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按奈心緒,把柯博扔到後腦,退出全息網,先忙今天的正事。
享用了一頓美味的酒店早餐,岑文換了一身正裝,叫了車,中規中矩地前往異能者中心總部拜訪。
拜訪很順利,中心總部給足了排場和面子,岑文也回了禮,摘了口罩,還讓「新收」的植寵站在自己肩頭亮相,以表示自己拜訪的誠意。
高階異植沉甸甸的威壓讓整個大樓里氣氛沉重,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感到如芒在背的危險,有種喘不上氣的壓迫感,好像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要害處都被利刃頂著,隨時能要自己的性命。
負責帶著岑文在大樓里參觀的公關人員最慘,一邊滿身冒冷汗,一邊還要認真地做介紹,說話的聲音都透著一股子氣虛。
岑文全程微笑,做足了一名禮貌的訪客應有的儀態,仿佛不知道她的乖寶對整棟大樓內的所有人造成了怎樣的壓力。
中心總部最高領導是主席,一正兩副,擅長做官,但異能等級都只有五級,岑文剛走進會談的會議室,在場的人仿佛胸口被重捶似的,臉色齊刷刷地一白。
為了面子,不能直言請岑文收了她的植寵,只好頂著這窒息的壓力開始談話。
好處當然有,主席們為了避免承受不了高壓而猝死,整場會談精簡到極致,半個小時就全部結束了,不過最後抱著禮品合照時,岑文仍然戴著口罩。
這種小細節當然無人在意,只想趕緊走完流程,甚至連中午的共進午餐也被大主席以年前忙碌等新年團宴上再見這一句話給取消了,但那頓飯還是給岑文安排了,只是她得一個人去吃。
岑文一點都不計較,甚至很樂意一個人享受一頓美餐,按她自己的喜好,陌生人之間初次見面吃茶點就行了,到不了上桌吃飯的情分。
公關部準備了車,帶岑文去預約好的高檔餐館用午飯,她一踏出大樓大門,壓力消失,所有人長吁一口氣,抻著被冷汗浸濕的衣服,感嘆生命的美好。
坐在車裡,小藤條沒再影響作陪的公關人員,化為鐲子回到岑文的手腕上,仿佛前面那要命的壓力不曾有過似的。
公關人員把對岑文的敬佩藏在心裡,新收的植寵就能如此乖巧聽話,這位岑大師以後必定還會帶來更大的驚喜。
前往餐館的路特意走的景觀大道,首都星百億人口,星球規劃做得很好,房子都往高處建,騰出的土地留給了自然景觀,這造成了首都星居高不下的地價,同時也有著所在星球內獨有的星球景致,國際權威的旅遊期刊上,本國首都星都榜上有名。
岑文一路上看著這個全然沒有了半點戰爭痕跡的首都星,難以想像三百多年前,這樣漂亮的星球,在面對萬華聯合國的遠征軍時居然跪得那麼快。
看歷史書,不到半年政權就易主了,原本的國家軍隊加入遠征軍的隊伍,對其他星球開始殖民戰爭,一路來到了黎南星。
岑文想到江姍的案子,認為當年聯合幹這事的內鬼恐怕級別很高,因為進行機甲研發的研究院級別高,需要特殊權限才能進出,這必須要有個在恰當崗位並且高級別的人予以授權。
事後,又能趁著國家收拾善後各單位大換血,順理成章地離開前崗位,抹掉自己參與其中的痕跡。
這樣一個人必須要找出來,確認是否還活著。
至於背後的主謀是誰,那不是難題,等柯博露面,找他一問就知道,他才一百四五十歲,不至於就老糊塗到忘了自己有現在的地位是受誰的支持。
看不慣一個三百年歷史的新生國家在星系國際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敵對國家多了去了,有世仇的只有萬華聯合國,岑文相信這事的背後主謀肯定跟那個國家脫不了干係。
不是她惡意揣測人性,實在是這個首都星有著背叛的傳統,當年這裡是本星系內的獨立星際小國的首都星,萬華聯合國的遠征軍來了,政權崩潰,抱了遠征軍的大腿,讓珍貴的年輕人大量地犧牲在陌生的星球上。
當年他們就能幹出這事,焉知不會在二十多年前再度抱上萬華的大腿,對國內唯一的滿級腦域異能者、頂尖的機甲設計師下手,為他們的萬華爸爸消除威脅的隱患。
她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怕是當年參與其中的人,沒幾個還活著了,萬華聯合國做事的德行,向來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
為萬華爸爸做事,確實能升官發財,但前提是本身就在高位,對萬華聯合國有利用價值,底下幹活的馬仔則是耗材,用完就扔。
當年的戰場上,遠征軍的大量前線戰士都來自新收的殖民星,因為承諾軍功換公民身份,他們作戰非常勇猛,給黎南星人造成了很大的傷亡,要不是後面出現了異能者,有了和敵人抗衡的實力,黎南星必然難逃成為殖民星的命運。
一路上胡思亂想,作陪的公關人員想打破這沉寂的氣氛,又怕找的話題惹大師不喜,因此在全程沉默中,岑文來到了預約的高檔餐館,與作陪的公關人員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按照異能者中心總部的布置,這名公關人員暫時做岑文的私人助理,為她打理在首都星的這段時間裡全部的行程安排。
吃過午飯後,公關徵得岑文的同意,給治療師協會總部打電話,約好明天上午登門拜訪。
之後,岑文與公關交換了聯繫方式,倆人分手,她隨便逛逛,不用車。
全方位監視岑文的安全部門,發現她進了餐館後就丟失了她當天的活動影像,在終於得知她回到酒店時,還是因為她在客房裡叫晚餐,這一下午她去過什麼地方,沒有人看見。
能監視國家七級異能者的安全部門,權限比較大,知道她曾經為軍隊搞來多少戰利品,那時候就有猜測她可能是木系和空間儲物的雙系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