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上,岑文先去了江姍家裡,明面上是說給她帶了兩大盒酒店的特色點心。
實則是看看那兩箱零部件。
江姍讓她去後面庫房自己看。
庫房裡,何止兩大箱,在她回來的路上,江姍一直在收貨,現在已經擺了六個等人高的大箱子。
大箱子裡面是大大小小不等的箱子,這些箱子裡才是用防震材料包裹的待修零部件。
看寄件人姓名,都不認識的名字,根本看不出來是不是裘明洛他們仨的東西。
非常好,就是要這樣。
收貨的機修師江師傅不知道這是什麼機械上的零部件,反正是壞的,按正常流程,她只管跟寄件人聯繫,談好報酬,修好收錢。
江姍把岑文留下一起吃午飯,順便幫她幹活,錄入這些零部件的清單,製作維修表格,同時也是給客戶的明細帳單,檢修費、零件費、人工費等都要列上。
這些全然陌生的零件名,在岑文的輸入法里沒有現成的詞組,得一個字一個字地打,效率別提有多慢。
兩人在庫房裡忙著,機器人還在外面收快遞,半小時的時間裡拖進來三大箱。
三個箱子三個寄件人。
「你昨天跟多少人介紹我?」
江姍開業以來,今天是快遞最多的一天。
「就是裘明洛他們三個,可能他們回去後又跟其他人說起過?」
岑文聳聳肩。
「那他們對你蠻信任的。」
「畢竟是過命的交情了。」
「少貧嘴了,快幹活,你打字太慢了,干不完別想走。」
「喂喂喂,就沒有現成的詞庫嗎?」
「沒有,你手打一遍就有詞庫了,這也正好加強你的記憶,有助你能更好地跟人聊天。」
岑文不知道自己一個木系異能者跟別人談什麼機械方面的話題,但還是認命地繼續幹活。
兩人忙了一下午,可算是把幾大箱子的零部件都做好了詳細表格。
在江姍的口述下,岑文還幫她寫好了修理筆記,也就是她開箱初檢的零部件,有哪些問題都寫下來,等她再復檢。
岑文順便又蹭了個晚飯。
晚上江姍挨個跟那些寄件人聯繫,給他們發去明細表。
有些零部件壞得厲害,並不能完全修好,所以要提前說明修到什麼程度、恢復多少比例的原有功能等,徵求客人意見是否要修,並詳細詢問這個零部件本身的更多問題。
這一聊就發現這些寄件人都不懂機械,僅是收發件的工具人,他們唯一能作主的就是不論花多少錢,能把東西修好就行。
至於江姍的問題,只能等他們去問了再回復。
好在都是老舊型號,修好了也是當收藏品,不趕時間。
江姍忙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把節奏慢下來了,東西都放在庫房,誰家先回復她的問題就先修誰家的。
她離開機甲界二十年,行業內的很多新發展她都不知道,這些老舊型號的機甲細算起來正是這些年內的產物,
正好從這些零部件入手,恢復她的專業能力。
兩天後,江姍發出去的問題還沒有得到回覆,岑文被裘明洛、蕭家歆和嚴一瑋追著要買茶葉。
他們仨各駕著自己的小型飛行器直接奔來,打電話要茶葉時就已經在天上了。
隆山鎮能停飛行器的地方在鎮外,他們學岑文在空間扣里放了單車,落地換車,幾分鐘就到了她家門外。
岑文提前在院裡等著。
「進屋坐?」
岑文前面帶路,請他們在客廳落座。
「你們喝什麼?茶、水、鮮榨果汁?我有小漿果打的什錦果汁,加冰塊?」
三人一起要了加冰果汁。
岑文親自去廚房提了一個果汁壺和四個杯子,另有一個冰盒,要多少冰塊自己加。
「怎麼突然急著要茶葉?電話里也沒一個人講清楚的,光叫我準備好茶葉在家裡等著你們馬上就到。還以為你們來打劫的呢。」
「倒是想啊,但是怕被揍。」
三人不約而同地從空間扣里掏禮物,又是包裝精美的小巧盒子。
「幹啥?」
岑文掂了掂,輕飄飄的,感覺又是禮品卡之類的。
「買茶葉。」
「你們上次帶回去的茶葉碰到懂行的了?」
「一根茶葉梗子都沒留下!」
他們三個的遭遇如出一轍,畢竟白天都跟自家喝茶的長輩聯繫過上哪買茶點,還有那些照片為證,晚上又帶了幾罐茶葉回去,茶葉一亮相,哪還有回來。
再之後就順理成章了。
長輩們嘗到了難得的好茶,並不追問貨源是哪裡的,只催著孫兒們再買點。
岑文大大方方地拆了盒子,裡面果然都是禮品卡,就按上次給他們的一兩一罐的標準,一張卡一罐茶。
這可不是她胡亂開價,像他們這樣的家底,愛喝茶的長輩日常口糧茶都是幾千塊錢一兩的標準,若是待客的茶,幾萬塊一兩,甚至更貴的茶也不稀奇。
這麼多禮品卡一擺,顯然是把她的茶當成了幾萬一兩的標準。
「行,就當交個朋友。」
岑文帶著他們轉移到飯桌前,將那天喝過的茶葉,挑未拆封的新罐子擺了一桌,都是一兩一罐。
「這些你們帶回去,權當個試喝的樣品,喝完了想要什麼再來找我,還有,數量有限,我現在不干茶農了,你們別往外傳。」
「這都是你種的啊?!」
「那不然呢,還都是我親手炒制的呢,味道跟別家買的不一樣吧?木系異能者種什麼都好吃。」
這都是她當年九級異能者時種的茶葉,而且是適合非異能者喝的,千金難求一兩,現在便宜賣了,能喝到的人口福不淺。
「你幾歲啊,會種茶會炒茶,怎麼不干茶農了?」
「開玩笑,這都是看家本事。再說了,茶農多辛苦呢,看我現在開個小店兼職幹個治療師,輕輕鬆鬆月入十數萬,干茶農一個月累死累活都掙不到這麼多,上面有工頭呢。」
岑文搓搓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加上工頭這個詞,好似真的在茶園受人剝削過似的。
那三人立刻一副理解和同情的表情,做了個嘴巴上拉鏈的動作,表示一定保密。
分了茶,他們仨不再耽擱,起身回家。
下午,岑文陸續收到他們的反饋,甚至還有照片,那一個個小茶葉罐放在了恆溫恆濕專門收藏茶葉的柜子里,另有一兩個擺在茶桌,已經打開來試喝。