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雨掀開車簾走進來,懷裡還抱著一個果盤,笑吟吟道:「公主,使團帶來的水果可甜了呢,一路用冰保存著,十分新鮮,快嘗嘗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林非鹿看了眼手腕漸漸消失的紅印,隨手一拂袖,將手腕遮住了。
沒多會兒,車子一晃,車隊拔營繼續出發。林非鹿趴在窗邊問護衛領隊:「陳統領,此處到臨城需多少時日?」
陳耀是宋國禁衛軍的副統領,這次陛下安排他來接親,在別人看來簡直是大材小用,但陳耀卻知道這份差事有多重要。聽到公主開口,立刻畢恭畢敬回答:「若疾行十日便能到,但未免公主舟車勞頓,車隊慢行,日落紮營日出出行,約莫需要二十日。」
林非鹿:「…………」
啊,好懷念飛機和高鐵啊。
她一臉不高興地坐了回去。
陳耀聽到小公主在裡面嘟囔:「要坐這麼久,突然不想嫁了。」
陳耀:「…………」
他吞了下口水,轉頭朝跟在公主車鸞後的護衛隊看了一眼。
此次接親的護衛隊也是從禁軍裡面挑的,武力值十分高,紀律嚴明,足有三百人,統一著裝禁衛鎧甲跟在後面,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陳耀剛看了兩眼,就跟一道悠悠目光對上,嚇得一抖,趕緊將視線收了回來,老老實實騎馬跟在車鸞旁邊。
過了會兒,一陣馬蹄聲不緊不慢地追了上來,陳耀回頭一看,立刻就要行禮。
端坐在馬背上的黑衣男子略一揮手,淡聲說:「回去吧。」
陳耀一頷首:「是。」
他調轉馬頭朝後面的三百禁軍走去,守在公主車鸞旁邊的護衛便換了人。
林非鹿吃完了水果,又趴在軟塌上看了會兒專門帶在路上解悶的遊記,想到還要在路上走二十天,哀嚎一聲,翻了個身把書扣在臉上:「為了小宋我真的付出太多了!」
就這麼一會兒,她已經換了不下十個姿勢,用胳膊枕著腦袋,像只鹹魚似的躺在軟塌上,無精打采地嗶嗶:「宋驚瀾沒有心。」
松雨趕緊道:「公主,可不能直呼陛下名諱!」
林非鹿在寬闊的馬車內滾來滾去:「宋驚瀾變了——宋驚瀾以前不是這樣的——宋驚瀾是不是不愛我了——宋驚瀾是不是後宮有狗了——」
松雨嚇得臉色都白了。
車窗外突然有人笑了一聲。
林非鹿愣了一下,一個激靈翻坐起來,定定盯著車窗外。松雨也聽到了,試探著說:「是陳統領吧?」
林非鹿沒說話,只是心臟跳得有些快,手腳並用爬到車窗跟前,猛地掀開了帘子。
入目還是一匹高大的黑馬,馬背上的人穿著玄色衣衫,雲紋墨靴踩在馬鐙上,衣擺邊緣有暗紅的紋路,晃晃悠悠垂在空中。
她仰著腦袋,目光一點點上移,掃過勁瘦的腰腹,挺直的背脊,最後落在那張盈盈含笑的臉上。
他微側著頭,垂眸看著探出窗來的小腦袋,薄唇挑著淺淺的弧度。
林非鹿倒吸一口冷氣,蹭的一下坐了回去。
車簾自行垂落,擋住了窗外的視野。松雨問:「公主,怎麼了?」
林非鹿驚恐地說:「見鬼了。」
過了一會兒,車鸞一晃停住了。林非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駕車的宮人在外邊喊了聲:「松雨姑娘。」
松雨還以為有什麼事找她,趕緊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車簾再次被掀開,林非鹿看著彎腰走進來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他好整以暇地在她旁邊坐下,還是那副笑意融融的樣子,只是眉梢微揚,有些疑惑地問她:「我哪裡變了?」頓了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林非鹿:「…………」
她默默往後挪了挪。
她一挪,他也不緊不慢地跟過來,最後林非鹿都被逼到角落,實在沒地兒挪了,他終於搖頭笑了聲,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說:「公主,好久不見。」
林非鹿屏住了呼吸,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宋驚瀾說:「我一直在。」
林非鹿:「!」
她愕然地看著他:「你一直在接親使團里?」
他點點頭。
林非鹿內心真是我了個大槽,「那你……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他笑了笑:「你和你四哥最後一段路程的相處,我不便打擾。」
林非鹿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定定地望著他。這是十五歲生辰那個夜晚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這麼多年過去,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一點也不讓她覺得陌生。
她愣了一會兒才遲疑問:「這樣是可以的嗎?你可以跟著使團一起來的嗎?」
宋驚瀾將她有些侷促不知道該往哪放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了掌中,指腹輕輕揉捏她的指尖,「我來接我的妻子,有什麼不可以?」
林非鹿唰的一下臉紅了。
啊啊啊小漂亮真的變了!變得好會說情話了!
