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
江南御府。
傅覺深正和一名合作多年的好朋友在談論合同的事情,突然聽到了窗外傳來了一陣陣慘叫聲音。
他轉首看去,一輛粉色的蘭博基尼和藍色的小轎車相撞,血液噴濺,倒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呻吟著。
熟悉的車和號碼,不是夏妤晚又是誰?
她在被人追殺!
意識到這裡,傅覺深的心裡倏然亂成了一片,他雖是坐著可視線卻一直盯著那輛遠去的豪車。
他極力的勸說著自己這事情與他無關,夏妤晚那個禍害要是死了,這世界不知道會清淨多少。
這個想法剛略過,
「覺深,你在想什麼?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說話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襲銀灰色的三件套高定西服,剪裁合宜,將他清瘦頎長的身姿映襯得猶如松柏。
面容白皙,比較偏向於歐美人的那種輪廓長相,一頭栗色的韓式短髮,黑色的眼睛如墨玉一般熠熠發光。
他和傅覺深是兩種完全不同氣質的人。
後者如霜,而他卻像是秋夜的月亮一般,悠遠淡泊,帶著一絲淺淡的溫柔。
和這樣的人相處無疑是舒心的,這也是傅覺深和他能夠成為多年好友的原因。
「十三,我這裡突然有點緊急的事情,我先走了。」
「嗯。」
說完,傅覺深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便出了包廂。
「十三少,我們先走了。關於合作的事情,下次再聊,抱歉。」
高峰也不知道自家總裁怎回事,明明簽約都只差臨門一腳了,他說走就走。
還好十三少為人大度又是總裁的朋友,換了別人只怕會當場翻臉。
出了包廂,傅覺深立刻催促著高峰去開車。
「總裁,發生了什麼?我們現在回公司嗎?還是去……」
蘇小姐那?
這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傅覺深起身坐到了汽車后座上,薄唇輕啟下達命令。
「繞過這條巷子,抄近路跟上夏妤晚的車。」
什麼?
夫人……
她,她怎會在這裡?
雖然心裡抱著萬千疑惑,但是高峰還是聽從上司的命令一路穿過狹窄的小胡同,油門踩到底去追夏妤晚。
果然在路過處看到了幾輛藍色小轎車給在圍堵夫人。
高峰感覺到車裡的氣氛壓抑,強大而陰冷的氣息都是從總裁身上爆發出來的。
他明明還在乎夫人,為什麼偏偏要對蘇小姐那麼好而冷落夫人呢?
夏妤晚的車在他們前面出發,兩車之間大約隔了個兩白多米的距離。
高峰已經以最快的車速闖過紅燈上前了,可還是晚了一步。
爆炸的聲音猶如平地驚雷,那一朵巨大的紅色蘑菇雲就這樣在他的眼前冉冉升起。
粉色豪車被四輛小轎車撞翻,著火了。
糟糕。
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夫人她……
這麼大的火勢,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家家,怎麼可能逃脫出來。
「總……總裁,夫人她……我們來晚了可能。」
高峰剛把車速降低下來,耳邊呼嘯風聲小了許多,傅覺深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清晰的從後面傳來。
這是高峰第一次見總裁緊張。
「不會的,她那種禍害……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
一雙深邃的鳳眸看向了窗外,眸光在一瞬間黯淡了幾分,傅覺深的手不自覺的摩挲著指腹,恍惚了片刻。
夏妤晚她……死了?
這怎麼可能!
她那樣的人,唯利是圖又貪生怕死,怎麼可能會就這麼輕易的死去。
就在傅覺深的心裡洋溢著一股難言的悲傷情緒時,他突然看到路邊綠化帶里有一抹嬌小的身影狼狽的趴在那。
她渾身是傷,像是誤入了獵人坑中的小兔zi一樣,叫人心生憐惜。
那雙暗淡的鳳眸在看到她還活著的一瞬間不由得濕潤了幾分,唇角上揚的弧度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太好了,她還活著。
果然,夏妤晚這種禍害就是命硬,哪裡會那麼輕易的就死去。
高興的情緒還沒有挨過三秒鐘,傅覺深突然看到兩名男人從馬路對面跑了過來。
他們的目標是——夏妤晚!
「高峰,快開車!」
「是,總裁。」
將夏妤晚拽到自己懷裡的那一刻,傅覺深低頭看了眼遍體鱗傷的她,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趕上了。
……
醫院。
偌大的走廊上一片空蕩,男人靠在欄杆上,身長如玉,背影清瘦。
他的面前是幾名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面色極為嚴肅。
明明是大夏天,卻因為這位傅總,氣氛降低到了冰點,像是提前進入了寒冬一般。
「她怎麼樣了?」
「病人的頭部受到了撞擊,顱內出血出現了中度的腦震盪,接下來需要好好的調養了,至於其他傷,都是皮外傷不打緊。」
他剛才抱著她的時候可是感覺血一直流,真的只是腦震盪加皮外傷嗎?
傅覺深轉首看了一眼病床上那面色寡白的小女人,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從來張牙舞爪的她原來也有這麼脆弱柔軟的一面。
可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夏妤晚傲嬌的抬著下巴,目中無人的模樣。
「她大概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這個不清楚,可能今晚……也可能,明天或者更久。腦震盪傷得不輕,這個看病人的體質。」
醫生話落,高峰忍不住在心裡翻了一記白眼。
得,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行,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傅覺深的話音剛落下,走廊的樓梯口處,一抹白色的身影急速的奔跑而來。
男子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西服因為這跨度比較大的動作而變得皺巴,一頭凌厲的短髮在空中飛舞著,滿頭大汗的沖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了醫生的袖子,緊張十足的詢問,「晚晚呢,醫生,她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傷得重不重?」
江少言一時沒有把握好力度,大手捏得醫生的手上一陣疼痛,倒吸了口涼氣。
「這……這位先生,你先冷靜一下。」
聞言,江少言的風度儒雅再也掛不住了,他雙目赤紅,桃花眼中凝重莫大的悲慟叫人動容。
「冷靜?你叫我怎冷靜,我最愛的人出事了,她還躺在裡面!你快回答我啊,她到底怎麼樣了!」
最愛的人?
聽到這,傅覺深的目光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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