他這才注意到,她的手心還有一條細長的傷痕。

  痕跡很淡。

  奈何她的手實在太細嫩,那條傷口再淺也還是能夠看出痕跡。

  這麼長一條傷口,她到底是怎麼弄的?

  難怪說這只是小傷不要緊。

  經歷過了傷痕累累的人,又怎麼會把流點血放在眼裡。

  偏她這樣,傅覺深更是自責了。

  他以為夏妤晚嫁給他的三年,就是當了個廢物,養尊處優了三年。

  原來,並非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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