他微微側頭看她臉紅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
林非鹿害羞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身子一僵,連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掌都冒了細細一層汗,打量他幾眼,試探著問:「你一直在,那你……那你剛才有看到……」
她有點說不下去。
宋驚瀾若無其事接話:「看到奚行疆?」
林非鹿:「……」
果然。
宋驚瀾朝她微微一笑:「沒我的允許,他如何進得了你的車架?」
林非鹿被他笑得心驚膽戰,想起這個人變態的占有欲,趕緊解釋:「我們就是說了兩句話,什麼也沒幹!」
「嗯。」他點點頭,低頭看著她細軟的手指。
林非鹿有點緊張:「你不會派人去追殺他了吧?」
宋驚瀾抬起頭,唇角的笑似有若無:「我答應過你,不會食言。」
只要你不嫁他,我就不殺他。
她鬆了口氣,想把手抽回來擦擦汗,他卻不鬆開,略微粗糙的指腹從她每一根指節上細細摩擦而過,像在撫摸珍寶一般,最後輕輕擦去她掌心細潤的汗,手指穿過她指縫,與她十指相扣起來。
不過摸個手,林非鹿卻被摸得面紅耳赤。
她還是有點適應不了新身份的轉變,這個人怎麼這麼有經驗?
想到這裡,林非鹿頓時不羞也不臉紅了,氣呼呼道:「鬆開!」
宋驚瀾眉梢一挑,臉上笑意染上幾分無奈,卻還是依言將她的手放開了。
林非鹿雙手叉腰,挺著胸脯,十分有氣勢地逼問:「說!你後宮養了幾個美人?!」
然後她就看見宋驚瀾果真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大概六七個。」
林非鹿:「??????」
好了,這下她是真的生氣了。
公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轉頭就往外走。
宋驚瀾不得不拉住她手腕,低笑又無奈地問:「公主要去哪裡?」
林非鹿面無表情說:「不嫁了。」
宋驚瀾沒說話,只握住她手腕的手指微一使力,馬車本來就搖搖晃晃的,林非鹿沒站穩,被他這麼一拉,頓時連連後退幾步,然後一個踉蹌跌坐到他腿上。
他手臂從善如流地摟過她的腰,將她整個身子都圈進懷裡。
這姿勢太過親密,林非鹿生怕碰到某些不該碰的地方,也不敢過分掙扎,只能別過頭不看他,哼了一聲。
宋驚瀾無聲笑了下,微一抬頭,唇畔碰到她下巴。
林非鹿更生氣了,一下轉過頭來瞪他:「不准偷親我!」
他總是深幽的眼神透出幾分無辜:「不小心碰上的。」
林非鹿:「鬼才信你!那六七個美人也是你不小心娶的嗎?!」
宋驚瀾把她往懷裡按了按,額頭貼著她身體,嗓音裡帶著一絲懶:「是太后選進宮的,沒有封位份,我也沒見過她們。」
林非鹿低頭看他,半信半疑:「真的?」
他笑了笑,一抬頭,薄唇親了親她的下頜,「我永遠不會騙公主。」
林非鹿一下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巴:「你又親我!」
他笑著:「嗯,這次是故意的。」
她耳根又開始泛紅。
林非鹿覺得自己可能要完。
堂堂一個綠茶,被人一親就臉紅,你也配叫綠茶???
她彆扭地動了動身子,過了會兒悶聲說:「我不喜歡她們。」
宋驚瀾似乎很享受這個姿勢,抱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緊,鼻尖淺淺「嗯」了一聲,「回宮後就全部賜死。」
林非鹿趕緊說:「我不是讓你殺了她們,趕出宮就好了呀!」
他手指從她腰窩撫到背心,「好。」
她有些癢,身子不由得往裡縮,卻靠他更近,想了想又說:「以後也不准再娶別的美人,知道吧?」
他笑了聲:「知道了。」
他說完,她又不相信了,低著頭狐疑地問:「真的嗎?身為皇帝沒有三千佳麗,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宋驚瀾終於抬了下頭,深幽目光對上她狐疑視線,唇邊溢出一抹笑來:「我只要你。」
林非鹿一哽,臉又紅了。
宋驚瀾微微眯眼,抬手撫摸她泛紅的臉,大拇指輕輕從她唇邊划過,溫柔的嗓音又低又沉:「我只要你,公主也只能嫁我。」
顫慄和羞紅從她的唇延至全身,她不由得避開他有些令人喘不上氣的視線。
宋驚瀾突然抬手拖住她後腦勺,然後一挺身,抬頭吻住了她緋紅的耳垂。溫軟又冰涼的唇貼上來時,林非鹿直接顱內爆炸,下意識就想掙扎,但被他按著動彈不了,羞得緊緊閉上眼。
他吻完,又輕輕咬了一下,溫熱的呼吸盡數噴在她頸邊,低啞著聲音問:「知道了嗎?」
半晌,聽到少女結結巴巴的聲音:「知……知道了……」
宋驚瀾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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