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晚晚答應了做夜少的女伴,江少言立刻變得不開心了。
他追著晚晚快四年了她都沒有答應過自己做他的女伴出席宴會,所以才會偷偷買了寄到她家去。
因為要是當面送給她的話,她肯定是不會收的。
她竟然答應了別人!
為什麼?
夜雲楓和她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哪裡比的上他的四年嗚嗚。
「晚晚,你是不是變心了?我明明比他更早認識你,你都沒有答應和我一起。」
這幽怨的語氣,再配上那哀怨的小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夏妤晚就是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呢。
夏妤晚滿臉的黑線,眼神嗖嗖的看向了他,「難道不是你自己沒有開口的原因嗎?」
話落,江少言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來,隨後才訕笑的解釋道:「那還不是被你拒絕得習慣了,所以才……」
害怕。
面對法官氣勢洶洶的逼問時都能談笑自如的江少言江少竟然也有害怕的東西。
夜雲楓的目光重新投到了夏秋雪的身上,目光緊凝,冷聲道:「我送的衣服,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穿的!」
「小汪。」
「在。」
聞聲,他身後的黑色身影走了上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夏秋雪。
後者抱著自己的胸口,一雙細長的腿在地上往後蹬了幾步,身子一步步的後挪了一些。
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聲音顫抖的道:「你,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這裡人多,你要是敢……」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小汪一手拉著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手伸到了裡面去。
他的手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張收據單子,一把甩在了夏秋雪的身上。
這單子在半空中打著旋,最後輕然飄舞的落到了她的腳邊。
夏秋雪伸出一直手,剛伸到了半空中,猶豫了一下不敢撿起來。
「這是件衣服和這條鑽石項鍊的發票,還請夏二小姐儘快把錢打還回來。」
小汪說完,大步的轉身離開了,走到夜雲楓的身後站定。
這裙子原本是該送給夏妤晚的,但是因為夏二小姐擅自穿了,惹得夜少雷霆大怒。
作為這條裙子原本的主人,夜少要求照價賠償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夏秋雪則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近在腳邊的單子,顫顫巍巍的將單子撿了起來。
她輕輕地的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大串數字,夏秋雪就看到一個開頭的「3」根本不敢去數後面有幾個零。
上次的畫展,媽咪就已經賠進去了四百萬。
現在有事三百萬,這筆錢,夏建剛出的話,勢必會被他大罵一頓。
她心裡正快速的想著自己該怎麼瞞住父親籌到這筆錢時,夏建剛和黃國月已經趕來了。
他們兩剛才在長桌旁和一位貴客正談話呢,聽到周圍有人議論說什麼「偷裙子」的事情。
黃國月心裡「咯噔」了一下,心弦緊繃成了鋼絲,難受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們說的不會是小雪吧。
好巧不巧,蘇語馨端著一杯香檳迎面而過,那姓蘇的語帶嘲諷的對她透露了一個消息。
「夏伯母,你家這兩個女兒可都是厲害的角色呢,佩服佩服。」
黃國月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連帶著語氣也不太禮貌的回懟了回去。
「看來蘇小姐的病好多了,都能出來蹦躂了!輕點,小心掉毛!」
蘇語馨自持著淑女的形象,自然是不可能和她在這大庭廣眾下吵起來。
不咸不淡的丟下了一句「夏伯母有時間和我浪費口舌,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女兒吧。」
她的好女兒?
難道是指夏妤晚?
如果是,那黃國月高興都來不及呢,可惜她聯繫到剛才那幾人說的「偷裙子」
心裡卻更擔心夏秋雪。
一邊又祈禱著,不是小雪,是夏妤晚!
懷著這樣忐忑又複雜的心情,夫妻兩人趕到了人群圍繞的這處。
腳步還沒站穩就聽到了小汪那句「儘快把錢打過來……」
再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狼狽十足的少女,是她的寶貝女兒夏秋雪。
看到黃國月的一瞬間,夏秋雪委屈的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從眼眶掉落下去。
「媽咪!」
她連忙上去抱住了夏秋雪的,怒聲呵斥著丈夫,「還傻站著做什麼?快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夏建剛只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被夏秋雪丟盡了,他低著頭,手忙腳亂的將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來遞給她披上。
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旁光鮮亮麗的夏妤晚時,黃國月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的亂叮人。
「夏妤晚,你說,是不是你?」
「小雪是你的妹妹,她穿一下你的衣服怎麼了?你至於這樣害她?」
她的質問可真是叫人大開眼界,事情都已經明了的就是夏秋雪冒領了夜少送給夏大小姐的裙子,這當媽的現在還敢來怪人家小氣。
難怪夏秋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來是這個當媽的人品也不咋滴!
有其女必有其母。
那麼夏父呢,他又在裡面充當了什麼角色?
夏建剛面色陰沉的看著夏妤晚,雖未言語,可那責備的眼神卻是真真切切的讓眾人都看到了。
她早就習慣了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職責,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回。
一開始時還會憤怒一下,想要去辯駁。
後來,她懶得了。
這父親,有還不如沒有,不要也罷!
江少言知道她在家裡的日子不好過,但是沒有想到會這般的委屈。
他也是和晚晚一樣早早的母親就死了,可他至少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
晚晚除了外公,什麼都沒有。
就連她一心一意對待的傅覺深也狠狠地拋棄了她。
這一刻,江少言堅定了自己想要保護她一生一世的念頭。
夜雲楓也見不慣她臉上那種風輕雲淡的笑容,好似看破了紅塵一樣。
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多感傷。
可現在他懂了。
夏妤晚和他一樣是可憐而孤獨的,這種孤獨,他習慣用冷漠來掩飾。
而她,則是選擇了藏在微笑下面。
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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