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薛雲柔認回來之後的幾天裡,她也不是沒有調查過她的過往,簡而言之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一言難盡。
難怪第一次見面,身上穿的才那麼的丟人現眼。
也不難猜出,她很有可能想展示的是樸素又頑強堅韌的一面。
可惜的是,真沒那氣質。
反而顯得特別的俗不可耐。
就像是一塊早已發黑髮黃甚至發臭的枯樹皮生搬硬套插上了許多綠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樹枝,以為這樣裝飾就能和還沒有枯槁的天然綠樹一樣,散發著天然的魅力。
可實際上,這樣的以假亂真只會徒增反感。
再說了,氣質這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而是在一個良好的環境中一朝一夕間造就出來的。
從哲學的角度分析,人其實就是環境的產物,一個人的性格,思維與行為方式都由其生存環境所決定的。強者恆強,弱者恆弱。
像薛家這樣的大家族,背調是最基本的。
血脈必須要是正統的。
有不少野雞想要憑藉一張假的親子鑑定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殊不知,這些愚蠢的小把戲她一個浸淫商場多年的女霸總又怎麼看不出。在她眼裡,這些人就是純粹的跳樑小丑。
所以也不是她的偏見和根本就看不起薛雲柔。
只是像股票這種高深莫測的玩意她操盤起來都拘謹的要命,怕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泥潭。
她一個高中生會懂?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多說無益。
薛雲柔抿了抿唇,「媽,股票我之前有了解過一點,最簡單的我還是知道的。」
於妍眸子裡透著濃濃的嘲諷。
本就對她沒抱什麼希望,聽她這麼說就更加不打算讓她著手了,「那還是算了吧。」
薛雲柔看著於妍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
她目光看向電腦,一眼就看到不斷往下跌的黃線,信誓旦旦地開口,「媽,這個我真的可以幫您解決,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語氣真誠又誠懇。
只要有一切證明自己的機會,她就一定會牢牢抓住,只要有一個可以往上爬的機會,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抓住。
無論用什麼手段。
於妍見她說的這麼言真意切,只好把電腦一轉,無奈道,「你試試。」
薛雲柔差不多只用了三分鐘就讓那根已經跌到谷底的線,如奇蹟般的就上升了。
「雲柔幹得漂亮,你不愧是我薛家的女兒,以後我也會把薛家的繼承權交給你。」
於妍換了一副慈母良相,仿佛剛剛尖酸刻薄的面孔不是她本人一樣。
薛雲柔淡笑不語。
反正她已經摸清楚了,薛家人真是應了那句:「商人重利輕別離」,只要能給薛家帶來實質的利益,是不是親生的根本一點也不重要。
不愧是當總經理的人,這畫大餅的技術真是一套又一套的。
繼承權怎麼可能會輪的到她,她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呢。
她來這個家,都還沒有見過她親哥薛敬安一面。
其實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些不平衡。
但又不能說,她之前也看過很多短劇親妹回來之後家人如何寵,而她直到現在才買了幾件衣服,連黑卡都沒有給她一張。
於妍像是看出了薛雲柔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手,寵溺地笑了,「柔柔,這是黑卡,裡面有三十萬,你就拿著吧。」
薛雲柔心裡簡直在歡呼雀躍了,沒想到,她之前學到的東西都能派上用場。
同時一臉無比嬌羞道,「媽不用了,能為薛家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我也非常高興……」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於妍給打斷了,臉上的笑無比親切,「給你你就拿著,要是不夠再和媽說。」
「我們畢竟是骨肉相連的親緣血脈,媽一開始說那些話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往心裡去。」
薛雲柔把卡接了,適當地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嘴角揚起善解人意的笑,「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於妍比較滿意她的反應。
這樣優秀厲害的女生才有資格成為她的女兒,才配喊她媽。
……
沈家。
沈衿意不緊不慢地轉動著筆。
看著薛家起死回生的那根線,沈衿意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魚,成功上鉤了。
光讓薛家破產這樣玩多沒意思,
她最擅長的就是挖坑。
往往最簡單的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的破綻更加隱藏著巨大的坑,就憑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這個時候,一個網名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沈大小姐,今天晚上有什麼安排嗎?如果沒有,來我這喝兩杯,我又新調了好幾種酒,包滿意免費的。】
沈衿意回了一個「行。」
給她發消息的這位來頭不小,年紀輕輕就斬獲了世界大學生數學錦標賽的冠軍,實力吊打那些所謂天才班的天之驕子和天之驕女們。
只不過這傢伙剛拿獎就退學了。
退學理由也很隨心所欲,簡而言之就一句話已經沒有什麼好學的了,想要去當酒吧老闆,調出世界上最沒有酒味卻最醉人的酒。
這一番騷操作下來,讓他成為了帝京大學的傳奇人物之一。
不少學弟學妹們都覺得他酷的掉渣。
而在沈衿意看來,真的好癲。
不過,也情有可原。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偶爾發瘋是正常的,一直不發瘋才不正常。
她也很久沒見過這傢伙了。
也是時候去場子裡找找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